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秦琰怒极反笑，嘲讽道：“你是外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外人？”她重复着他说的这两个字，在嘴里反复咀嚼。

    几秒后，她抬起头，眼神苍凉，自嘲地反问：“害怕被老师主任发现你们两个优等生谈恋爱，每天放学回家都要拉我来当电灯泡；你们周末约会，担心父母会发现，还要我特地出来做掩护。就因为你是高三学生，担心你会在最后这段时间因为早恋被处分，也担心父母会知道出来阻止你们，所以她有理由小心翼翼地保护你们的恋情，我这个外人呢？有义务有责任去替你们保护吗？”

    她说着说着，顿觉喉咙哽咽得难以继续说话，脸上也流下湿热的痕迹。

    她低头擦掉眼眶里的泪水，她不在乎秦琰怎么看自己，总之她不要在他面前哭。

    他不值得。

    好些学生经过小巷，说说笑笑的，没人留意到巷子里僵持着的男女。

    他缓缓收回拳头，丝丝刺痛惊醒他的神经。

    她没有抬头，说话间带着不甘：“你是她男朋友，自己找不到她就来找她的朋友来泄气，有意思吗？”

    “……”他抿紧薄唇。

    她推开他，转身离开。

    漫天的委屈向她袭来，一股股酸气涌上鼻尖，这种折磨人的酸涩终于在转身后爆发，令她涌出了更多眼泪。

    为什么这么在意？为什么这么生气？为什么这么伤心？明明只是一个和自己搭不上边的人说了毫无衡量的话，何必如此？

    钟璞双腿虚浮地走到十字路口，看着人来人往的斑马线，各式商店挂出特别吸引人的打折优惠，她才惊觉自己本来要去夏央家的，结果被半路拦截的秦琰这么一闹，居然走了反方向。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六点整，算了。

    她换了方向，打算直接回学校上自习。

    正值下班时间，她在人潮中，顺着人潮走走停停。

    走到下一个路口，绿灯亮起，大家都蜂拥而去，她在人潮后面，等她踩到第一条斑马线的时候，绿灯正好不断闪烁。

    衣领忽然一紧，阻止了她继续前进的步伐。

    “你是白痴吗？还是眼瞎？”身后传来凉凉的讽刺。

    钟璞漠然，伸手拽回自己的衣领，完全没有往后看。

    而后，她看着对面的红灯，还有在他们面前疾驰而过的车辆，回了一句：“我是脑子不好，眼睛也不好，也不劳烦你大少爷。”

    听得出话语里的挖苦，秦大少爷非但没有生气，争执过后的躁闷得到了一点舒缓。

    他斯斯然地走到她身旁，绿灯刚好亮起。

    这次，她反应极快，迈出脚步，似乎想远离他。

    奈何他并不想放过她：“虽然和我无关，但你刚刚闯红灯的行为有可能会酿成车祸，然后这段路就会出现堵塞，再封锁，这样被影响到的可是广大市民。”

    她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从未和自己说过那么多话。

    她曾经想过，他这十八年的温柔全给了他的家人和夏央了。

    走过斑马线后，她扭过脸看他，嘴上如此说：“我回学校。”

    意思是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他轻轻扯了扯嘴角，语气一如凉薄：“以为我跟踪你吗？我没有那种闲暇。”

    “……”她觉得胸口变得闷闷的，他这样一说不就是暗指自己自作多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