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体弱多病 第111节
“抱歉,是我疏忽了。”谢怀蔺自责地说?。 他早预料到拓拔琰别有所图,在北戎一行下榻的驿站外安排了眼线,但怎么也没想到拓拔琰会对温久产生兴趣,还胆大?包天到趁夜潜进皇宫劫人。 “我没事。” 温久握住他的手让他安心,目光却紧锁在正和江澧攀谈的青年身上。 “那个人……” 江澧察觉到她的视线,轻咳一声?,语气?责备:“你还要顶着这张脸到几时?” 他用眼神示意得意忘形的青年回头?。 青年其实早就注意到少女在看他,但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临到了有些扭捏。 他在颈侧摸索了一会儿?,手指轻轻一扯,沿着脖子到整张脸的皮肤竟像面具一样被扯下来。 平平无奇的假面揭开,露出底下俊俏的五官。 鼻梁直挺,薄唇殷红,一双标致的桃花眼潋滟多彩,宛如清风拂过柳梢,吹皱一池春水。 温久呼吸一窒—— 这张脸,这个让她找了三?年、魂牵梦萦的人,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 原来那些似曾相识的、令人在意的细节,都不是她的错觉。 泪水涌出眼眶的刹那,她飞奔向青年,有好几次差点踩到裙摆。 青年怕她摔了,快步迎上前,将她接了个满怀。 温久扑在青年的怀里,脸颊深埋在他带着血腥味的胸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一个迷路多时、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她攥紧青年的衣衫,抽泣着,语不成声?:“哥……哥哥……” 一个称呼打碎了温初言强装出来的从容与淡定。 在北戎受尽苦难都不曾落一滴泪的青年,此时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温初言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粗粝的掌心轻轻放在meimei的头?顶,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揉了揉她的发。 天已拂晓,晨光照亮身后?的森林。 他拥抱着meimei,拥抱着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回来了,岁岁。” 第66章 殊途归1 送走了拓拔琰这?尊瘟神, 回程路上,京中也?传来捷报,谢怀钰和陈嵩将叛军尽数缉拿, 成功守住了皇城。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温初言暗中传递消息, 才让谢怀蔺得以提前知晓宋彧和拓拔琰沆瀣一气,并派谢怀钰和陈嵩留守京城,及时镇压住叛军。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宋彧和北戎王串通的事了?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马车宽敞舒适, 足以容纳下他们四人。 温久幽幽看向谢怀蔺,没记错的话,她还特意问过他对拓拔琰此行的真正?目的有无?头绪。 听到少女带着点怒的质问, 江澧不好意思地垂眸, 用虚咳掩饰心虚,谢怀蔺则讪讪地摸了摸鼻尖。 “岁岁,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谢怀蔺低下头颅,与方才杀气四?溢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握住温久的手, 柔声哄:“因为不清楚拓拔琰想做什么,怕打草惊蛇……” “说个话而已, 也?不用牵手吧。” 温初言凉凉道?, 揽着meimei的肩把?她往后带。 他还坐在这?里呢, 谢怀蔺就?急不可耐地动手动脚, 当他这?个哥哥是死?的吗? “是我让他们不要跟你说的。” 温初言主动坦白,吸引了少女的注意, 省得她被男人花言巧语勾去了魂, 被占了便宜还不自知。 “我不确定拓拔琰和宋彧具体达成了什么交易, 所以只能让江澧他们盯着驿站和重华宫那边,没想到……。” 他们谁都不愿少女被卷进?危险, 可最后还是波及到了她。 “拓拔琰夜潜皇宫劫走你是临时决定,我没来得及送出这?个消息就?让他得手了,害你受了惊。” 三年来温初言兢兢业业扮演一个毫无?威胁又?听话的奴隶,让拓拔琰对自己放松警惕。 然而,纵使他能探听到各种情报,也?无?法完全掌握拓拔琰的心思。 自从在皇宫见过温久,拓拔琰的行为就?脱离了温初言的设想,他没料到拓拔琰真的觊觎上自己的meimei,甚至在接风宴上放言要娶温久为大妃。 归根结底,还是他太?沉不住气。 莲花池重逢那日,其实是他先看到了温久。 怕旁生枝节,他当即是想避开的。 可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就?像他遏制不住心中思念,想着远远看上meimei一眼便好,温久也?凭直觉认出了他的背影。 当少女微喘着气站在他面前,看清他的长?相后,眼中的希望一寸寸黯了下去,饶是理智如温初言,也?不得不用尽全力才生生忍住与meimei相认的冲动。 他不敢与meimei相认,可又?不忍看她伤心难过,隐瞒身份与她相处,平静的表象下早已掀起惊涛巨浪。 ——他实在是太?想她了。 温初言懊悔自己的不坚定。 meimei不了解真相,他还能不懂事情的轻重缓急吗? 要是那个时候能忍住,当机立断转身走人,拓拔琰就?不会跟温久碰上,并对她产生兴趣了。 温初言叹了口气:“抱歉,岁岁,要是我早点发觉拓拔琰的计划就?好了。” “不是哥哥的错。” 温久摇头道?:“北戎王心思难测,想一出是一出,你哪能次次猜中他在想什么?” 温久虽然恼自己被排除在外,但也?明白江澧他们要顾虑的事情更?多。 何况兄长?在北戎忍辱负重三年,受尽磋磨,她怎么舍得怪他呢? “哥哥,三年前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流落到北戎?” 回想起当年之事,温初言英俊的面庞覆上一层冰霜。 “父亲去世后我明里暗中试探过二叔几次,宋莜岚发觉我在怀疑她,遂生出了灭口之心。” 再度提起宋莜岚这?个人,温初言连公主都不叫了,对温致宁倒还保留原来的称呼,只是语气淡淡,并未包含太?多感情。 “当然,我福大命大逃过一劫,但那时先帝刚驾崩,京中大权落入宋莜岚手中,我回去无?疑是自投罗网,只能先消失一阵,伺机而动了。” 三年前他奉圣命治理水患,宋莜岚就?是借这?个机会派人在江南设伏,欲置他于死?地。 他跳进?滚滚江水中躲避追杀,然而刺客穷追不舍,想来宋莜岚的命令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看不到他的尸体绝不会罢休。 温初言混进?商队,一路逃到北戎。 北戎天高皇帝远,是宋莜岚手伸不到的地方。 而新王拓拔琰刚愎自负,性?格暴烈,唯一的软肋大概是他那个不会说话的早逝的生母。 温初言算准这?点,被俘后假装哑巴,营造出和拓拔琰生母类似的处境和身份,果然让拓拔琰动了恻隐之心,收他在帐下做事。 兄长?说起往事轻描淡写,温久作为听众,揪心地蹙起了眉。 “久久,我也?要跟你说声抱歉。” 江澧满怀愧疚地说:“初言在北戎的事我是知道?的,这?些年你托我寻找他的下落,我却一直佯装没有他的消息,对不起。” “没事的表哥,那些都不重要了,哥哥回来便好。” 温久明白江澧的苦衷。 那几年瑛国公府的处境也?不大好,江澧和温初言保持联络已是冒着极大的风险,而她在温家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江澧选择隐瞒兄长?的下落,她能理解。 “长?公主已经?伏诛,二叔他也?……” 温久欲言又?止,前阵子刚发生的事,由于真相太?过沉重悲痛,她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知道?。” 温初言说:“一报还一报,他们应得的。” 温久没有说话,她知道?,兄长?只是看起来温和,实则心肠很?硬,骨子里是个冷漠到趋近无?情的人。 - 回到京城已是晌午,因谢怀钰和陈嵩反应迅速,赶在sao乱扩散之前镇压住叛军,是以温久并未看见想象中的兵荒马乱,街上人来人往,很?多人恐怕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马车刚在城门旁的空地上停下,谢怀钰就?迫不及待地迎上来。 “温久!” 少年看上去刚经?历一场恶斗,下巴上还染着血,气质比平时凌厉了几分。 看到少女平安无?恙,他悄悄松了口气。 “你、你没事啊。” 温初言皱眉:“你这?小孩怎么说话的?难道?盼着我meimei出事不成?”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怀钰挨了这?位陌生青年的批评,有些不知所措。 半年相处下来,温久知道?少年是在别扭地表达关心之意,连忙出言解救:“我不要紧的。” 她望着少年身上东一处血西一处血,已分不清衣服原来的颜色,担忧地问:“阿钰,你受伤了吗?” 她唤他“阿钰”…… 谢怀钰耳根一红,既为温久把?他视为自己人感到高兴,又?沮丧于自己似乎再一次被当做了小孩子。 “……没有,这?些不是我的血,是宋彧那群影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