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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奈道:“我只想问,鬼杀队将那些尚未通过选拔的准队士的孩子们当做什么?在满是鬼的藤袭山上存活七天,没有任何安全保障,甚至连一个遇到危险时可以选择放弃的传讯烟火都没有留给他们,哪怕他们在面对鬼的时候后悔了,想要作为普通人渡过一生却也来不及了,他们唯有死而已,这种残酷的选拔甚至不是让那些孩子们一对一的与鬼战斗,在毫无防护的考场中,他们甚至有可能遭遇数只鬼的围攻,一个人面对数只恶鬼,这对于很多拿到了日轮刀的正式队员来说也十分危险,甚至有很大的可能牺牲,让那些还没有拿到自己日轮刀的孩子们面对这些,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是忍者,对于下忍的选拔也不会如此残酷。” 那至少是中忍时期的考核才会遇到的情况了。 说到这里,真奈笑了笑:“当然,我之前说的只是遇到危险的情况,对于了解鬼的人来说,鬼讨厌紫藤花的味道是常识,那么若有人根本不去战斗,而是找个地方,放下大量紫藤花,然后躲上七天呢?藤袭山的紫藤花一年四季都会开放,这样做并不难,不是吗?但七天之后,即使他还活着,你们想要的队员真的是这样的吗?这样的队士,真的可以依靠他们与恶鬼战斗吗?” “你们这是在拿那些孩子的性命作儿戏!” 这句话的指责可谓十分严厉了。 但产屋敷耀哉觉得自己无法反驳。 产屋敷一族向来将鬼杀队的队士们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尽力爱护他们,产屋敷耀哉更是记得每一个牺牲的队士的姓名和生平。 但……那些死在了最终选拔的孩子们呢? 若是他们中有人在遭遇恶鬼之后想要放弃呢? 选择终生与恶鬼战斗,直至死亡,这固然值得敬佩,但在见到鬼的可怕,在面对生命的威胁的时候想要放弃却也并非是多么可耻的事情。 就算不战斗,他们可以加入隐部队,可以去藤屋,可以去经营产业提供经济上的支持,这一点都不比拿起日轮刀战斗要可耻。 但因为鬼杀队的选拔制度,迄今为止,他们到底断送了多少孩子的性命? 这些孩子们,自恶鬼的手中侥幸活了下来,却死在了鬼杀队考虑不周的选拔中。 这是何其可笑的事情? 鬼杀队的队士们尽力斩杀恶鬼,既是复仇,也是为了保护无辜者。 可就在这藤袭山上,在鬼杀队的面前,有那么多的孩子被鬼所杀死,他们却什么都没做。 产屋敷耀哉猛地咳嗽起来,他咳的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严重,咳着咳着,眼中便落下泪来。 真奈顿时慌了神,一边用医疗忍术帮他治疗,一边赶紧说道:“别激动,您千万别激动啊,我……嗨呀,都是我的错,我应该说的更委婉一点的……不,我应该先去和天音大人说的,我……” “真奈,”产屋敷耀哉用咳的沙哑的声音道:“不必自责,我很感谢你对我说这些。” 在身体的不适因医疗忍术渐渐平息后,产屋敷耀哉道:“继续说吧,真奈,你应该不会只是想说这些而已。” 真奈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则有些迟疑:“那个,我是不太擅长什么委婉的说法啦,所以……要不我们下次再说吧?您先去休息一会儿。” 产屋敷耀哉摇头:“不,既然已经提起,就都说完吧,既然鬼杀队存在问题,那么就尽早改正,我的身体还支撑得住。” 只要想到他休息的每一天都会让队士们因为他的问题而无辜死去,产屋敷耀哉就绝不可能安心休息。 真奈干脆没有收回手,她一手扶着产屋敷耀哉,一手维持着掌仙术,这才继续说道:“另外就是你们的晋升制度了,刚刚通过考核拿到日轮刀的队士就要接受任务,独自杀鬼,这有些太过严苛了吧,即使通过了选拔,但他们并没有真正在外斩杀恶鬼的经验,那是和最终选拔都不一样的战斗,而且,高等级的队士单独行动我尚且可以理解,可低等级的队士也单独行动,这就……就像忍者们,下忍从学校毕业之后一般会三人一组组成小队执行任务,而且会派遣担当上忍作为队长给予指导,至少在带领小队一到两年之后,才会放任他们自己执行任务,我知道鬼杀队的人手紧张,有些安排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可也正是因为人手紧张,才更不能让这些好不容易通过最终选拔的孩子们轻易夭折啊。” “我的建议是,成立鬼杀队士培训学校,最终选拔增派考官,由高等级队士们组成,且至少有一名柱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发给每个测试者传讯烟火,遇到危险或想要放弃的都可以点燃,另外,考官可以观察测试者的情况,通过选拔后,能够针对性的根据每个人擅长与不擅长的进行组队,使得小队能力更加平衡,并派遣甲级队员作为队长,至少带领小队成员执行五次任务。” 产屋敷耀哉的脸色更加苍白,真奈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悲痛与自责,但他用温和却坚定的声音说道:“辉利哉,记下来了吗?接下来就召集柱们举行会议讨论吧,鬼杀队确实应该改变了。” 至少他们不该夺去那些孩子们本该拥有的存活的希望。 真奈看着他的疲倦的神色,最终还是没把关于隐部队的话说出来。 可产屋敷耀哉已经看出她还有未尽之语了:“真奈,不用保留,继续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