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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沉澜呼吸一窒,目光低垂,睫毛轻轻颤着,半晌他才叹息一般的轻声道,“晚晚,你对我这样好,会把我惯坏的。” “惯坏又怎么样?你这么好,应该被惯坏。”舒晚笑意盈盈的捏了捏易沉澜的鼻尖。 易沉澜微微一笑,将舒晚抱得更紧。 你这样对我了,千万不能离开我,一时半刻都不可以。 原本他承受着苦难,就算再多百倍千倍,也能毫不在意的继续顽强的生存下去。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眼前的姑娘替他除去了所有的苦难,将温暖和光明全部献给了他。 她已经把他宠坏了。 如果没有她,他便再也没有力气去对抗那些苦难和折磨,他将脆弱的不堪一击,没有她,那便是灭顶之灾。 “阿澜师兄,想什么呢?莫非还是不想涂药?舒晚见易沉澜怔怔的,踮着脚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哄道,“乖,不许拒绝,今晚我亲自给你上药。你是我的,从这里——” 舒晚顺着他乌黑浓密的发丝向下,执起他的手轻轻吻了下他修长的指尖,“到这里,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的身上有伤痕。” 易沉澜仍然愣愣的不说话,看着竟然有一些茫然可爱。舒晚被他这样子弄得失笑,戳了戳他的腰眼,低声道,“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易沉澜乖乖的点头。 他当然听见了。 亲自上药。这又甜蜜又隐忍的“折磨”,又来了。 第82章 只喜欢你 晚上的时候, 舒晚准时敲响了易沉澜的房门,她手里拿着复肌膏,欢欢喜喜的走进了房门:“阿澜师兄, 我过来啦。” 易沉澜就站在房间中央,似乎刚刚沐浴过,乌黑的墨发还有些微微潮湿, 他一袭青衫温润如玉,腰间松松系着一根腰带,愈发显得他身形修长, 如同落下凡间的月中仙君般清雅出尘。 舒晚差点看呆了,她深吸一口气走过去, 笑眯眯的夸赞道, “准备好了?果然很乖。” 她拉着易沉澜坐下, 打开手中的复肌膏的盖子,看易沉澜还没有动作, 她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阿澜师兄, 怎么在发呆呀?还不脱衣服,我要给你擦药了。” 易沉澜迟疑了一下,有点犹豫的看着她, “晚晚,不然还是我自己来吧,你……” “你自己怎么来呀?你会有那么听话吗?我要是转身出了门, 只怕你才不会乖乖抹药呢。”舒晚笑着摸了摸他还带着丝丝水汽的头发,伏在他耳边轻声说,“阿澜师兄,跟我还害羞什么啊?我是你的未婚妻。” 易沉澜睫毛一颤, 双颊竟然染上一抹浅红——她说起话来全然不管礼数,未经教化的天真烂漫,字字如锤击打在他的心上。 他垂下目光,微微扭头,耳根已见淡淡的绯色,轻声斥道:“成何体统。” 他转了头,舒晚便凑到他眼前,眉眼带笑:“怎么不成体统啦?我说错了么?你要反悔,找别的姑娘做未婚妻么?那我可不允。” “胡言乱语,哪里会有别人。”易沉澜低声说道。 “那你就乖乖听话,不要想躲,你能躲到哪里去?”舒晚扳过易沉澜的肩膀,耐心的给他解腰带,“你之前的伤痕都没有好好处理过,你也从来不对自己上心……哎,别动。” 易沉澜彻底没办法了,她的强势如此温柔,除了乖乖听话,他也没有什么能力反抗。 他没有再动,任由舒晚解开他的腰带,将他的青衫慢慢褪去。易沉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桌面,将他的紧张小心的掩饰起来。 易沉澜的肌rou线条极为漂亮,隐隐蕴含着力量。本应该是赏心悦目的美人,舒晚却没有心思去欣赏,她的目光全被易沉澜身上那些横七竖八的伤痕吸引,一时间眼眶微微发酸,喉间一哽,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见过他的手臂,就已经让她心疼至极,却不曾想,他的身体伤痕累累,足以令她心碎。 可怕的伤疤错综复杂的遍布全身,新伤叠着旧伤,几乎让人不知先心疼哪个好。有到如今都不能磨灭的鞭伤,也有近几寸长的刀伤,还有一些焦黑的皮rou,似乎是烧伤的痕迹。 狰狞可怖,奇丑无比。 易沉澜微微低头,额间的一点碎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面容,也掩住了他的情绪。他慢慢开口,分明是自伤的话,声音竟称的上温和:“晚晚,我这个样子,很丑……” 他极慢的笑了一下,那笑容却有些苦涩,晚晚一向喜欢他的容颜,总是毫不掩饰的说他是一个大美人,可是如此丑陋的身体,会不会吓到了她?会不会让他她……厌恶? 让她帮他退衣涂药,其实羞涩有之,恐惧亦有之。 “阿澜师兄,你看着我,”舒晚眼圈发红,温柔的用双手捧住他的脸,“你为什么要说自己丑?你是觉得,我会嫌弃你吗?” 易沉澜的嘴唇轻轻颤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舒晚怜惜的望着易沉澜那双绝美的凤眸,哽咽着认真说道,“你听着,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 “风华绝代也好,满身残疤也罢,无论是风光无限还是千夫所指,都没有办法阻止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 她将“你”字咬得很重。 明灭的烛光里,易沉澜眉心微拧,薄唇紧紧抿着,漂亮的眼睛里竟隐约浮现一点水光,明明是这样一副表情,却在他身上透出了一种宁静欢喜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