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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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四周都是一片无际的白茫,像是身在雪山之中,却并没有感觉到寒冷。前所未有的清醒,身体放佛被掏空了,只留下这副空荡荡的躯壳。 白色T恤的的下摆被风掀起一块波浪型的飘动,垂在身侧的手连指尖都泛着无力感。关节处的血迹显然已是深红色的凝固。 直到感觉眼前蒙上了一层粉红色,吴邪才闭上眼睛。眼角温热的泪水无声地掉落,和那晚的崩溃疯狂不同的是,此时细微到嘴唇都在颤抖。 恍惚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从空旷的远处传来吴邪。吴邪,他说,比雪山更有温度,连语气都一样。吴邪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世界围着他旋转,还是他围着这个声音寻找。干涩的喉咙痛的说不出话来,他只能循着声源处一步步走去。 可是无论他走了多久,找了多久,吴邪这两个字就像是被放在了上空,传到他耳朵里,可是无论怎么寻,都没有结果。 张……起灵。 他听到自己这么说,这三个字回归到他世界中心,随着记忆的翻涌而上,无尽的悲伤贯穿他身体每一根神经。 张起灵。 惨白的月光映得墙壁发出充满冷意的色调,醒来之时便是看到的这般。头疼的厉害,周围无边的寂静似乎还在释然刚刚褪去的梦。梦么,吴邪想。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用力握着,他动了一下,视线从天花板转移到一边。 一瞬间,就那么一瞬间,吴邪神经都绷紧了。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原本以为已经枯竭的双眼再次被湿润占满,模糊了视线,使他看不清那人的脸。连心脏都回到了原处,身体里的血液沸腾起来,在梦里,就不冷。 张起灵看着吴邪,眼里盛满了止不住的心痛,这么看了他一天一夜,放佛才第一次见到他已爱了多年的恋人,怎么都看不够似的。一只手抚上吴邪的脸,动作犹如羽毛般轻柔,甚至都不敢用力,他的手一碰到吴邪,后者的身体就颤栗了一下,泪水滚落的更凶。 张起灵一边替他擦掉眼泪,一边轻声哄到吴邪……吴邪,是我。我在,别哭。双手着吴邪的脸,温热的液体从他指缝里漫开来,他吻住身下的人的唇,很凉。 直到对方的体温传来,连亲吻都熟悉到好像从上辈子就习惯于这样的亲热。吴邪撑着张起灵的肩膀,一下把后者推开,抓住他手臂的手借力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没恢复够,所以这一下便使他头晕目眩,身体却比意识反应地更快。 紧紧抱着面前的人,像是要用完全身的力气拥抱住这个失而复得的人。张起灵的手环住他的后背,不敢用力。吴邪的声音在他肩窝处响起,许是那天感冒而又在后面那么伤害自己,这时的声音听起来已不见往日的温润。他说抱紧我,张起灵。肩膀上传来一阵湿润,张起灵抱着他,控制住力道逐渐加大,深深地整个世界都抱在自己怀里。 心痛不已。 对不起,吴邪,对不起。我不会走的,你别怕。用着生平最为轻缓的语气低声哄着还在不停颤抖的人。张起灵的忏悔在这一天里无数次占据着自己的意识,没有保护好他。 发生火灾时他并不在现场,因为一个重要的会议必须保持关机。当他从助理那听到消息时才开车赶了回去。打吴邪的电话无人接听。一种不好的预感弥漫在空旷的公路上,不由得让助理提高了车速,他无暇顾及助理在一边机械般汇报着大概估计的损失。 当他终于见到吴邪时,瞳孔都紧缩了,快步跑过去接住了即将倒在地上的人,看着他满是泪痕和血迹的脸,心疼得简直快要爆炸。 他似是很久都没有这样激烈的情绪波动了,助理快速将车开了过来,第一次看到张起灵焦急的样子,在他的认知里,上司永远都是一个表情,做事果断而稳重,如今抱着一个满身狼狈的男人冲了过来,从头到尾连个眼角都没留给被烧的楼层。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后座上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对着还在发怔的助理大声喊道医院!快! 从后视镜上看到的他,像是另一个人。 上司有洁癖,这时却完全不嫌弃的将怀里的人脸上的痕迹擦干净,他听见上司叫那人的名字,并不陌生。吴邪,曾数次从上司嘴里说出来的名字,甚至有时在听自己汇报公事的时候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瞟了一眼,还是那个名字。 上司做了个制止的动作,自己闭了嘴巴,将文件夹合上,转身的瞬间没有忽视他面无表情的脸柔和了下来,眼睛里有着笑意,连声音都带着无尽的宠溺。 办理好住院手续,在病房里看到上司的背影,刚想进去,看到床上的人动了一下,上司立刻绷紧了身体坐在床边,抓着那人的手。被围着绷带的额头,上司低下头去亲吻,安抚着他。 他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才进去。站在上司身后,低声道头部轻微脑震荡,原本就有些感冒现在直接发烧了,手骨被撞伤,还有些皮外伤。上司只点了下头,道你回去。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吴邪,转身的时候还是用余光看到了上司脸上沉默着咆哮的悲痛。 有时他并不庆幸自己的视力很好。 吴邪从他肩窝里抬起了脸,像只花猫,这时又笑了。张起灵吻了吻他的眼角,道别哭了,嗯?吴邪点头,垂下了眼,张起灵问他口渴吗?说着便准备起身给他倒水,后者一下睁大眼看着他,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道别走。张起灵知道这次吴邪是吓坏了,重新将人抱在怀里,亲吻他的耳垂,轻声而又坚定说道我不走,吴邪。 静的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张起灵道对不起。吴邪摇头你在就好。没有消失就好,别的都不重要了。 吴邪第二次醒过来时天已经亮了,这次睡的安稳了不少。大概是张起灵担心日光太强烈会让吴邪睡的不安稳,将窗帘拉上来了。第一眼看到的还是他,已经不知道是多久没睡了,这么看着眼角都泛着血丝,眼睛下方有一小片不太明显的青黑。吴邪道你怎么不睡?张起灵道睡过了,你怎么样? ——其实是上个厕所都难,吴邪昨晚在睡着之后便紧抓着张起灵的手不放。他只趴在床上休息了会儿。吴邪道好多了,可以出院了吗?还要留院观察一周。张起灵这么说,又问道饿吗?吴邪点点头,张起灵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短信,然后将已调成静音的手机放在一旁。 四目相对,像是一根绷紧了的线,难以移动半分。张起灵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道以后别这样伤害自己。吴邪别过脸去,道我真的以为你出事了。我知道。他说我知道,吴邪,但是我并不希望你这样,就算我真的有事,你也不能再这么伤害自己了。别说话,你这样,我比你以为我死了还难受。, 嗯。吴邪看着张起灵俯下身来,与他额头相抵,这样都能看到对方眼里是整个自己,张起灵道我不会离开的,所以你不能有事。吴邪想说什么,话都被吞进了对方肚子里,有些干的嘴唇被张起灵吻得温软,吴邪细细地回应着,这个吻都轻柔的不像话,就像这场生命的漫长,这么平淡地过下去吧,就像这场相爱,这么直到老去。 吴邪坐在床头,背后垫着柔软的靠枕。吃着张起灵喂过来的稀饭,他本来想自己拿着吃,但是手上也被缠上了绷带。吃完了热乎的稀饭,又被盯着吃了退烧药,才道我没事了,回家吧。张起灵擦去他脸上的汗,道你有轻微脑震荡,还是留院观察。接着看了一眼门外,道我出去一下。吴邪点头嗯。 知道他是去听助理汇报公事了,他看了一会窗外,一扫之前的阴霾天气,阳光很好。等张起灵回来,再出去走走吧,他这么想着。 额头上还有道浅浅的痕迹,吴邪看了看镜子,回头问道难看吗?放下刘海就能遮住,张起灵摇摇头,吴邪道终于出院了,我能不天天吃白稀饭了么。其实也就醒来那两天吃了,虽然后来的菜也很清淡,吴邪就忍不住嘴馋想吃些别的。 张起灵点头道回家做给你吃。吴邪笑道好。 初冬的阳光很好,吴邪穿着厚外套,露在外面的手指还是有些冷。张起灵办好出院手续后走回吴邪身边,后者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张起灵拉过他的手握在掌心,放自己的口袋里捂着,吴邪顿了下,和张起灵并肩走出医院门口。 可以想象周围的人有多少个都会回头看他们,那又怎么样呢,吴邪想,对张起灵道我已经听到身后碎了一地的心了。张起灵转过脸看着他,问道为什么?吴邪道你没看见么?刚才你在办手续的时候好多姑娘的眼神儿可都长你身上了。 阳光丝毫没有受到寒冷冬日的影响,两人相视而笑,弯起的笑眼,就连睫毛都沾上了温暖似的与阳光同色。 张起灵道我的长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