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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也不多问, 嘴里还应承着。 对这个与世无争,却又事事看的透彻的亲额娘十分钦佩,就她这样的,要不是性子温和, 早入妃列,或是贵妃也可能。 不过他这个做儿子的,自是没有怂恿亲良去争斗的道理,如今他也这么大的人了,该争该斗,也是由他这个做儿子来才是。这会儿还撇开这茬,说回正事,“额娘唤儿子进宫,可是有何吩咐。” 要说八爷早慧不假,但更多的还是他额娘在私下里的提点。以前年纪尚小,不太觉得有理,这几年越发觉得那些提点先知卓见,譬如疏远与太子较劲儿的直郡王,亲近九爷几位弟弟,要不是年纪轻轻就贤名远播,他也不会这么早就得封贝勒。 在八爷出宫立府的时候,良嫔就同他约定好,往后只除了年节,或是一些特殊的日子,轻易不要进宫来请安,只要是良嫔派人去传话,那必然是有要事相商的。 良嫔一早就让人去门子上守着,这会儿就母子俩在屋子里,连门也没掩。 “也谈不上要事,就是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福晋一直无所出也不是个事儿。”良嫔这么说着,随手抓了几根鱼丝丢到盆子里,橘猫慵懒地掀了掀眼皮,连嗅都不去嗅一下,往良嫔手下缩了缩,尾巴一卷,彻底打起瞌睡。 八爷如今最怕人提起这事,尤其是皇上和良嫔,“福晋这两年一直有在调理身子,太医只说略为难了些,倒也没说死了不能生。” 良嫔罢了罢手,“我这不是在怨她。你一个贝勒,总不能指着一个女人给你绵延子嗣,那两个侍妾缘何到如今也一点音信没有。”都当她傻的,要不是八福晋霸占着八爷,孩子早不知道生多少个了。 八爷便惭愧地低下了头。 良嫔也知道八爷是个重情义的,不想辜负他福晋,可这么些年了,总不能一味迁就,“额娘也不是要逼你,不过是头前无意间得了那位宁汐姑娘的八字,不想与你却是最为匹配。” “额娘。”八爷听了一吓,“这话万不可说。” 良嫔却笑,“有何不可言说的,她如今不是也还没入主永寿宫,你大可去皇上跟前求,不说喜欢与否,只言她能为你绵延子嗣,皇上如今最cao心你的,不就是膝下荒凉这事。” 八爷脸色一沉,“额娘,您突然让儿子去讨要宁汐,可是另有缘由。” 良嫔赞赏了八爷一眼,“额娘若说,她能助你成就大业,你会否相信。”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八爷恍惚了一路,他额娘这是幽闭久了,疯了吗?宁汐能助他成就大业!他要成就什么大业?至到如今,他唯有去想的,也不过是往上得个郡王,再母凭子贵,让他额娘顺利进封,再不用去看惠妃脸色过日子。 但是良嫔从来都不口出狂言的,她对八爷所说的每一句话,基本上都得到了印证。 或许,宁汐真有什么他看不透的过人之处也未可知? 康熙去城外的那个小型水电站参观回来后,感觉自己的认知被颠覆了。 当旁个都把那些小型自动建造机械当作妖怪的时候,康熙难得按捺住了让人把那个姓原的捆去烧了的冲动。想的也不过是,如果他也跟臣子们一样,岂不是显得愚昧无味。 但是,参观完小型水电站后,康熙真的觉得自己是无知的了。 在时人的认知里,建造一个园林,动辄三五年,甚至更久。即使建一幢楼,一年半载也是要的。 可原深建出来了那个横跨河面的,类似堤坝的建筑,竟然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就完成了。 回到园子里,康熙看着湖面失神了好半晌。一阵微风从脸上掠过的时候,想起原深说过的话,他说风里面也蕴藏了许多能量,只要有充足的原料来建筑捕捉它们的工具,他就能在这片大地建造出更多利国利民的东西。 别的看不到的,康熙不会去盲目追捧,但是水电站带来的电能,却是他实实在在看到的,除了能够照明外,还有其他很多用途,对日常生活来说,的确是一项便民利民的创造。 “那个灯,你在来前可发明出来了。”康熙问张诚,一个个都在鼓吹西方人多么牛,康熙其实挺轻视的,他们造出来的东西,只要放到造办处去,还不是一样能造出来,甚至改良的更精进。 张诚也是被震惊的不要不要的,“微臣离乡多年,家乡发生什么样的变化都有可能。毕竟,那里有着许许多多酷爱发明的人儿,前几天一个朋友寄信来告诉微臣,最新的望远镜,已经能看到太阳周围的景物了。” 比起时人,张诚当然更愿意相信家乡日渐发达,自然也就没理由去质疑原先生所做的一切。 康熙点了点头,“那你说,大肆采矿,真的可行?” 哪怕人手都是自己的,也怕这个外来人不会有其他什么居心。毕竟他能造出那些替代人工的小机械来,哪怕只凭一己之力,也未必做不出有损大清国运的事来。 张诚说:“木船的确是经不起风浪,在江河上还好,远渡重洋,真的是太不牢靠,铁船就相对皮实耐用的多。要是放在沿海防务上,再配上改良的手铳,对抗倭寇,必将无往不利。” 最后这点,倒是深深打动了康熙。想当年收复台湾的时候,清军就没少吃火器的亏。近几年虽实行了海禁,但是沿海一带,依旧没少遭受倭寇的袭扰。这个局面,的确是被动太久了,久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们关起门都一无所知,还以为世上,唯大清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