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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蛊不是一朝一夕能炼成的,不过让教主吃惊地是苗宝贝身上有非同凡响的抗蛊免疫力,无论在千蛊血器中养了多久,愣是安然无恙。这让一向自信不能的教主极其恼怒。 不想苗老头的蛊术已然超过他的预算,不愧是奇才,不枉他当初那般器重他。教主冷笑,走出练蛊房。苗老头早就为苗宝贝撑起牢不可破的保护伞,他似乎预料到魔教会对苗宝贝不利。 她那百毒不侵的身子,真是百毒不侵啊,除了致命的青木香,无一能破。苗老头果然是也算狠绝,无非告诉他,要么害死我女儿,休想拿我女儿来祸害。 教主扶额,罢了罢了,还是放养吧,就那化石蛊也会让苗老头折腾了。教主那张过于妖艳的脸,忽而笑了起来,真是百媚生啊!这世间唯有他能触动化石蛊,也唯有他能让化石蛊再次蛰伏。 玄墨再也未过问苗宝贝的任何事,他被教主派遣去了趟长白山去采摘那天山雪莲。来回一折腾加上等雪莲开花,足足耗了一年多的时间。在这一年中,发生了许多事,比如武林盟主洛龙将要娶一位身份不明的女子,又传出他剩下的风流独子洛鳞非礼自己的后娘,洛鳞预解释,被洛龙仗打出门,遂,洛鳞负气离家出走,好似人间蒸发一般。江城城主颜伯仁重伤不治,由于其他二子下落不明,由三子颜玉白继承城主之位。 待他回来之际,不过两个月,教主便命他带苗宝贝又马不停蹄去了西域。玄墨不解,都一年之久了,为何苗宝贝一直昏睡不说,而且并未有任何变化。 教主解释道:“她的保护伞太强了,实在难。那些蛊虫施的毒竟对她有睡眠的作用,造成她深度昏迷不醒。只有西域那百虫窟才能逐渐破了,若是两年之期她还不行,你便杀了吧。” 教主似乎没了耐心,摆摆手,“我有些不耐烦了。” 玄墨道:“请教主容我去试一试。” 教主的眼眸不禁闪出一丝精光,冷笑,“舍不得她死?” 玄墨不言。 教主早就知道玄墨的态度,摆摆手,“你去吧。” 玄墨便出去了。在他驾车准备带苗宝贝前往西域之时,瘴林入口立着一身青衣的女子,她交握着双手,手里拿着她的青龙剑。玄墨见是云青,马车停了下来。 云青道:“你打算浪费两年时间吗?” 玄墨道:“何为浪费?” “教主其实这一年来不是为了等待化石蛊的变异,而是为了让她苏醒。” “……”玄墨愣了愣。 云青再道:“她这症状让教主很懊恼。你也知教主要强,天下岂有他整治不了的蛊虫,可他试了一年,也毫无头绪。那百虫窟不过是教主考验你而已。他偏偏只叫你去,不过是考验你,你到底有没有放下她。” 玄墨无言以对。他道:“那我便休息两年吧。” 云青深深地看着他,眸子里闪着复杂的情愫。他还是放不下她,不肯放弃她。 西域百虫窟顾名思义位于西域的一处百虫的石窟。其实说是百虫算是武断,石窟内不过几种类别的毒物,蝎子、毒蚁居多。毒性对于知晓蛊毒之人而言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百虫窟乃魔教培育蛊虫物种之地,这百虫窟的毒虫是蛊虫最好的宿主。一般百虫窟皆有人看守,一般人不得靠近。再者位置在荒诞沙漠之中一角,来往人也稀少,也没什么人想靠近。 苗宝贝已在百虫窟睡了近两年之久。这两年来,风云骤变,魔教势力横扫中原,五大门派掌门两年内更换两次,局势动荡。武林盟主身体每日愈况而下,也没什么精力控制了,江湖几乎成了一片散沙。热心武林人士提议由江城城主颜玉白代为管理,武林盟主洛龙允了,只是万万料不到江城城主颜玉白有言无心过问江湖事,不愿意插手。 眼见魔教的势力步步逼人,实在让人无不堪忧。 某日,玄墨去绿洲购点食物回百虫窟去了,窟外门口由两名魔教教众看守。他们倒不如门神一样动也不动弹,也许是离教远,天高皇帝远,有些无法无天,看门的时而打起盹来,时而还聊着天。门外两名看守教徒耐不住无聊,趁着玄墨离开,准备开溜去前头绿洲的小镇上喝上一杯。 窟内,有一玉床,由天然寒玉砌成,旁边架了个围帘,挡住了床上躺着的人。苗宝贝均匀的呼吸着,气息平稳,嘴角边上带着无害的笑意躺在床上。即使躺了两年,她的肌肤如两年前一般晶莹剔透,肤如凝脂。洞内寒气重,她身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眉心不自觉的蹙成一团。她幽幽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周围。 这里是哪里?为何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她扁着小嘴,一脸委屈地挠着自己蓬松的乱发,慢悠悠地抬腿往洞口走去。一出洞口,发现是一望无际的沙漠,登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即便如此,她还是继续迈步,走进那一望无际的沙漠,没有尽头的荒凉。 她再次醒来,见自己躺在床上,四周倒像个卧室,墙上挂着斗笠蓑衣,墙角落里靠着一个耙子,当她看见桌子上的水壶之时,她咽了口干枯的唾沫,她爬起来走到桌子旁刚刚拿起水壶准备倒一杯水之时,一位皮肤干红,梳着流云髻,穿着亚麻色麻布短褂的少女傻愣愣地看着苗宝贝。 “你醒来啊!”少女显得很兴奋,抓着苗宝贝的手不肯放。 苗宝贝受了惊吓,连忙缩手想逃离她的“魔爪”。 少女见苗宝贝如此,忙问,“你怎么了?” 苗宝贝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发出声来,心里马上着急了,“啊”个不停,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始终只能发出单音调的“啊”。 “原来是个哑巴。”少女无不惋惜地看着苗宝贝。 苗宝贝拼命的摇头,她不是哑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居然不能说话了。 正在此时,一位穿着同样麻布短褂的女子走了进来,手里抱着霞帔跑了进来,“村长,衣服做好了,可以送过去了。” 红素接过霞帔,“好的,我去准备准备。” 苗宝贝不禁疑问地看向红素。 “哦,我们这村子都剩下女眷,没什么体力去干农活。为了生计,我们便组成团,专门为别人缝补衣裳,做新衣,做鞋子这类女红。”红素倒也聪明,明白了她的意思。 苗宝贝再用疑问的模样看着她,张着嘴做出一番口型,“为什么只有女眷?” “这话说来话长,我们这村就十来户,归江城管,男丁都被抓去采矿了。后来矿洞塌了,都压死在里面了。我未婚夫就这么死的。”红素感叹一下,眼里顿时噙起泪滴来。苗宝贝知道自己提及到人家伤心事了,便闭口不不再发问了。 红素把红嫁衣包裹好,“我先去一趟江城,你暂且在这里养身子吧。捡你回来的时候,你可在沙漠里埋了好些天呢。” 吃人家的嘴软,红素这般辛苦,没理由坐视不理啊,怎么说也要为救命恩人上刀山下火海什么的。苗宝贝向前迈了一步,自告奋勇扯着她的衣袖,夺过她的嫁衣,用口型说道:“我陪你去吧,好有个照应。” 红素顿时无措起来,连忙否决,“不好吧,你刚刚醒来,身体也不知能不能吃的消,还是……” 苗宝贝却坚决的摇头,一脸的认真。 红素拿她没办法,勉强地答应,“好吧。” 其实她有自己的目的,她想去江城的第一当铺去找那位老爹所说的“故人”,看看他能帮到她什么忙。首先是自己这“不能说话”能不能治得好。然后就是打听下她老爹的事情。她脑海中忽然闪现出颜玉白的模样时,她硬生生的摇头,这不是她该想的人,虽然她还是信他不是加害她老爹之人,但有些东西就是回不去了。 在红素的口中得知,这办喜事的正是江城城主颜玉白。为此,苗宝贝生生愣了愣,心脏处正好被什么碾压而过,难受又疼痛。 他这么快就要另娶他人了吗?其实也挺好的,反正都与她无关了。与其要一个别人的男人,还不如要一个自己的男人。 哪里有自己的男人?当然是自己的儿子了。 苗宝贝一想到自己的儿子,顿觉难过。她这当娘的,实在太不尽责了。因为化石蛊的缘故,她沉睡了将近三年之久,要不是在百虫窟里,也不知她会沉睡多久。 老爹曾经说过,化石蛊这种蛊毒,几乎没有克星,一旦触发,要解毒,唯有看造化。常规而言,会少年华发或者容貌易容。特殊的话,轻则也要沉睡十年,重则会一直沉睡至死。 一切所幸。 苗宝贝安心地呼了一口气。 此时的江城,盛况空前。江城城主大婚,百姓为表对颜玉白的尊敬,齐体在门口挂起大红灯笼,到了傍晚时刻,红光晕染,宛如神龙腾云而来,带着点仙气。 苗宝贝和红素赶到之时,便是这样的情景。 红素艳羡道:“哎,嫁给颜城主真是幸福啊,容貌绝世,武功盖世,性情也是温润如玉。”红素当即露出花痴状,样子看起来十分傻气。 苗宝贝当然不屑一顾,同时心里还泛着酸味儿。凭什么她嫁给他之时,没有这般的待遇?举城同庆,昭告全城?她就那么差劲,不想把她公之于众? 越想越愤愤不平。 红素随着老妈子去修改嫁衣,闲的无事的苗宝贝则自个在府上转悠。与颜玉白夫妻两载,住江城府邸也不过才个把月,唯一熟悉的便是颜玉白的别院。她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地来到他的别院而不自知。 别院还是老样子,只是这次看在眼里是别样的心情了。苗宝贝叹了口气,有些累了,偏偏一个回廊处,一只rou球撞在她大腿上然后反弹出去半米,蹲在地上红了眼。 苗宝贝低着头看红了眼的rou球,这rou球本身很胖了,加上身上笨重的棉衣,与球无疑。那张圆润的小脸正愣愣地看着她。苗宝贝刚上前准备扶起他,未料那rou球自个爬起来,抱住她的大腿蹭了蹭,“娘!” 苗宝贝愣了一愣,她什么时候有个肥儿子了?登时,她睁大眼,仔细看那小孩的眉梢,眼睛,鼻梁…… 怎么还真有她几分肖像?正在她脑子空白之时,她身后响起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小白,你在干什么?” 苗宝贝愣了一愣,看着脚下的rou球,小白……小时候那个丑八怪如今成了一大胖子?只见rou球一直抱住她的大腿,对她身后那人道:“大白,我抓住娘了,她再也不会丢下我们了。” 脚步越来越近,苗宝贝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当做陌生,未料身后那厮含笑,“不好意思,小白思娘亲切,多有得罪。” 瞧瞧,还是谦谦君子的模样。若是以前苗宝贝定会眼中冒桃花,奔到他怀里,撒个娇什么。如今,苗宝贝心里恨的牙牙痒啊,是这个负心的妖孽,若不是她引狼入室,老爹也不会…… 想及至此,苗宝贝才幽幽转身,淡笑,“无妨。” 时光洗涤的到底有多少?颜玉白一直未知,当那双无害的面容再次在他面前出现,他知道一点也未洗去,一点也没有。他静默地看着苗宝贝,微微一笑,“宝宝。” 宝宝!他还有脸叫她?苗宝贝在心里吐了几大口唾沫星子,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拉到屠宰场宰了,剥光他的皮喝了他的血。 “娘。”rou球在此时又抱住她蹭了蹭,苗宝贝一愣,侧身看向他。苗宝贝拍拍他的小脸,“小白认错人了哦,我不是你娘。” 虽然此刻的她很想抱抱自己的孩子,可她知道时机未到,她现在要找她老爹,当初与老爹有约在先,待三年之期过后,便到江城的当铺去,找“卜算子”。他会带她去找老爹。 那时她还在愁自己三年要怎么过,未料化石蛊在那时发作,让她睡了三年。想到沙漠的那个石窟,她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到那儿的,谁带她过去的? 那个把她送到石窟之人应该是她的救命恩人,说来惭愧,她就这么没良心地走了。 下次若有缘再见,她想必也认不得了。 “你明明是我娘,大白书房有你的画像,大白说那是我娘。”rou球嘟囔着嘴,泪珠子在眼眶打转。苗宝贝见rou球这副样子,一时心软,不敢再妄自撇开他了。 颜玉白那双星眸正盯着她看,似乎只要她一承认是苗宝贝,他就会把她扛走了。苗宝贝便对颜玉白道:“真有此事?我很像他娘?”她只能装傻充愣了。 颜玉白蹲下身子,掰开rou球的手,把rou球抱起来,对苗宝贝道:“实在是失礼了。” 苗宝贝莞尔一笑,“无妨。” 从未料到,两人之间会是这般情景,一问一答的这般风轻云淡。 这时,从远处走来寻苗宝贝的红素,她一见城主,竟张口结巴起来,“城……城主。”视线往下看,见到一坨肥膘的小孩,更是吃惊。 这就是艳压群芳的颜城主之子?这也未免差太多了吧?胖成这样? 苗宝贝望了望,扯着嘴皮笑起,“后会有期。” “娘!”rou球那只rourou的小手拽着她不肯她离去。苗宝贝摸摸他的脸,笑了笑,朝红素走去。身后响起rou球的怨声,“大白,你帮我拽住娘啊。” 只闻颜玉白这般说:“她不是你娘。” 红素手里拿着喜帖,贼兮兮地笑着迎着苗宝贝的归来,“瞧,这是什么?”苗宝贝睹了一眼,似乎眼神在说,明知故问。红素傻兮兮地笑了起来,“我们也可以去正堂参加城主的大婚哦。” 苗宝贝敷衍地笑着,她并不想去参加他的大婚,她跟红素来江城,为得不过是去当铺找“卜算子”,与老爹相聚。 只是现在她找不到什么借口,只好允了。 两人早早来到会场,只见大红灯笼高高挂,人们忙得不可开交在布置会场。 苗宝贝看着这番热闹情景,忽而想起自己大婚那时,也是同样一番情景。只是,今日新郎还是原先的新郎,新娘已是他人。 再与她无瓜葛了。 她强打起精神,坐在宾客宴席上,甚感无味。 也不知等了多久,总之,从太阳落山到天色渐暗,宾客满座,婚礼还未举行。苗宝贝打了哈欠,有些乏味了,心想,要是还不举行,她便以身体不适退场。 红素尽头还未消退,扯着苗宝贝说道:“哎呀呀,听说城主夫人乃国色天香,漂亮得紧。真相一睹芳容。” 苗宝贝一想到清秋那模样,确实挺好,两人也算般配。 正在这时,一位留有长须,穿月白衫老人走到礼堂正中,带着nongnong地歉意,鞠个躬:“实在对不住,此次婚礼取消。” 未做任何解释,便施施然地扬长而去,留下满堂宾客面面相觑。 这将无疑成为江城第一大八卦。 好端端的婚礼怎么说取消就取消?难道新娘子就没异议吗?其实这是必然的。本来清秋还在梳理发髻,方戴上凤冠,便见颜玉白走了进来。 按理说,新娘与新郎在婚礼前并不能相见。 清秋命丫鬟退下,待两人独处之时,她正欲走向他,半途中,只闻颜玉白说道:“清秋,当初我允你婚事,你还记得吗?” 清秋脸色苍白,嘴唇抿得很紧。她停下预靠近他的身子,清冷地说道:“怎会不记得?日后不会行夫妻之礼,好生带小白。” “对不起。”颜玉白说道:“我要的人出现了,此次婚礼作罢。” “什么?”清秋不免激动起来,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 颜玉白依旧风轻云淡地说道:“我等她太久了,我不知道她要让我等多久才肯献身。我想,适时用激将法,兴许能让我少等些。我很高兴,她来了。” 颜玉白便站了起来,预备离开。清秋立即抓住他的手臂,只见颜玉白清冷地转头看向她。只消一眼,清秋便胆怯地松开了手。 不知为何,清秋感觉颜玉白好像洞悉一切,把她看得太过彻底。 颜玉白依旧冷淡地说道:“你利用我娘,我利用你,不是正好吗?” “什……什么?”清秋立即结舌,神色慌张。 颜玉白继续冷淡,“别以为我不知道那鹅黄糯米团的春药从何而来,你打的算盘会神不知鬼不觉。” 清秋的脸色顿时煞白。她翕动着嘴唇试图为自己辩解,可她一时脑子空白,什么也不说出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颜玉白跨过门槛,将要离去。 忽然,她嚎啕大哭,她愤怒地说道:“颜玉白,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爱你,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眼里容不下我,为什么?” 颜玉白忽然顿足,冷笑起来,“爱我?你搞得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就是爱我吗?你仅仅是想占有我罢了。”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清秋跪坐在地上,忘记了哭泣,只是傻傻地跪坐着,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她投靠了魔教,魔教教主告诉她一个惊人的秘密,苗宝贝与苗老头百毒不侵,独独怕那春药。于是,她便在鹅黄糯米团的料里做了手脚。她原以为他和她从此会陌路,她原以为她已经成功了,可她低估了颜玉白对她的感情。 她根本就没有竞争的能力,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或许从始至终,她便没有竞选的资格。在他的竞技场里,只给她一个人获胜的资格。 苗宝贝找个借口与红素分道扬镳,说是自己亲戚在江城,想去投靠。红素虽有不舍,还是衷心祝福她,就此告辞离去。 苗宝贝一路问过来,终于七转八拐到达江城当铺。这应该算得上一家老字号当铺吧,招牌略有些年月,门柱也有虫蚁啃食。 她跨过门槛,小心翼翼地从自己荷包里掏出母亲的玉佩,递给窗口里的伙计。伙计接过,见是普通的翡翠,撇了撇嘴,“三两最多。” 苗宝贝忙不迭地摇头,“不是拿来当的。” “嗯?”伙计奇怪地看她,“不是拿来当的,那你是拿来做什么的?” “我想见你们老板,这是信物,你只要把这个交给你老板即可。” 伙计古怪地看了苗宝贝两眼,有些不情愿地点头,“嗯,你稍等。” 不到片刻,一位花胡须老者从侧面走了出来,苗宝贝当即一愣,怎么那么眼熟,好像是宣布婚礼结束的那个老头? 苗宝贝张着嘴,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好。该不会是颜玉白的人吧? 老者一脸笑眯眯,手持翡翠,“水灵儿的女儿果然是国色天香的美人,你比你娘更甚啊!” 苗宝贝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讪笑两下,进入主题,“三年前,我与老爹订下三年之期,老爹说三年之期满后,便到江城找卜算子,让卜算子带我去找老爹。您是吗?” “当然。”老者笑道,顺便把手中的翡翠交还与她。 苗宝贝顿时笑开了花,“那请卜算子老先生带我去寻我老爹,宝贝很想老爹。” 老者依旧在笑,他一边捋着花白胡须一边说道:“来,我带你去引见一人,他知道你老爹在何处。” 苗宝贝欢乐地点头,跟在老者的身后一同去了内堂。 一路走来,沿途种植着各色花卉,百花争艳,煞是好看。但凡懂得蛊术之人,便知道这其中内有乾坤。这些花卉之中,都有蛊虫,rou眼看不着,只有懂蛊术之人能闻到蛊虫的气味来辨识。苗宝贝按照蛊虫的分布初步判断,这其实是“百蛊阵”,防止外人入侵的防御性蛊术。但是为何没有防御她?这让十分想不通。 直到她偶尔一督,见到腰间佩戴的翡翠,才恍然大悟。她的玉上擦有蛊母的血,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然成为“自己人”了。苗宝贝略带深沉地看向卜算子。这位老者,也许真是深不可测。 老者带她来到大厅内,招呼她坐下,便在空旷的大厅对着空气说道:“出来吧。” 从内堂走出一位男子,依旧如往昔风华绝代,略长的额前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看不出此刻他的表情,但从他稍弯的嘴唇来看,他似乎在笑? 苗宝贝愣愣地看着他,一时说不上话。她只是痴傻地看着颜玉白朝她走来,弯曲膝盖,蹲在她的面前,细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庞,“还说你不是苗宝贝?” 苗宝贝这才回了魂,想退后,奈何颜玉白未留给她退避的机会,她只能禁锢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干着嗓子问:“是又怎样?我与你已没有任何关系了。” “休书我未签字。” “那你还娶……”苗宝贝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只见他莞尔一笑,淡淡的,那样明媚动人,让人心生一颤。 苗宝贝这才反应过来,莫不是那婚,另有乾坤? 颜玉白站起来,对那老者鞠了一躬,“徒儿谢谢师傅。” “接下来的事,便交给你了。莫要再打扰我了,记得帮我好好换这个人情。” “是。” 苗宝贝听他们这番莫名其妙的对话,更迷茫了,她站起来发问:“我说,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颜玉白解释道:“卜算子在二十年前欠水灵儿一个人情,便拿翡玉相赠作为信物,换取一个人情。正逢卜算子是我师傅。” “我老爹呢?” 颜玉白笑弯了眼,“待时机成熟,我便带你去。” “你知道?” 颜玉白笑而不答,只是说道:“小白很想你。” 苗宝贝的脸色顿时刷白,嘴唇抿得紧,一时不知如何说。 “好了,你们要叙旧,到自个宅里去吧,我要休息了。”卜算子捋着胡须,开始下逐客令。 “是,徒儿就此拜别。”颜玉白不容苗宝贝情愿与否,直接拽着她飞檐走壁,轻功离开卜算子的宅院。 母子相见的情景,苗宝贝想过很多,但最后还是不愿承认她是苗宝贝。虽然这是明摆着的事儿,但她就是打死不承认。她早晚要与老爹离开,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带走小白。只是一见到小白,她那小心肝立马颤了颤,当场抱着小白,哭了那个肝肠寸断,地动山摇,若地处长城,想必长城也便这么倒了。 小白也跟着哭,差点儿背过气。这母子俩好似不是久别重逢的喜极而泣,倒像是生离死别。颜玉白看在眼里,可谓是哭笑不得。 母子重逢,肯定是有说不完的话儿,当小白绘声绘色地说起几次遭人暗算,都由颜玉白化险为夷之时,苗宝贝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只会轻功,并无武功,现在武林大乱,她这样岂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思来想去,觉得该学门功夫比较好。 人人都道江城城主一向与武林之人交道甚好,经常得到武林之人的馈赠。这赠东西,有二,要么是名家兵器,要么就是武功秘籍。苗宝贝觉得,她可以好好利用这资源,好让自己有个盖世武功,把颜玉白身上戳几个窟窿,带自己儿子私奔离去。一般武功秘籍藏匿处肯定是在书房。 吃完中餐,颜玉白自个先回了书房去了。苗宝贝眼睛一亮,书房?那可是武功秘籍所在之处,她得好好利用来蓝田山庄到此一游的经历才行。如此一想,苗宝贝开始打腹稿了,怎么能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拿到武功秘籍。 其实她想了一个很臭的办法,那便是利用颜玉白对她的“爱”,先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嘿嘿,苗宝贝这腹稿打的很欢乐,她觉得这个办法是十分的好。 她给颜玉白写了封信,不长,几十个字而已,却针针见血,让人一目了然。 如下: ——我爱你,咱们一起睡觉吧。 然后华丽丽的白鸽子带着她这华丽丽的情书飞了过去。苗宝贝等的很焦急,她甚至有些忐忑起来,也不知颜玉白见到这封这么华丽丽的文字会不会气血上来,然后热情地捧着她的手要“上”了她。这么一想,苗宝贝浑身一激灵,哎呀,不会这么快吧,要是真是如此…… 她自己先抹脖子先!她宁死不屈。 等了好一会儿,有爱的信鸽飞了回来,苗宝贝忐忑地抽出鸽子脚踝上的纸条,小心翼翼地打开看了看,如下: ——可以。 苗宝贝眨了眨眼,就这两个字?也太平淡了吧?苗宝贝不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此看来,颜玉白可能对她兴趣不到,这可是个糟糕的问题,要是兴趣不大的话,她的计划就泡汤了,怎么能有力的接近他平时呆的书房,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取得那武功秘籍来呢? 献殷勤吧。她想到禁书里那些嫂嫂勾引小叔子的那些场景,故作温柔装,然后那啥那啥了……当然,她不会那啥那啥,只是做出很想那啥那啥的样子罢了。 一不做二不休,心动不如行动,她蹭蹭地去泡了杯菊花茶敲响了颜玉白书房的门。 “进来。”颜玉白如斯地说。 苗宝贝打开门,眼中含笑地道:“玉白兄,请喝茶,看那白菊特别的鲜嫩,你尝尝先。” 颜玉白微微一愣,对于苗宝贝这般的殷勤显然有些吃不消,他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轻轻呷了一口,觉得口感还不错,便夸赞,“不错。” 苗宝贝娇滴滴地靠过来,“玉白兄,我们睡觉去吧。” 颜玉白顿了顿,挑挑眉,“现在?” “就地。”苗宝贝轻咳一下,既表现出自己的尴尬,又表现出她的急迫,她觉得自己真是演技派,以前真是没有好好利用自己这独天纯厚的演技啊。 颜玉白一下子不说话了,他道:“晚上吧。我还……” “玉白兄,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来来。”颜玉白拉扯着颜玉白,把他拖出椅子,按倒在睡榻上。 颜玉白并未反抗,任由苗宝贝骑上。苗宝贝刚准备扒掉颜玉白的衣裳,与以前一般。可动了几下,忽而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来此的目的,又立即飞速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吸管,朝颜玉白吹了过去。颜玉白似乎早就料到般闭上了眼。苗宝贝捧着颜玉白的脸颊,试探性的问了问:“喂?” 但见他置若罔闻,如此苗宝贝雀跃了,她跳下睡榻,走至书房的案桌上,翻找武功秘籍。她这一番,翻出颜玉白的秘密来。书房的那些书堆里,苗宝贝竟然翻到自己当年的春宫十八式?苗宝贝不禁讶然,这颜玉白原来也是个色胚子,背地里收场着,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她扔掉春宫十八式,再转悠到其他区域找,她随意抽出花瓶里的一副卷轴打开一看,上面画的是情境图,有名女子,长的很像她,更确切地说就是跟她一模一样,神韵特别像,傻不愣登的。情景也是那么似曾相识,女子站在门廊处,挺着大肚子,静静地凝视着前方自马而下的白衣男子。 上面批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苗宝贝嘀咕,“还挺伤感的嘛。”收好,扔了回去。她又继续找自己的东西了,果然,她是聪明伶俐的,在一处比较阴的死角处,她找到了一本书,这书名曰:菊花宝典。 这书貌似在哪里见过?再翻了几页,见上面的第一行字,若练此典,必露三点之时,苗宝贝恍然大悟,这书她看过一点,当时觉得裸|奔练功实在不好,不过这书听书与那盖世神功葵花宝典其名,有“阴|阳双|调|和”着称,显然也是个盖世神功,不拿白不拿,先练了再说。 苗宝贝把菊花宝典塞进自己的衣兜里,然后把颜玉白的衣裳扒光,心满意足地出了书房。他们已经睡过了,只是颜玉白兴奋地昏死过去了,苗宝贝是这么打算的。 颜玉白在床榻上睡的很宁静,似乎依旧是以往那般淡若清风,这样的睡容,自四年前,早就没再出现过了。 苗宝贝把自己独自锁在屋里,开始裸奔练功!以前没什么底子,要练心法,她一边笨拙地背着心法口诀,一边努力的开始练功。 正当她因练这菊花宝典练的浑身燥热,阳气过重之时,有人开始急促地敲门,“娘,小白来了。” 苗宝贝不应,她在专心练功当中。 rou球敲了几次门,便去跑去叫大白把门给踢开。rou球敲着颜玉白的书房门,见没人出声,便自己破门而入,但见光溜溜地大白,捂住嘴一脸吃惊地推搡他几下,见他还是不省人事,便拿旁边的菊花茶含在嘴里喷到他脸上,颜玉白微微动容,蹙了蹙眉,幽幽睁开眼。 “大白,快去救娘,娘那边也不没声响。” 颜玉白见自己一丝不挂,不禁苦笑,穿戴好又被rou球强逼拉到苗宝贝的房间,颜玉白试图推门,未料是被反锁的。 他稍稍用了下内力,门就自动开了。rou球欢天喜地地进去,却听见rou球与苗宝贝母子合璧地失声尖叫。 “啊!”苗宝贝死死捂住被子,以免春光外泄。 “啊!”rou球死死捂住双眼,以免自己长针眼。 颜玉白扯着笑,一脸调侃道:“你该不是裸奔回了自己的屋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