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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之助被鹤丸国永带回了本丸以后,就径直跳跃着离开了这个庭院,这个古怪的家伙,如果不是计秋,又或者是时之政府发布下来的命令,是从来不曾出现在刀剑男士身边的。鹤丸国永警告了自己的同伴这只狐狸身上的异常,这位在异世界里被狐之助坑成“妖刀”的鹤丸,将狐之助塑造成了带坏审神者大人的引诱者的形象,在歌仙兼定有些怀疑和加州清光逐渐愤怒起来的目光里,他悠悠然端起了身前的茶杯,品尝了一口醇香的红茶以后,他有些感叹地想到:如果说“偷渡”是错,效忠于审神者大人的自己改变不了大人的意志,那么,就只能由“帮助”了大人的你,来承受源自于我们的无能迁怒了。 反正,那只狐狸本身,就并非无辜。 计秋独自坐在自己房间的木椅上,他的前面是摞起一列列书籍的书架,笔筒在他的左侧。他的面前摊开的是他从书翁手中带回的那本《幽君子集》;龙神的玉珏在台灯的白光下晶莹透亮;一段黑色枯竭的枝丫被放置在右侧,这来自于那棵还待重生的人面树;还有一些除妖师们的典籍,记载了一些独特有趣的琐碎的知识;友人帐的制作方法也从玲子那里得知……但这些都不是这一次他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计秋睁开眼睛,凝视着房间里那个黯淡了下去的红色的阵仪,这是他在离去之前所绘,是他想要取代本丸里那个时空罗盘做出的尝试,他并不害怕失败,毕竟他曾经品尝过失败的滋味,他的目光掠过《幽君子集》里记载的某些线索,重又涂抹修改起来。 那个世界里的人与妖的阻隔,并不是一种简单的对于眼睛的欺骗,毕竟妖怪那么多,强大的也不少,再加上它们那些稀奇古怪的能力,可以将所有妖怪阻拦在人类以外,这要的是可以覆盖住整个妖怪种族以上的设定,是类似于“规则”之类的东西,也是计秋想要解析,却无从撬动的“庞然大物”。 但是没关系,没有办法理解它,却并不代表着计秋没办法去“使用”它,就像不是每一个人都足以了解所处身边的每一样事物的根本原理,但这并不能阻止他们利用那些东西生活得精彩。你真的明白计算机的制造方式么?大部分人恐怕只能摇头。 计秋拾起了那枝人面树的枝丫,将之插在了一个素白的长颈的花瓶里,瓶中盛放的,是一种纯粹由灵气催生出来的液化之水,这种奢侈的待遇,人间界里,除开计秋以外,没有人能够如此大方。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最后是被‘森神会’放过了是么?”离开了森川公寓,夜斗正在手机上与人聊天,对方是那位给他提供了消息的“白鹄”,也是那位警察局里有人的人脉大佬,在白鹄问起那位带着白猫的少年的去向的时候,夜斗虽然有些顾忌,但还是在对方的催问下简单的说了一些经过。 “是啊,”没有了委托的任务,夜斗有些提不起劲,漫画卖完了,他做什么事情都是一种懒洋洋的态度,连聊天回话也有些无精打采,“那只姑获鸟看起来冷,但最开始大概也算是放过了我一次。”夜斗这样想着,叹了口气,这么长的时间,他都没有找到合适自己的神器,这让他在有些场合里,失去了担当主力人员的资格。 虽然就算找到了,也不知道能否力敌那只姑获鸟妖。 “有些奇怪啊,”白鹄沉吟片刻,回复道:“就算那只灯笼火说得有那么些道理,也只是一种它自己猜测出来的可能。你们这边拿不出确切的有关‘森神’馈赠的证据,这种可能就不能作为左右他们行动的理由,他们就这样简单的放过你们,说不通啊……” 夜斗翻了个白眼,他躺在暖洋洋的公园的长椅上,随意翻了个身,阳光正好,微风正好,他手指舞动,码字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其实应该把我们全都扣留下来,然后再严刑拷打,审问出来他们想知道的一切东西,就算那些东西我根本就毫无所知?” “哈哈,”白鹄发过来一个笑脸,而后道:“别,我只是直觉这里面可能有些奇怪的地方,一些胡乱猜测罢了,我这个人吧,有些时候就爱多想,这职业习惯改也改不了……” 夜斗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他叹了口气,发送过去一句话:“你不要忘了,我们一直都身处在哪个地方?” 白鹄转瞬一想,面上神情也严肃起来:“抱歉,是我忘记了这一点。” 是“森神”的神社,是一位神的领域。外界是人间,内里是领地。而这片领地,就是那位神的场域,只要他想,他们之中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的办法,走离那片神域。 “行了,”夜斗打了个哈欠:“一位可能涉及到了时空的神,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不管我们想要做些什么,都不可以忽视祂的存在,那两只妖怪说祂早已离开,谁知道祂不会是在时光的另一段里看着我们呢?想想就觉得可怕啊!” 这一次,那位白鹄沉默了很长的时间,最后,他也还是发过来一句话:“是啊,想想就觉得可怕。” 对策室里,那位曾经被花开院夫人遣去接回闯进公墓里女儿的警长北原章放下了自己的手机,他双手十指交叉,抵住了自己的下颌,和那一次带着点颓丧的装束相比,这位新上任的对策室的室长此时西装笔挺,面庞光洁。他忽然叹了口气,在身侧被打断了汇报的下属望来的疑惑的目光里,他摆了摆手道:“放心,没什么大事,就是之前发展出来的一个‘情报人员’,带回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