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节
“就算救回来了,下辈子也只能靠人行走。” 这话说得委婉,容衍却是明白了,俞煾的双腿怕是废了。 老大夫瞥了一眼围着太医的人群,哼了哼,小声道:“以后于子嗣上,恐怕也难了。” 容衍错愕抬眸。 星际观众们: “哎,衍衍他们那里的医疗条件还是太落后了。” “俞煾的伤放在星际,压根不算事儿。” “乌鸡鲅鱼,你也说了放星际,这种不切实际的事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好吗。” “说一千道一万,罪魁祸首就是太子。要不是他设这个宴会,哪有这么多糟心事儿。” “这下我看他怎么跟明玄帝交代,气死老子了,擦!” 老大夫的医术精湛,他做出的判断没有错,后来又来了几个太医,俱是这般回答。 正跟手帕交赏花的荣安伯夫人,听闻这个噩耗时,当即晕了过去。 后来好不容易转醒,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哭着跑着赶来了别庄。 一时间,别庄内哭声震天。 荣安伯跪求皇上彻查此事,可是众目睽睽之下,烈马发狂踩伤人,只能叹一句运气不好。 荣安伯拿西戎马说事,结果坦桑悠悠道:“马匹都是各人抽签来的,怎么做手脚?” “不然荣安伯问问太子殿下。” 第一百九十章 太子:…… 太子一直期盼这事别扯到他身上,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他脑子飞快转动,然而一时半会儿却并不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父皇,荣安伯,这事……”他磕磕巴巴道:“这事……真是个意……意外。” 管他是不是有阴谋,只有咬死了意外,他的责任才最小。 坦桑一脸无辜:“看吧,太子殿下都说了,是意、外、啊 ̄ ̄” “你……”荣安伯又气又怒,瞪着坦桑,恨不得把他吃了。 坦桑做害怕状:“哎呀哎呀,荣安伯这是做什么,大殿之上,还要屈打成招吗。” 去他娘的屈打成招。 荣安伯一口血梗在喉头,上不去下不来,憋死他了。 偏偏坦桑还道:“其实这事啊,真怪不了别人。要怪就怪俞公子。” 荣安伯气不打一处来:“照你的意思,我儿还是自己害自己了不成。” 坦桑耸了耸肩:“可不是嘛。” “我们在赛马,俞公子技不如人,驾驭不了我们西戎的烈马。他若慢慢跑还好,偏他没有那个能力,还要逞强,强行驱使烈马,想争第一,才……哎……”他装模作样叹了口气,“这或许就是你们大兴常说的,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荣安伯让他这番不要脸的言论惊住了,气血汹涌翻滚,他刚要怒骂,却只觉心绞剧痛,哇地吐出一口血,倒地不起了。 明玄帝瞳孔微缩,大内侍立刻上前把人扶起来。 明玄帝沉声道:“宣太医。” 一刻钟后,荣安伯猝死的消息传出宫。 荣安伯夫人才遭受重击,又闻噩耗,顿觉眼前一黑。 要不是女儿死死抱住她,哭着求她不要出事,荣安伯夫人真恨不得自己就这么晕死算了。 她强撑着一口气醒来,问那传话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伯爷进宫之前还好好的。为何短短时间内就出了事。” 俞愢红着眼喝道:“你若敢有半句假话,定要你给我父亲陪葬。” 传话的人连道不敢,然后把大殿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荣安伯夫人和俞愢都傻了。 这么说,荣安伯岂不是被那个外族王子气死的。 这这…… 俞愢一下子没了主意,扯着母亲的袖摆,目光焦灼。 荣安伯夫人挥退了众人,俞愢上前亲自把房门关上,拉着荣安伯夫人去了内室。 “母亲,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哥哥已经废了,父亲又突然去世,那爵位肯定是落在大哥头上。” “我们跟大哥不睦,大哥真封了爵,我们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还有哥哥,他后面治疗怎么办?” 女儿的一连串问题,把荣安伯夫人问住了。 三公主府。 俞珍听闻父亲身死,一时眩晕,差点站不稳。 端凝转身抱住他,把脑袋埋在他怀里,闷闷道:“珍哥,珍哥……” 怀中人的温度,总算让俞珍有了一点现实的真实感,他下意识抱住妻子,看向传话的人,“你是何人派来戏弄本驸马的。” “荣安伯进宫之前还好好的,又没犯错,怎么可能没了性命。” “小的不敢戏弄驸马,荣安伯,荣安伯他是被西戎王子气死的。” 俞珍懵住了。 “珍哥,珍哥……”怀中的人把他抱得很紧。 俞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左右张望,他想找一个转移注意力的东西,然而耳边,脑子里,始终回荡着那句:荣安伯是被气死的。 “啊————” 他像一只笼中困兽一样,低吼出声。 “珍哥,珍哥你抱着我,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妻子的呼唤唤回了他的一丝理智,他俯首抱紧妻子,哽咽道:“凝儿,父亲没了,父亲没了……” “我从来没想过,他突然就没了。” “珍哥,我知道你难过。这里只有我,你难过就哭吧。”说完,她从俞珍怀里退出一点儿,扫了一眼屋中下人。 下人们心里一颤,迅速退了出去。 俞珍在短暂的哀伤后,一把抹掉眼泪,恨声道:“父亲不能白死,我要为他讨个公道。” 端凝:“珍哥,你要干什么?” “我要进宫求见皇上,求他为我父做主。” “凝儿,你……先待在府里,我走了。” 端凝知道拦不住他,也没有拦。 等俞珍走了,她再也忍不住笑出声。 天知道她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候多高兴,还好她聪明,立刻扑进了珍哥怀里,才没暴露自己。 荣安伯居然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死了? 真是……死得太好了。 俞煾也废了。 这下爵位,除了她珍哥,再没有人能够觊觎。 她欢快地转了两个圈圈儿,坐到椅子上,双手托腮,捻了一颗蜜饯吃,美得眯起了眼睛。 真甜呐。 …… 坦桑被关起来了。不过他并不担心。 他又没拿刀把荣安伯捅了,或者拿毒药把荣安伯毒死,就是随便说了几句话,荣安伯自己气量狭小,自个儿把自个儿怄死的,关他什么事。 他甚至还悠闲地喝了一口茶。 “好苦。”他果然还是不喜欢大兴的茶叶。 唔,奶茶除外。 宣德殿内。 明玄帝召见了朝中重臣,太子,和诸位皇子。 明玄帝:“别庄的事,朕已经悉数知晓,你们有什么说的。” 众人沉默。 太子低着头,感觉父皇的目光若有似无落在他身上,顿觉头皮发麻。 一片静默中,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皇上,别庄的事,微臣也略有耳闻。微臣觉得,这事归根究底,还是四皇子太冲动了。” 四皇子:?? “礼部尚书此言差矣。”有人道。 礼部尚书哼了一声:“若非四皇子冲动,不给人留面子,又怎么会引发后面一系列的事。” “大兴是礼仪之邦,素来讲理,行事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