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二)侧妃
“呵,这次出来这么久,我家小沅竟然都学会幽默了。”唇角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卿虚却甩开了手指上的黑发,一手搭上了卿沅腕脉。 “伤得倒不是很重,只是用药物一直拖着。软骨散好解,内伤一时半会没办法恢复。”卿虚一边探一边道。 接着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的药瓶,取了颗褐色药丸递给卿沅。 卿沅看都没看,直接接过服下。 卿虚看她一眼,起身为她倒了杯水,递到跟前才沉声道:“若你这次成功解决了谢奕风,我会给你尸脑丸的彻底解药。” 刚接过那杯水,听到这话的卿沅一怔,但激动只是刹那,很快她冷静下来,“铩云似乎没有这个先例。” 顿了顿,她冷然道:“我是说,服过解药的人——都死了。” 卿虚对着卿沅,又浮起一个优雅的笑容,又拿出一个雕花的圆木盒,放在了卿沅身边,目光在房内香炉上悠悠一落。 “我无需多说,你杀了他,自会得到答案。”人走了,卿虚的声音还轻飘飘地荡在房间里,氤氲着杀戮的气息。 卿沅握着水杯,却只是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帘外那架长琴,簌——破风声响起。白瓷水杯撞在长琴上,顷刻化为碎片,凄惨地摔在地上;水杯粉身碎骨,而长琴分毫未动。 看上去如同以卵击石,当然,如果忽略了长琴琴身上嵌入的白色瓷片的话。 “姑娘……姑娘你在吗?”粉黛的声音突然怯怯地在门外响起。 “清沅姑娘吗,我家王爷请您府上一聚。”这回说话的,是一个中气十足的年轻男人。 摄政王府?卿沅笑意森然——那可是个好地方!心中想着,一手已经握住了卿虚留给她的那个木盒。 “粉黛,你进来吧。” 门开了个小缝,粉黛探头探脑地从外面钻了进来。看着四周黑漆漆没有一丝光亮的房间,粉黛小心翼翼问了句:“……姑娘,要奴婢点灯吗?” “点吧。” 当卿沅从床上起身,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件薄单衣之时,她的眸光顷刻间又变得又寒又冷。 房间一线线被烛火照亮。 粉黛掀起珠帘,从外间进来的时候,举着的烛台,刚好就照进一双凶光毕现的野狼般的眼睛。 胆小的粉黛吓得腿都软了,整个人哆哆嗦嗦,话都说不顺溜,“姑……姑……姑娘……”。 眼角瞥见粉黛手里的烛台摇摇颤颤,颇有落地的趋势,卿沅眼疾手快地扶了一下粉黛的手腕。 粉黛一惊,随即触电般地缩手。 烛台还是掉了。所幸赶在落地之前,卿沅一道掌风,扑灭了火焰。 默默收掌,卿沅面无表情向外走,同时道:“衣物有带来吗,带了就快替我更衣吧。” 事实上,卿沅没有被人伺候着更衣的习惯。可问题是,那些繁琐的裙衫,她根本就不会穿…… 战战兢兢帮卿沅换好了衣裙,粉黛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一秒都没在卿沅身边多留。 王府来的人办事效率也很高,带着卿沅出了玉红楼,片刻都没耽搁,直接送上了一顶不起眼的小轿。 两个轿夫抬着小轿,晃悠悠走的尽是小路。而当轿子被抬进一个非常破落的偏门时,轿中端坐的卿沅,无声地笑了。 这时她突然就想起红姨对她说的话——摄政王要纳她为侧妃。 娶为妻,纳为妾。 纳为摄政王侧妃?左不过也就是一个好听点的妾,说到底,还是妾。 而妾,始终都是上不得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