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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谎言来构建出了美好,终究有一天会崩塌。 牧安怡问:“如果说,你一直是喜欢我,那么你是因为什么而被迫出让的阮鸿娱乐?” 原主的记忆不断在牧安怡脑海里浮现。 失落的,悲伤的,而后又振作的,手握一根易断的希望,这种无望的追逐从未有过尽头。 黎山这时才恍然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谎言。 “抱歉,”牧安怡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心之所向》拍完之后,你便回去收拾东西吧!” 牧安怡走到门口,手正好放在门锁上时,黎山猛然将他往回拉,顺手将门反锁。 两人的心脏都在剧烈地跳动着,牧安怡缓缓抬起头,看到的近乎乌黑一般的蓝色双眼,如同深海一般,即将将人吞噬。 “我爱你。” 黎山将牧安怡紧紧牵制在他的双臂之间,浓密的眸子下垂,明明是站在上位的主导,却仿佛想要跪在这个人的面前,祈求着他收回成命。 黎山的话中带着恐慌,“牧安怡,我爱你,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牧安怡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那我们,现在这样子,是什么意思?” “同事?炮友?包养?还是不过因为寂寞而互相取暖的人?” 无论是怎么样的词语,都概括不了他们现在的关系。 《错爱》中,顾飞轩与黎山之间相隔的是一条人命。而现在他们之间相隔得是什么? 牧安怡对于任何事情,向来喜欢理得条条顺顺。现在该怎么做?下一步是什么?接下来要做什么才会达最终的终点? 但是唯独对于黎山的事情,牧安怡始终没办法拿出一个方向与计划。 他可以撮合黎山和顾飞轩,他知道他们是怎么相爱的,也知道他们是怎么错过的。他也可以想象黎山和籍星宇在一起,因为他知道这两人之间本身便有默契。 但是牧安怡无法想象,自己应该如何同黎山在一起。 因为中间的一切都是乱的,真实与谎言相互掺杂,他早便不知道应该拿出哪一块来拼凑出未来的路。 牧安怡也无法做到,将曾经混乱的一切弃之不顾,因为那是他走到今天的所有的证据。 “你要,把我关起来吗?” 牧安怡微微仰起头,同黎山对视,他想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没有人能够知道暴风雨的到来,究竟是因为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亦或是因为哪条鲸鱼跃出海面呼吸,谎言堆积而成的风暴,处于旋涡中心的人,无人能够幸免于难。 黎山低着头,他看着牧安怡雪白脆弱的脖颈,他想直接倾身,死死咬住他的血管,让其能够收回自己的话。 但是他什么都不敢做,有一根弦始终绷在那里。 如果他真的踏出那一步,牧安怡曾经所有的,为了自己而不惜命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了什么呢? 指尖冰凉,黎山的手从牧安怡的喉头下落,划过他的右手手臂与关节,最终落到了牧安怡的掌心之中。 掌心的伤疤未曾愈合。 黎山喉结滚动,“我……不会关着你。” “你用命换来的我,是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狂躁的巨兽最终在公主面前臣服了。 “我会搬出去,但是可以不用那么急吗?我可能还需要挑选一下,选一个合适的房子。” 《错爱》中的所有情节都没有出现。 黎山的退步,为他们开启了一个新的可能性。 他们拥有时间与空间,将曾经缠绕成一团的过去慢慢理顺。 * 他们出门时,现场正在拍摄的是籍星宇和另外一个人配角的戏份。 另一个人演得还行,就是戏稍稍被籍星宇给压着。 黎山站在牧安怡身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籍星宇。 牧安怡刚往前走了一步,黎山又叫住了他,“牧安怡,你等一下。” 还未等牧安怡回过神来,黎山一伸手又将牧安怡扯了回去。 牧安怡皱眉,“诶你……” 黎山突然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觉得籍星宇的戏怎么样?” “很好啊!”牧安怡末了补充一句,“他的戏很有感觉,比我好太多。” “我觉得他没你的好。” 牧安怡看向黎山,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黎山很自然地放开了牧安怡,他指向了籍星宇,“接下来是什么戏你记得吗?” 牧安怡将剧本全都看过一遍,肯定是知道的。 “籍星宇是班科出身的,论观感表演,自然是不会输给其他人的。但是就和郭导之前说的一样,他的表演痕迹略重。” “他脸上的每一块肌rou都会算得很准,但是脸上就少了点自然的味道。” 黎山帮着牧安怡回忆,“你还记得郭导说你没表演痕迹吗?我觉得那算是夸奖。没有表演痕迹的人如果学了一点套路,那是画龙点睛,但是学过套路的人是很难再进行自然的表演。因为他脑袋里面会无时无刻地进行计算,自然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负担。” “所以你不用羡慕他。” 牧安怡全身僵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会这么容易被看穿。 他破罐子破摔一般问道:“你喜欢过籍星宇吗?” “没有,”黎山诚实地回答,“他曾经不过是我下属手里的一个艺人。不过他会来事,也很容易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