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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天外,紫霄宫。 泽之突兀地睁开眼,望着空旷的殿顶,良久之后,唇角溢出一声叹息。那个曾经跟他说,洪荒再见的男人,就这样陨落了。 谁又能想到,上次一别,竟成永别。 不周山倒的动静太大了,即便整座紫霄宫安然屹立着,可整片天空在颤抖着,以至于他只是看着,便能想象到此刻洪荒大地遭受的巨大劫难,从来强者的战争,伤害的都只是弱者而已。两只大象打架,谁会去注意脚下是否踩着蚂蚁窝呢? 尤其是在洪荒,对于死亡或是消亡,永远只有一个解释,你不够强,因为不够强,所以任人宰割,所以身死道消,千万年后,谁又记得你当年的辉煌,谁又会去管你是否曾睥睨洪荒? 这就是洪荒的法则,残忍,现实,这也是独属于洪荒的强大。 通天再回来的时候,告诉了泽之一个相当……不幸的消息,这个不幸特指泽之的感受。通天说,人族兴起,为传播道义,他们三兄弟已建教,大哥老子建人教,二哥元始建阐教,他建立截教。 教义为大道三千,截取一“道”,打算以诛仙四剑镇压气运。 泽之听完之后,只安静了几秒,复露出一个笑容:“恭喜师兄们,双喜临门。我都没来得及见证师兄们成圣的时候,天地间那壮观的景象呢。” 通天想起来那时候跟他说自己要建教的时候,泽之隐隐露出的不同意的表情,这时候,他脸上除了真诚的笑意,更多的是一种通天都有些捉摸不透的意味,仿佛他早就料到了这个局面,还有某种,坚定。 圣人乃是洪荒最顶尖的存在,天地间只有七位圣人,分别是鸿钧和他的三个入门弟子和三个记名弟子,圣人历万劫不灭,染因果不沾。一念可知过去、现在和未来。与大道同在,与天道同存。可以说,圣人之下皆蝼蚁,圣人对于洪荒的任何存在来说,都是需要仰望的。 那是其他人,倾其一生都无法到达的高度。 尤其是泽之,天道注定不可能让他成圣,于是他也成了仰望者之一。 这就是差距,天道的眷顾和超然的出身,注定了他们高人一等。 通天似乎也想起来了这一茬,只伸手摸了摸泽之的发顶,用与往常无异的语调说道:“别多想,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只要你别让老师生气,闯什么祸我都帮你兜着。” 泽之原本感动的表情瞬间就复杂了……他就那么像每天都要折腾出点儿幺蛾子的熊孩子? 哼,师兄,你还是暴露了你师父控的本质。 说好的爱我一生一世呢?! 面对泽之沉默的眼神指控,通天当做没看见,这时候想起来一件事,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泽之:“女娲让我交给你。” 那是……伏羲琴。泽之在触碰到伏羲琴的时候,倏然间很多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无一例外都是祝融与伏羲。能清楚地感知到那上面的神识印记已经消除了,这确实已经是无主的法器了,然而它无意识的见证过那么多的场景,于是让有缘人触碰到的时候,那些场景都能在识海重现。 泽之回忆起他们为数不多的见面场景,都是在梦中,伏羲那双看不透的眼眸,那如清风拂面的微笑,以及准到不行的八卦,都成了泽之为数不多能用来回忆的东西。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天道为了世界平衡设计出来的,妖族和巫族那样强大的存在必然会消亡,包括伏羲,包括太子长琴。更或者说,太子长琴的存在,可以算是直接导致共工和祝融大战的导火索。 若太子长琴入轮回,估计也是生生世世不得安的命格。 通天见他心思转到了别处,有些无奈,很多时候他都会担心泽之在听老师传道的时候会不会被轰出去,因为他似乎有种不管听谁说话都一定要走神的怪毛病。 事实上确实如此,泽之的领悟力简直堪忧,所以开始的时候他总是在鸿钧传道的时候迈着小短腿跑去问三位师兄,当然了,在得到几次截然不同的奇葩答案之后,他走神的毛病更重了。 “过几日你便要离开紫霄宫,我也无甚好送的,巫妖大战遗落一物,你便拿去傍身吧。”通天说着,这次是从识海中,取出了……混沌钟。 等会儿!!师兄我一个准圣级别的,去人间找个投胎的人类,你拿来给我傍身的是混沌钟?! 泽之整个人都处于外焦里嫩的状态。 “师兄,我更好奇的是,混沌钟怎么到你手里的?”泽之打量着通天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带着怀疑。 你不会是趁着东皇太一垂死,跑过去明抢的吧?以师兄的尿性,这事他妥妥做的出来!_(:з)∠)_ 不,更重要的是,混沌钟、太极图和盘古幡,乃是洪荒三大先天至宝,若要建教,用此三物镇压气运乃是最佳,可使教派福泽绵长,气运悠远。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人教以太极图镇压气运,阐教以盘古幡镇压气运,只有通天会拿诛仙四剑镇压截教气运,在后来的封神大战之中,截教正是元气大伤的,或者说,树倒猢狲散,截教再也无法恢复根基,通天也落下个被鸿钧带回紫霄宫,永远不出世的结局。 这都是顾城当初告诉他的,这个世界的走向。 但那都建立在,东皇太一死了,混沌钟不知所踪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