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阅读_第 90 章
及抓,甚至有一家有个未出嫁的大姑娘还被水匪侮辱了。这些刁民,他们竟把这些账算在卢大人身上……” “百姓认为这无妄之灾全是因为卢大人想要剿灭水匪所致,若不是他逞能,他们还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过往来客船被水匪劫掠而已,反正雇得起客船的都是有钱人。从那以后衙门就没安生过,今天是门前被泼了猪血,明天是院子里被扔了石头,那些衙役天天跟着打扫,渐渐的,也对卢大人生起了轻慢之心。” “他本是一地父母官,但说话却无人听,连要升堂时都凑不起两边仪仗队,这官做的别提多憋屈了。” 祁昭听着,那些折辱、艰辛、无助好像皮影戏似得一一在他眼前上演,他的心里像落了万千根针芒,痛入肝肠。 那些探子中有一人站了出来,似有不忿,沉声道:“将他说的这么可怜做什么,可怜之人多了,可人人都像他那般伤天害理了吗?大人,你若是知道他后来在益阳做的事……那真是人神共愤的地步!” 祁昭抬头看向说话的人,只见他抿着鬓发,髻上簪了根木簪子,身形消瘦,布衣齐地,倒是眉清目秀、干净整洁的样子。 他觉得这人很眼生,只问:“你是……” 旁边探子替他回答:“我们四处打听无果,遇上了这位小兄弟,他说卢大人在益阳干的那些事,该抹的早都抹干净了,再打听也打听不出来什么。若是想知道,就把他带来见大人。” 那人负着手,脊背挺直,下颌微抬,颇有些倨傲地环视厅堂,最终将视线落在祁昭身上,道:“祁侍郎若是想知道,就摒退左右,我自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祁昭略一思忖,朝余下众人摆了摆手,李长风便带着他们下去。 厅堂之内骤然安静下来,祁昭又打量了打量这个人,问:“你是什么人?” 那人清幽一笑,摘下木簪,长发如瀑般洒落在肩上,勾勒出一张曼妙精细的脸庞。她双手合拳向祁昭鞠礼:“在下沈鸾。” 祁昭竟没看出她是个女流,遥想她与一群探子自益阳千里迢迢到了长安,竟没露出分毫,也是本事。不禁对她刮目,言语中也客气了许多,朝榻席引了引胳膊,道:“请坐,坐下说。” 沈鸾撩起前襟弯身坐下,望着祁昭和缓一笑:“大人不惜自长安派人去益阳,看来是有所怀疑了,只是不知大人为何会怀疑?” 祁昭沉静片刻,道:“姑娘随我的人到了我的府邸,应是有话要说,不如姑娘先说。”祁昭浸yin朝局数年,周旋博弈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岂有对方没开口他先和盘托出的道理。 沈鸾好似也并不在意,道:“大人应该知道,卢楚得以离开益阳,留在长安为官,更得了大理寺少卿这一重任,全仰赖他在益阳所立下的剿灭水匪的功勋,可是大人可知,那被诛灭的十二个水匪是什么人?” 祁昭略一回忆方才探子所报,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不禁掌心里起了层薄汗,带的身体一哆嗦。 沈鸾八方不动地看了他一眼,将视线落在身前的冰裂纹酒盅上,叹道:“十二个水匪,换来了卢楚的前程官位,可那十二人却是老实巴jiāo的庄稼汉,面朝黄土背朝天半辈子,连衙门大牢都没进过,就被人扣上了水匪的帽子,连夜诛杀。” 祁昭猛拍了下桌子,霍的站起来,大声道:“这不可能!” 沈鸾沉定地仰头看他,因这个动作,显得下颌愈加尖细、清秀,她缓慢道:“有什么不可能的。刚才探子所报都是实话,既然益阳百姓厌恶卢楚,衙门衙役不服从他,那么他有什么本事剿灭纵横江上、装备精良的水匪?” “若是他这样做了,益阳又怎么可能风平浪静?老百姓难道没长嘴,不会告状吗?那州官又如何肯为他上表请功?” 沈鸾平静如深潭之水,字句清灵,如珠落玉盘,声声催动人心:“祁侍郎难道不知,有那么样的人,能运筹帷幄,能落子布局,替卢楚把一切都安排好,包括百姓,让他们不敢伸冤。包括州官,让他甘心为自己欺辱过的下属请功,只为把自己选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