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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太妃笑道:“早前你给永瑛做的斗篷,我看上面的动物纹样,都像鲜活的一样,不怪他宝贝似的稀罕。” 慧妃眯眯眼:“方见贵妃宫里的成溪拿着一个大包袱,并未与皇太后的寿礼一处安放,是给万岁爷做的针线么?正可教咱们开一开眼界。” “是我许给永瑛的入学礼物,jiejie想看,赶明儿教他穿进来给皇太后请安时自能见到。”为弘历做的针线当然没必要拿到寿康宫来显摆,寒苓向吴扎库福晋说道,“早在雍和宫看着他,也太蹿个儿了,我大做了一指,估量着只能穿这一季的。” 吴扎库福晋道了谢,即命随行丫鬟要急将包袱接过去。 成溪毛手,不妨将包袱扣子扯开掉落地上,慧妃眼尖,低头瞥看时起身问道:“那是什么?” 包袱中赫然抖出一只做工精致的荷包来,不用细瞧,这东西决计不会是给学龄幼童使用的。 富察皇后便道:“这些奴才,也忒不小心了,怎么将贵妃做给万岁爷的针线夹带进去,亏得是永瑛,换作旁人可还了得?” “主子娘娘,永瑛确实用不上这样的针线。”慧妃伸手便将荷包夺到手中,“绣的是红豆,寓有相思之意,这是相思鸟吧?果然比内造的绣工还精致——不过贵妃娘娘,您与万岁爷已经是日日相见,再要相思,怕是不能有片刻不见的,果真如此,我们姐妹岂不是过于可怜了一些?” “好了!”皇太后打断道,“你有委屈,过了今日我与皇帝伸张,先用膳罢!” 娴贵妃与和亲王的“私情”在此时揭露出来,不管内情如何,家丑不可外扬,崇庆太后只能以强硬的态度将这桩“丑闻”压盖下来。 “说说吧!”弘历自然不会为了一个荷包刻意让宠妾弟弟对质,“这是不是你的?” 寒苓没必要否认:“是我绣的。” 弘历点点头:“绣给谁的?” “没想给谁,自己绣着玩儿的。”寒苓的初衷,将来失宠后没准能用这种东西增添一点儿感情资本,但这种理由是决计不能宣之于口的,索性有问必答含糊其辞。 弘历的脸上古井无波:“给自己绣红豆相思鸟,夹带到送给和亲王府的包袱中——” “我没那么无聊。”既然扯到正题上,寒苓不介意稍作解释,“好端端的,我送他荷包做什么?” 弘历直直盯着他:“朕也好奇,好端端的你送他荷包做什么!” “容臣妾想一想!”寒苓的脾气也涨了上来,“辉发那拉家势力浅薄,用一点儿旧情勾得和亲王在外关照,对臣妾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扬起的右手因为一句“和亲王求见”的通传重重落下,弘历强撑着吼道,“朕难道还不够宠你?” 脸颊的痛感在散开时趋于麻木,寒苓扶了扶碎落的鬓角,没有叫疼,更没有叫冤,双目注视着门帘的穗头,在眼眸中一晃、一晃、又是一晃—— 作者有话要说: 当初写《简妃传》,以贾宝玉为参照写了雅尔江阿(事实上,论担当,贾宝玉和雅尔江阿没有可比性),然后好多读者都说对女主太残忍;《等待阳光》的男主既专情又宽容,可惜又显得不真实了;《荣府长房》的男主,本来他是出轨生子的,为了不重蹈《简妃传》覆辙,只得降低为精神出轨的程度,从心理上说,这样改可以抚慰一部分读者的脆弱心灵,从逻辑上说,这属于硬伤。所以,这个故事的走势会完全按照预定计划写下去。 ☆、历史中的半边天(乾隆继皇后二十六) 与其说气急而走,毋宁说弘历是落荒而逃,不知过了多久,成云小心翼翼地拿着消肿药膏走进内殿:“主子,奴婢给您上药。” “不必!”寒苓仰起脸,不经意的露出一丝令人骨寒切齿地微笑,起身从寝殿出来,恍恍惚惚挪进了后殿西厢。 “主子!”成云见寒苓伸手拿盛药葫芦,不管不顾地劈手夺下来,万岁爷是一时气急,您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你想到哪里去了,嫔妃自戕是祸族大罪,我难道要做个忠孝全无的女人么?”寒苓笑道,“这是抑痕膏,内抹化瘀用的。” “奴婢叫御医——”成云语塞而止,依自家主子现在的景况,自然不能轻易让外人瞧见。 “行了,我要想不开时,你们想拦也拦不住。”除了略显憔悴的脸色,寒苓似乎没有任何异常之处,“你不放心,只管在这儿守着,我有不妥,凭你请来哪个也不阻拦。” 成云无由拦阻,只得还芦回道:“奴婢不敢!” 眼见寒苓一口气吞服八粒丸药,成云终究不能放心,伺候主子安歇后瞧瞧折回药房,庆幸其中还有一粒未用,慌忙拿帕子裹住,嘱咐成冰几句便往太医院去了。 “皇兄,奴才知道这样拙劣的栽赃手法瞒不过您的慧眼,但奴才不忿,您的后宫拈酸争宠,非把臣弟牵扯进来又是什么用意?阖着臣弟是整日在后宫中打转的荒唐王爷么?”弘历的脸色不好看,弘昼与他相比更是别扭十倍,“奴才和贵妃娘娘那点儿瓜葛,您比谁都清楚,果真有不清白的地方,值得教您如此恩宠么?” 弘历冷声哂道:“你便自觉待她问心无愧,焉知她是不是对你余情未了?” “哈!”弘昼忍不住笑出声来,“皇兄,奴才自然不知道贵妃娘娘是怎么想的,您与她做了数年的夫妻,难道不比奴才更了解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