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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加上穿着件糟心的丫鬟服,面上捂着层薄薄的面具,不舒适不说,这大过年的,还要独自一人处在这么个陌生的地方站着挨冻。 不仅起不了解气的作用,反而更烦躁了。 姑娘家大了,翅膀硬了,还敢嫌弃起长姐来了。 暮沐忽的便就不气了,她微微一笑,寻思着,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是你将吾招惹来的,若不真给你添些堵来,倒是对不起你方才那般对我的态度了。 暮沐随意向身旁瞧了一眼,盯住一位身穿粉色宫裙的宫女。 见她只身一人向远处走去,她眼神一眯,目露一道危险的神色,嘴角缓缓挑起个弧度来,便抬脚迈开步子,向那宫女的方向尾随而去。 本该是笑的表情,戴着面具的脸却是一副僵硬。叫人瞧着似笑非笑,略显的诡异。 宴席的殿堂场地宽大,大约是进展到中场的时段儿,在坐的众人的目光,此刻全然落在正翩然起舞的一群伶官身上。 没人注意到入口,悄悄混进一个低着头,穿的粉色宫裙的宫女来。 一曲毕,伶官退下,全场静悄悄的。 “咳!好,有赏!咳咳咳……” 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引起了那宫女的注意。她悄悄抬起眼望去,远远的观那人的穿着,又是坐在正堂之上,定是皇帝了。 “王上,您可是旧疾犯了?可需唤陈大人来?” 身旁候着的太监见状,略为担忧问道。 “不可,今日除夕,怎好扰了景之与家人团聚。” 那皇上说罢,低头将手抵在下颚上,又闷咳了起来。那幅度,一次较一次更为猛烈,面容也显得痛苦。 那大太监见了不忍,又要开口劝说,余光忽的督见一个小太监跑来,对他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 只见那大太监听了,面露喜色道 “启禀皇上,陈景之陈大人在外头参见” “还不快宣!” 那皇上一喜,连忙道。 外头快速走进来一位身穿文官朝服的男人。 只见他对皇帝跪下拜了拜,那皇上见了,似乎很是激动与欣喜,连连道‘赐座’,就差亲自下座来扶他了。 看来这位大人,是圣上面前的大红人了。 这狗皇帝,莫不是染指了这位大美人? 那悄悄混进来的小宫女,扫了一眼在座的后宫佳丽,果然还是觉得那景之大人的美貌与气质更胜一筹。 那大人又一叩首谢恩,才站起身来,拱手道 “禀圣上,微臣是来与您送药的,见您按时吃了龙体安好,便可安心回家中去,与家人过年了。” 说罢,从袖中拿出一个药瓶,递与过来接药的太监。 那皇上听了,甚是感动。 他接过药瓶,倒出里头仅有的一粒黑色药丸,看也不看便吞入口中,随后接来太监递来的茶水喝下,顺了顺气息,面色瞬时露出舒适的神情。 “景之有心了,只是,这次怎就一粒?” 陈景之低垂着眼睑,笑了一笑,并未立即回答。 这皇上竟也格外耐心的等着。 片刻,只见那大人缓缓抬起头来,他那向来温润的眼眸,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这位,近来对他百般依赖的圣上。 他面上仍挂着柔和的笑意,缓缓开口答道 “因为,只需要这最后一粒了” 那皇上听了,面色露出一丝疑惑来,道 “景之这是何意?莫非,寡人的顽疾好了?” 陈景之静默的注视着靖安帝片刻,那坐在上头的人,同样也在凝视着他。 眼前这一代帝王,生平虽不荒.yin,但也算不得英明,可以说是治国无术,却还宠幸jian臣,听信谗言,长期食用那赵相国从民间寻得的‘长寿’神药,安魂散。 又因总是闷咳,太医院束手无策,只服用陈景之献出的药物,一用便好,可他这药却治不了本,需长期服用。 这人此刻面色红润,精神爽朗,一点也看不出,是长期患有顽疾之人。只是那嘴唇太过红润,接近暗紫,若是毒术高明之人见了,便会心知是慢性中毒的症状。 似乎沉静的时间过长,那大太监发觉这人行为无礼,便尖着嗓子道 “大胆!” “魏德!不可放肆” 陈景之拱手微微一拜,他那眉宇间的温和,一如往昔,只是那眸色透出的一股幽凉的清冷,却被靖安帝捕捉在眼里。 只听他缓缓开口道 “圣上,也可以这般认为,微臣告退。” 靖安帝未言,那人就自顾转身离去,这一举动就连太后都看不下去,在一旁不悦的开口道 “这陈大人,似乎被皇上宠坏了。竟连基本的礼数,都不识得了。” 迟迟未见皇上答话,太后更是不悦。她转过头来想给与告诫,却顿时一愣,便说不出话来了。 她看到她的儿子,正痴痴的望着那陈景之离去的背影,只是不知为何,那双俊眼却目露悲色,半晌,他黯然的垂下头来,嘴角苦涩的笑了一笑。 下头侧席坐着的沈离,将这一切一丝不漏的看在眼里。他悠悠的举杯,将茶递在嘴边,慢慢品着。 坐他身旁的暮晴似是怕他觉得无趣,便伸出手端起一壶酒,对着一盏空杯,想给他斟上。 只见沈离伸出两指,缓缓遮住那空杯,他挑着嘴角,微笑着睨她一眼,语气不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