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抓jian

    闻放被告知会议推迟到十点的时候，他抬起头，墙上的指针正指着九点。想起自己一个人在家的盛曼。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回家。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间把闻放也吓了一跳，他以前从不会有这种想法。

    “会议你让部门经理去开吧。”闻放扔下一句话转身走了，他的助理目送闻放出了门，转身就在微信群发了一条语音。

    “老大今天居然回家了！？？”

    微信群马上炸了锅，随后又来了几条语音。

    “据我多年的经验，老大不睡觉不洗澡都不可能回家，那只有一种可能，他家里有女人。”

    “老大这么久都没有女朋友，现在突然回家一定不对劲，我赌五十，谁肯跟去看看。”

    盛曼躺在沙发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的发出一声吃饱的长叹。闻放走进客厅，看见一个熊猫蜷在沙发上，眼睛直直的盯着电视机里的跳水运动员。

    “瞧瞧瞧瞧，这腹肌。”盛曼笑吟吟地一扭头就看到了一边脸黑的像锅底一样的闻放。她愣了一下，马上又换成狗腿的笑。

    “闻总，您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吗？”

    闻放闷哼一声，“这是我家，我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而且，”他指指电视里马上要跳水的运动员，“我不回来怎么知道某些人只看一个体育台，口水都能流到沙发上。”

    “别关，别关。”盛曼看闻放拿起遥控器就要关掉，急的顾不上许多，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抱住闻放的胳膊。闻放一扭头，一团熊猫正挂在他身上，盛曼圆圆的眼睛哀求地看着他，他心下一软，放下遥控器。

    “我去洗澡。”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浴室。

    “对了。”闻放走到门口突然顿住脚步，“你在精英中学读过书吗？”

    盛曼的注意力全都盯在了电视上，嘴里嘟嘟囔囔地说，“我是一中的。”

    盛曼刚听到浴室砰的关门声，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吓得盛曼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她下意识地走到门口喊了一句，“谁啊？”

    门外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闻总，是我啊，老王。”

    盛曼一下呆在门口，她心里想着，这么晚了还有男人来找，说不定……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于是快步走向浴室，依稀能听得见浴室里的水声。

    她敲了敲门。“闻总？”没有回应。

    门口的敲门声更急了，她着急了，又使劲拍了拍浴室的门。“闻放，快出来，门口有人找你。”

    浴室门被打开，盛曼盯着眼前只裹着一条浴巾的闻放倒抽了一口气，闻放黑着脸，不耐烦地看了看门口。“不想被发现就进去。”

    老王在门口等了半天，刚打算扭头下楼，门应声打开。老王工作了三年，还是第一次看见没穿衣服的闻放。作为一个男人他都有些嫉妒。他不敢想如果今天是女同事来会是个什么血腥暴力的场面。

    “这么晚了，”闻放打量着老王。“你，有，事，吗？”他把后四个字的音咬的极重，老王的汗毛顿时竖立。他转念又想想为了来闻放家特意从外环跑进来的几十块车费，他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毫不客气地进了屋。

    “老大，你今天回家这么早，我怕你是生病了，我来看看你。”老王笑嘻嘻地说，眼睛四处扫描属于女人的痕迹。

    闻放脸更黑了，“我竟然没听说，你还有这本事。”

    “既然您没事，那我就先回了，您早点休息。”老王心里低低地叹了口气，转眼却看到了一旁鞋架上立着一双高跟鞋。

    盛曼在浴室里被水汽闷的就快喘不上气的时候，浴室门一把被拉开。闻放疑惑地看着红扑扑的盛曼。“你待在里面干什么？”

    “不是你让我进来的吗？”盛曼站起身，一把推开闻放，“你再不来我就要热死了，我还是头一次见两个大男人关系这么好，半夜还得千里送温情。”

    她刚刚在浴室里隐约听到那个男人说什么心疼，又听到闻放让他看病，联想到这么优秀的人居然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盛曼顿时感觉屋子里放飞了满满的粉红泡泡。

    盛曼顿时觉得没了中间的那层隔阂，她放松地拍了拍闻放光裸的肩膀，“放心，我很开放的。”

    说罢还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在想什么？”闻放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也隐约明白了盛曼的意有所指。他阴着脸，冲盛曼低低的凑了过去。

    空气随即安静下来，一秒，两秒，三秒。盛曼听见面前的男人没了声，她偷偷地睁开眼睛。她看到闻放已经关上了浴室的门。

    盛曼总是在早上四点准时醒来，没有一天例外。

    她打开窗帘，黎明的光亮打在客厅的地板上，泄得屋内白茫茫一片。她缩了缩脖子，在窗户前打开电脑，打开邮箱里闻放助理发送给她的文件。

    盛曼虽然平时容易走神，但工作起来思路异常清晰，不一会就把公司所有的情况掌握了个大概。她合上电脑，换了双凉拖就出去买早餐。

    闻放家的小区人很少，公园却很大，盛曼逛了一圈都没有门前支着一口油锅的早餐铺。倒是碰见好几个穿戴艳丽的阔太太，牵着一只泰迪或者扎着小辫的吉娃娃走过去。

    她肚子实在响的厉害，一想到空空如也的冰箱和还睡着的闻放，她咬了咬牙，向迎面走来的牵着狗的女生招了招手。

    “怎么了？”是女生先开的口。

    盛曼有走近了才注意到，她不同于其他阔太太。精致的脸颊略施粉黛，身上的运动服是简约的白色。一枚小小的香奈儿标志缀在耳朵上。

    她很年轻，很耀眼，她是让女人自惭形秽的一类女人。

    “我想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早餐店，我刚搬来这里，好像没什么吃的。”盛曼无奈地努努嘴。

    女生笑了出来，剔透的牙齿和红唇   相得益彰。她摘下罩住半张脸的太阳镜，向门口指了指肯德基的大牌子。

    盛曼感激地点点头，她临走还不忘回头看了女生两眼，女生并没立即走远，而是站在原地笑吟吟地目送她。

    “你能留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盛曼想了想，扭头跑过去。

    女生不可置信地点了点头，笑着说，“还是第一次有女生找我要联系方式呢。”

    “我叫何似，何似在人间的何似。”何似温柔地冲盛曼笑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幢独栋别墅。“我就住在那，有事或者你想逛街的话都可以找我。”

    盛曼手里攥着肯德基的牛皮纸袋，一开门被站在门口的闻放吓了一跳。

    “你吓死我了。”盛曼皱了皱眉头。

    “该说这句话的是我。”闻放瞥了牛皮纸袋一眼，“你大早上还有出去乱跑的习惯？”

    “那可能要你失望了，我每天早上都要出去乱跑一圈。”盛曼说罢指指自己的头，“失眠。”

    令盛曼感到惊奇的是，闻放没有像其他老板一样挑三拣四。他极其自然地拉开凳子，从牛皮纸袋中抽出一杯豆浆，自顾自喝起来。

    “我以为你喝不惯，特意给你买的咖啡。”盛曼尴尬地摇了摇手里的咖啡。“大老板不都是除了咖啡什么也不喝的嘛，难得你这个老板这么接地气。”

    “我没有那么难缠。”

    “我刚刚大概了解了一下你们公司的法务状况，现在有一家公司正在起诉你们侵犯对方知识产权，已经进入法院审理阶段了。”盛曼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咖啡，“你打算怎么办？”

    “我早上从不工作，我很珍惜这段坐在餐桌前的时间，只有这段时间才是真正属于我的，现在你也要抢占吗？”闻放慢条斯理地小口喝着纸杯里的豆浆，那表情就像是真的在品尝名品一样。这句话把盛曼说得无地自容，只好噤声自顾自喝起自己的。

    早餐结束，盛曼还没从刚才的尴尬中脱离出来，但闻放却显得早就忘了一样，不到一个小时车就开到了公司楼下。

    “14楼，你先上去，我去停车。”闻放的口气平淡的让盛曼有种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的错觉。下了车，温热的风才将她的错觉都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