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 第122节
宁如深被看得一晃神, 下意识, “嗯。” 李无廷笑意一闪而逝, 转头又是那副镇定的威容, 吩咐道,“收拾出来。” 话落,德全就灵性地把头钻进来说了声“是”。孙伍等人面面相觑了两秒,似觉得合理,也跟着收拾去了。 一行人很快在帐间忙进忙出。 直到他心爱的软毯都被运了进来,宁如深终于后知后觉地按了下额头:……他,他在嗯什么嗯!? 难不成真是色令智昏? 懊恼间,霍勉已在向李无廷谢恩,“臣多谢陛下体恤,那臣就去住宁大人的帐子了。宁大人——” 他说着又转过来一搭,惋惜道,“还说能跟你抵足而……” 宁如深一瞬抽回神,啪的踩了他一脚! “嗷!”霍勉睁大眼:踩他做什么? “好了,抵过了。”宁如深把他往帐外撵了撵,“快去收拾吧,去吧。”少说话。 霍勉茫然地被撵出去:嘛? … 待收拾完毕,一行人都退了出去。 帐中一时只剩下宁如深和李无廷两人。 李无廷的床…现在该叫龙榻,置在了里侧。仅隔了道屏风,外面就是宁如深的,他的被子、毯子、衣裳都被搬到了床上。 宁如深望着那层屏风纸出神: 他夜里要是翻个身,嘀咕出点什么,李无廷都会听到吧…… 正想着,身前人影忽而一动。 李无廷走到他跟前,低眼端详,“吃苦了,都瘦了。” 宁如深回神望去,“嗯?” 李无廷细看过他面颊,抬手顿了下,见自己袖口束起,转而用手背一蹭,“两月未见,怎么搞得灰头土脸。” “……” 蹭过他颊边的手背很热,微用了点力。 宁如深眯眼缩了下脖子,本想避开,但又被蹭得有点舒服,干脆不动了: “臣刚从煎药的地方回来。” 大概是看他没躲,李无廷改用指腹拭去他脸上的灰,“宁卿同定远军真心相待,难怪他们看文官不顺眼,却唯独对宁卿例外。” 错觉吗?总觉得…… 宁如深贴着他的掌心,热烘烘地觑去。 只见李无廷认真道,“也难怪爱兵如子的霍将军,待宁卿如此亲厚。” “……”不是错觉。 宁如深心跳快了点,迎着对方的动作,“全军一家亲。” 脸上被微用力一蹭,“唔。” 李无廷轻声评价,“宁卿大江南北的家人们。” 宁如深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眼。 垂眼间,跟前的话头停了。落在他颊侧的动作也顿了下来,两人间忽而有了小片刻的安静,只有相贴的地方在升温。 抵在他耳后的指尖轻颤了下。 宁如深若有所感,一抬眼。 独处的空间内,李无廷低来的眼底再掩不住guntang的热意,两个多月来的想念于此刻冲破了束缚。在宁如深呼吸拂过他掌边时,他终于忍不住指尖一收—— 将人拥了个满怀。 宁如深一下贴近天子怀中,抬手便抓住了人腰侧的衣料,在急促的心跳中揪出几道褶印。 紧实的臂膀拥着他,冷硬的银甲抵在他身前。 他刚动了下又被身后的大掌按住,有力的心跳透过银甲传到他身前,他指节一抖,便趴在人怀里不动了。 拥抱间,李无廷身上的淡香袭来。 带着从京城到北疆一路的尘埃风霜,笼在他周围。宁如深脑中一时陷入空白,只能扒着人臂弯任抱任搂。 过了不知多久,他在晕眩中有些缺氧。 他动弹了下,抬手推了推跟前的人,“…陛下。” 耳畔哑声,“怎么了?” “陛下英勇的铠甲,硌到臣的肚子了。” “……” 搂在他腰后的大掌收紧了下,片刻又松开,缓缓将他拉离了点。 热意撤离,宁如深抬眼看去。 李无廷眸色深邃,垂着睫一手撑在他肩头,衣襟上方那枚喉结已经通红。 动作是克制的,却满是欲色。 宁如深被撩得呼吸一乱腿软了下,身形刚一晃便被捏住了后颈皮,拎来站稳。 李无廷定眼看了他会儿,随后扫向一旁堆叠的床榻,呼出口热气: “行了,去收拾你的窝。” 宁如深喔了声,速速溜过去了。 · 他的东西不多,随便一叠就收好了。 但小小一张床,存在感却极强,尤其隔了道屏风就是龙床。好在两张床不是并排摆放,他那张转了九十度,靠在龙床床尾的一侧。 宁如深暗搓搓合计: 他晚上头朝外侧,应该不会太受影响。 …… 圣驾连日奔波,明日还要早起议事。 李无廷没有歇得太晚,到点便吩咐德全准备熄灯,顺便叫上宁如深: “早点歇息。” 他停在人跟前看了眼,便绕去了屏风后面。 宁如深应了声,转眼就看屏风后透出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昏黄的烛火摇曳了一下,李无廷肩背一展,似解甲抽了腰带。 他赶忙背过身,换下自己的衣裳。 安静的帐篷里一时只有金属磕碰和衣料摩擦的轻响。 宁如深心口怦怦直跳: 他还是第一次和皇上做室友…… 要知道,他以前的室友可都是尔康。 他匆匆褪了衣裳躺回床上。 刚躺好,便听屏风后唤了一声“德全”,随后德全应了声,进来熄了灯。 呼…帐中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宁如深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寂静的黑暗中,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呼吸撩动间,空气似燥热了起来。 他攥着被子半天没有睡意,正猜着李无廷睡了没,就听那头传来一道翻身的动静。 宁如深顿了下,小声试探,“陛下?” 屏风后传来低低一声,“嗯?” “陛下还没睡?” 隔了两秒,微紧的呼吸间落了声“嗯”。 宁如深抿唇没再说话了。 他在快了几拍的心跳中躺了会儿,还是没睡着,又小声问了句,“陛下睡了吗?” 李无廷声音微哑,“没有。” 宁如深喔了声,心说怎么还没睡。李无廷要是没睡,他都有点睡不着。 等了好半晌,他又唤,“陛下…” “宁卿。”屏风后的人坐起来了。李无廷好像压着说不明的火气,“你是在报复朕?” “……” 被扔了一夜石子的记忆骤然跃出脑海。 宁如深羞赧地把毯子裹了裹: “陛下,夜安。” 那头静了几息,随后轻声,“夜安,宁卿。” 不知过了多久,他估摸李无廷已经睡了,这才在床上翻了翻,放松神经慢慢睡去…… 宁如深这一夜睡得并不沉。 他一会儿想着李无廷在旁边,一会儿又担心自己早上失态,被人撞见。 他凌晨醒了一次看天还黑着,又重新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