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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啦。”时强看到我立马拿起一边的口罩戴上,眼镜笑眯着,“不是让你别来嘛。” 环顾四周,高级独立病房,电视机空调卫生间一应俱全。我拿起床上的游戏机手柄歪头戏谑道,“你这是在度假?” “最新版斗罗,来一把?”他兴奋地翻箱倒柜估计在找另一个手柄。 “你妈来学校了。” “我妈?”他从那堆乱七八糟的游戏卡里抬起头,恍然大悟道,“哦,那是我爸的秘书。” 秘书?这么漂亮的秘书,按照套路早晚得出事。我正纠结要不要提醒几句,结果这秘书突然就推开门进来了。不过仔细一看并不是昨天来学校的女人,她放下一些吃的就离开了,中途一句话都没说。 时强欲言又止似乎要和我解释什么,铁打的老板流水的秘书,我已心知肚明。 “秘书嘛,我知道。”回头又瞥到他脸上的口罩于是问道,“你脸怎么了?” “哦,门牙掉了。” “什么!”我惊得手里的游戏也不玩了,上前扯开他的口罩。 他对着我难为情地笑笑,门牙果然空空如也。 我的脑子如炸开了般,太阳xue隐隐作痛,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避不可避。我甚至死没良心地想,他就算缺胳膊少腿也比现在正巧少颗门牙来的好。 今天是时强帮我挡了这一拳,那明天呢?我是否要用生命替父亲挡了那辆车? 冥冥之中,我究竟该何去何从。。。。。。 【作者有话说】:求评求评啦~ 第49章 2000年9月25日 留校察看 有的时候我甚至在怀疑,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一个永远都醒不来的梦。十几年后我会再次回到三十岁,那个时候我该是什么样子?也许,还是老样子。也许,见到苏泽我还是只能说一句您好苏先生。 “苏泽!”我在门口叫住已经走远的苏泽,小跑跟了上去。 临近十月,南方几场雨下来天气冷了许多。苏泽瘦小的个子隐在黑色的长柄伞里,我甚至看不见他有没有转身回头看我。 我又叫了声他的名字,他终于停下来。见我没打伞于是把手里的伞往我这边斜了斜。 “你今天怎么不等我了。” 苏泽走了几步才缓缓道,“你以后都不用早起了。” “不行,姓陶的又打我怎么办。” 他没回我,一路上我俩就这么沉默着谁也没说话。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想着时强的事,所以不知不觉就走进了一直绕开的那条小巷子。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走深了,再退出去肯定迟到。 “我们以后不走这条路吧。”我明显底气不足,还是后怕。 他瞥了我一眼,又把伞移过来点,“你没带伞?” 有也说没啊,我目的就是要和他撑一把伞,不然怎么显得我俩关系好呢。我摇头。 “他不会再打你了。” “你怎么知道。” 话说一半是苏泽的语言风格,吊人胃口是苏泽的性格缺陷,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点。 “淼淼。”这时突然有人在背后叫我。 这声音来的远,长长的弄堂里烟雨朦胧却不见人影。清晨的小巷格外安静,几乎只能听到雨水打落在青石板上的淅沥声,所以我敢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句淼淼叫的实在太过温柔,如果不是个男声,我甚至以为是我妈。 “不走?”苏泽打断我。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条路以后还是少走为妙,闹鬼。 苏泽说掏粪侠不会再打我原来是因为他被留校察看了,只要他再稍有动静就会被勒令退学。想想当年自己的境遇,只觉得讽刺。不过这倒是让我出了口恶气,也算是掏粪侠迟来的报应。 因为下雨升旗仪式取消了,掏粪侠的处分单被贴在校门口的公告栏上。即使他再横行霸道,依旧有不怕死的陆续跑去围观。我们班在二楼,越过层层的香樟树叶正好能瞧见公告栏边上都是冒雨看热闹的人。 我站在走廊里冷眼观望,那些人表情各异喜忧参半,也许他们和我一样曾受尽掏粪侠的欺负,恶人得报大快人心。今晚不和小猪去小吃一条街撸个串实在太对不起时强那颗逝去的门牙。 自从穿越回来以后我就很少看电视,因为我总是在无意中剧透,老妈一见到我拿遥控器就把我赶去做功课。所以我现在的视力好到甚至能看清对面高中部那些个青春无敌美少年脸上长了几颗青春痘。 于是我就看到一脸光滑无痘的掏粪侠从教室里走出来,后面小弟无数,一路直奔校门口的公告栏。他撕下处分单的时候明显望了一眼我的方向,嘴角带笑无所畏惧。我不禁腿软后退几步,却依旧死盯着他不肯移开眼。 “王水水。”是的,时强回学校了。 他在背后拍着我的肩,把我往前推了推。时强说,“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斩钉截铁却口齿不清,因为他说话漏风。 其实听完这句话我的心情十分微妙,时强覆在我肩膀上的掌心似乎也异常guntang。如果我是个女生,肯定立马扑进他怀里嘤嘤嘤了,可我不是。这就是我和时强之间最致命的隔阂。我是喜欢男人,但并不代表我的内心构造是个女人。 我知道女人总有一种全世界男人都爱自己的错觉,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以为这个男人对自己有意思。然而作为一个男人,我可以负责任地说那真的只是错觉。更何况时强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所以我不敢有这种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