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朱弦
谢笙见那两个孩子身上穿的和古娜不同,便问:“娜娜jiejie,你们寨子里也有外人吗?” “你说他们啊,”古娜看了那两个孩子一眼,对谢笙道,“他们不是我们寨子里的孩,只是我阿妈可怜他们,才许他们住下的。” 古娜说完停了停,又想了想:“不对,那个的是寨子里的。” 约莫是在寨子里又成了家,才会有明明一家子,的是寨子里的人,大的却不是的情形。 谢笙点点头,也没深究,只同古娜道:“你阿妈心地真好。” “那是自然,”古娜就像是自己被夸了一样,高兴的道,“我阿妈是这个世上最好的!” 谢笙跟着古娜往前行去,不过一会儿,就遇上了那两个孩子。 古娜拉着谢笙站在边上,让他们先走。他们却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古娜一样,没有半点反应,只有那个大孩子的目光在看到谢笙身上不同于寨子的衣服时,才有了些许波动。 谢笙看见那个大孩子在自己面前停下,还以为她要同自己说话,没想到她只是扭头看了看自己弟弟:“走快些,别挡了人家的路。” “他孩子家家的,走得慢不是正常吗,哪有像你这么催的,”古娜瞪了那大孩子一眼,同那的道,“别听你jiejie的,慢慢走就是了。” “谢谢娜娜jiejie,”那弟弟吸了吸鼻涕,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古娜笑了。他虽然生的瘦,又有些黑,却天生嘴角有些微上翘,看上去天然就是笑模样。 那大孩子见古娜的注意力全在自己弟弟身上,便一直看着谢笙。 古娜回过神来,看见这一幕忙道:“去去去,这是我们寨子贵客的孩子,你快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心过会儿你回去迟了,你阿兄揍你。” “谢宁的次子?”那大孩子突然一口道出了谢侯的名字。 谢笙微微皱眉,但见古娜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们,便没多问,只疑惑道:“这位jiejie是?” “我是朱红玉,我哥哥是朱弦。” 那孩子不懂自己jiejie为何突然说了自己的名字,便道:“我是李夷。” 朱弦已为佳人绝?谢笙不明白朱红玉为什么做完自我介绍,还要说自己哥哥的名字。 “你哥哥叫朱弦?真好听,”古娜眼前一亮。 朱红玉理都没理会她,带着李夷深一步浅一步的走了。 古娜见谢笙还在看朱红玉,拉了拉谢笙道:“别理她,她那个人一直就是这个样子,从来就没有见她笑过。不过她阿兄是真俊,可惜很少出门。” 朱红玉走过转角,把谢笙和古娜都抛在脑后。李夷追上去问道:“阿姊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们你和哥哥的名字?哥哥会骂的。” “叫他骂去,”朱红玉嘴角勾起浅淡的笑意,“他要是甘心一辈子呆在这南寨里,就叫他骂去。” 李夷听的懵懂,可朱红玉话里要想离开的意思却是明明白白。 李夷有些慌了,被石头绊了一下也顾不得,赶上前拉住朱红玉的衣袖,祈求道:“阿姊你和阿兄要是走了,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 “你阿爹阿娘都在这里,你做什么要和我们一起走,”朱红玉脸上神色还是冷冰冰的,却反牵住了李夷的手,不叫他摔了去。 “就是要和阿兄阿姊一起,我要护着你们,不叫你们受欺负,”李夷挥挥拳头,“打跑他们!” “打跑谁?” 不知不觉间,朱红玉姐弟俩已经走到了家门前,门口处出现了一个穿着粗布深衣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皮肤苍白不见血色,像是常年不见光一样。 “哥,”李夷喊了一声。 这个少年正是朱弦。 朱弦看着背着重物的朱红玉,几步过来接过,脸上显出些许薄怒:“谁叫你去做这种事情的,都已经快十岁了,还生的和七八岁似的瘦,做什么不爱惜自己些!” “我今儿瞧见定边侯的幼子了,定边侯谢宁就在寨子里,”朱红玉一句话止住了朱弦的怒火,“哥,你期待已久的机会就在眼前了。” 朱弦的手一颤,背篓从手中滑落,险些砸到他自己的脚上。 “我方才对那孩子说,我是朱红玉,我哥是朱弦,”朱红玉一字一顿的看着朱弦,“你要怎么做。” “怎么做?”朱弦喃喃片刻,紧接着大笑出声,落下泪来。 “阿姊,阿兄他……”李夷紧张的拉住了朱红玉的手。 朱弦猛地抬头,看向朱红玉:“我与太尉有杀母之仇,必是要报的,你……不必去了。” “那也是我娘,”朱红玉叹了口气,“何况我还是正经的定边侯未来世子夫人,当初可是换了信物的。” 朱红玉停了片刻,问朱弦:“谢宁果真和太尉不是一条心?他母亲杨氏……” “杨氏也是杨氏唯一的亲侄女,”朱弦有些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你说,谢宁要是知道他的发妻是被他们的亲表叔、表姐算计死的,会不会更恨太尉呢。” “你们疯了吗,”门外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他脸上满是风霜雕刻,已有了深深的时间烙印,他将李夷一把拉到了自己身边,才看向一双儿女,“就算谢宁和太尉不是一条心又能怎样,当初你们姑姑还是王妃呢,如今还不是幽居冷宫。你们表兄当初是多聪慧的人,最后死时的样子,你们都忘了吗!” 整个室内一时陷入沉默。 还是朱弦先打破了沉默:“我知道爹你想说什么,成王败寇,可我不甘心。我娘死了,杨氏死了,表哥死了,姑姑身为王妃,却连个封号都没有,朱家大宅空的连主人都不敢回去。妹本是未来的定边侯夫人,如今您再看看妹的样子,她今年十岁了,可谁看得出来她已经十岁了呢?” 见父亲羞愧的低下头,朱弦一字一顿道:“我改名朱弦,就是为了让自己时刻能够记得母亲。父亲您已经有了新的家人,我不怪您,可我生为人子,不为母亲报仇雪恨,又有何意义?” 看着自己父亲看过来的眼神,朱红玉也没有和他对视,只道:“爹,娘去时我虽然才两岁,可我是记得的。” 谢笙牵着古娜的手,心里一直在琢磨着方才遇见的那个朱红玉。一个自己从来没听过的名字,却偏偏要那么执拗的告诉自己。 他可不相信自己魅力有这么大,能吸引到朱红玉那样的女生,那么就只可能是朱红玉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可是,能有什么呢? “满?” 谢笙听到了谢侯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对了,可以告诉亲爹和姑祖父,说不准他们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