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婚/被迫嫁给首辅后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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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泄气了,“我哪里是跟她计较,我只是...” “你只是觉得她配不上你那天纵之才的弟弟?” 王妃被戳中了心事,闷闷嗯了一声。 老太太叹道,“当初钦儿要去沈家求亲时,我也一万个不乐意,后来他告诉我,五年前他在湖湘遇险,是瑶瑶救了他,瑶瑶被太子觊觎,藏着一把匕首欲寻短见,他无论如何要救她,我便答应了。” 王妃不知有这层缘故,登时不说话了,半晌脸上火辣辣的,“原来如此。” “此事你心中有数便好,万不可外传。”老太太又道,“她性子最是好相处,从不与旁人说闲话,也不拈酸吃醋,更不摆首辅夫人谱,我是越瞧她越喜欢,如今,就一桩事,若能早些生个孩儿,我就再没这般高兴了。” 话说着便将目光移向黎嬷嬷, “唤你来便是问你,小夫妻二人处得如何?” 黎嬷嬷自然知道老太太问什么,这样的话先前便问过几回,黎嬷嬷都是心虚的替二人遮掩,有了昨夜那般,她这下说话也有了底气,笑吟吟道,“好着呢,昨夜闹到半夜方休。” 老太太开始掐指算日子,平南王妃瞅着她那焦急的模样,想起自己当初刚嫁过去时的光景,不由失笑, “母亲,您还是这个性子,遇事便急,这种事急得来吗?” 老太太才不理会她,吩咐黎嬷嬷,“多则二十日,少则半月,若是怀了就该有消息。” 黎嬷嬷心里也生了几分祈盼,“诶诶,老奴记着呢。” “她要吃什么用什么,尽管寻我来拿,她还有些见外,这可不好,你得劝着些。” 黎嬷嬷闻言心口发酸,那头沈瑶压根没想留下来,自然事事避嫌,处了这三个多月,她也很喜欢沈瑶的性子,若是当真走了,她头一个舍不得,不敢在老太太面前露出半点马脚,连连应是。 老太太又扭头与女儿道,“别看她才十七岁,沉稳着呢,旁人什么都争,她却什么都不争。” 平南王妃没好气道,“她有您这样的婆婆护着,什么好东西送到她手里,她需要争什么。” 老太太不高兴了,装腔作势指着门槛方向,“得了,你是皇家的媳妇,老婆子我管教不了你,犯不着贵步踏贱地,早些回你的王府去吧。” 平南王妃被堵得哭笑不得。 “真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女儿。” 笑了一会儿,平南王妃说起正事, “我来还有个消息告诉您,近来使团进了京,陛下近日要去燕山避暑,准官眷随驾,趁着这个机会让怡儿见一见段家那小子,与此同时,也让京儿与李家人碰个面。” 老太太颔首,“我一把骨头折腾不动了,此事均交给你。” “即便京儿不嫁李家,也万不能嫁去邓家,那邓家是什么落魄户。” 大老爷娶大夫人邓氏,还是谢家式微之时,婚事是老太爷做的主,当时老太太不大满意,后来媳妇进了门关系便不怎么融洽,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太太不可能还记恨当年的事,就是见大夫人打谢京婚事的主意,十分不满。 平南王妃未出阁前可是没少帮着母亲与三位嫂嫂打擂台,其中缘故再明白不过, “您放心,女儿心中有数。” * 在老太太的延龄堂用了午膳,沈瑶揉着发胀的腰回了故吟堂,路上热出了一身汗,便吩咐碧云准备温水沐浴,沈瑶猜到自己身上定然有印子,不敢留碧云在场,便将她支出去, “快些去瞧瞧后院那些果苗,日头这样大,可不能干死。” 碧云也惦记着果树,将衣裳备好,便忙去了。 沈瑶这才脱衣入浴,看向自己胸口,雪白的胸脯上满是莓印,羞耻懊恼交织在面颊,无以复加,连着内心对谢钦那点愧疚也荡然无存。 匆匆沐浴穿戴出来,日头热辣,白花花的太阳将地面晒得干干的,等了一会儿,碧云带着小丫头浇了水回来,沈瑶也放了心,嘱咐她去歇一会儿,自个儿躺在罗汉床上午歇。 一觉醒来懒洋洋的,惫懒地歪在塌上不想动,碧云在一旁剥果子递入她嘴里,黎嬷嬷去银库领这个月的份例去了,午时刚过,日头大着,小丫鬟们都躲去廊角的茶水间喝茶纳凉。 东次间内,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话闲, 沈瑶提起谢京议亲,碧云却扯到她自个儿身上,问她将来是何打算。 沈瑶哪有心思琢磨嫁人的事,为了不叫碧云担心,便信誓旦旦,信口雌黄。 “唉,嫁人哪不能光看面子,你瞧咱们谢首辅,生得俊俏,才华横溢,又是这般位高权重,想来姑娘们的理想夫婿该是他这样的,只是细细一想,夫君过于能干,必定是不能让人左右的,成了婚后,事事由他安排,桩桩看他脸色行事,这日子堪称煎熬,” “要我说,婚姻是过日子,得性情相投,最好是他事事听我调派,我也不指望他在外头多能干,挣几个小银子养活一家老小便成....” “妻管严怎么了?你没瞧见那些妻管严的人家日子反而过得红红火火?” 沈瑶从罗汉床上一坐而起,浑然不知廊庑外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 “不说别人,刘大哥憨厚老实,在外头踏实肯干,回到家里烧火做饭,事事不叫刘大嫂动手,哟,他哪是娶了个媳妇,简直是娶了个祖宗.....”话说一半想起正事,“不成,我得去后院瞧瞧果苗,” 沈瑶一面趿鞋下榻,一面往外走,时不时还反驳碧云几句, “谁说我喜欢刘二哥...好,我承认刘二哥是不错,可论嫁人,我却要嫁刘大哥那样的...哎哟!” 顾着与碧云说话,没瞧见珠帘外杵着个人,一头撞入对方怀里。 第23章 谢钦又快又准地攫住她双肩, 牢牢将她扶起来,待她站稳,负手看着她。 深渊般的眸, 有一抹复杂暗暗浮上来。 他胸膛过于硬朗, 沈瑶撞了一下, 额头疼的紧,她捂着额压根不敢抬眼,闻着那熟悉的带着松香的清冽气息, 也知道是谁来了。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顿时头皮发炸。 青天白日的,堂堂首辅怎么回来这样早? 沈瑶别别扭扭抬起脸,藏着几分被抓包的畏惧,朝他施礼, “侯爷来了多久?” 谢钦神色平静, 轻飘飘吐出二字, “刚到。” 沈瑶也摸不准他听到多少,故作镇定笑着, 双手拂了拂面颊的热浪,让开身子, “您请进来坐。” 里屋碧云也吓得不轻, 连忙将手里的针线盘搁下,跪着给谢钦磕了个头,麻溜地沏了一壶茶进来便溜走了,沈瑶朝她使眼色非逼着她留下,碧云不敢, 跑得比兔子还快。 沈瑶恨得牙痒痒。 谢钦在东次间西面的圈椅里落定,沈瑶习惯往东面罗汉床边走, 见他坐在西面,也跟着坐在了他对面,乌溜溜眼珠儿不安地转溜半圈,心想这人来的可真是时候,逮了她一个正着,罢了,她说得均是实话,也怨不着她,沈瑶心静下来,给他倒了一杯茶。 “天热,您吃杯茶解渴。” 谢钦握着茶盏未动,眸色暗藏几分森冷, “该解渴的是夫人你。” 沈瑶呛了下口水。 看来是听了个正着。 她这人脸皮厚,装作没听懂,从善如流给自己倒了一杯,“我着实口渴。” 又瞥了一眼窗外,太阳西斜,火红的余晖将院子染成一片金黄,对于谢钦来说,这样的时辰回了府简直是不可想象。 “您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 谢钦眉目淡淡,擒着茶杯抿了一口温茶,入口极涩, “不回来如何听得夫人这番肺腑之言。” 这人还有完没完了。 明显是怀疑她,想逼着她现原形。 沈瑶将耳鬓的碎发一撩,顾左右而言他, “侯爷回来得早,正好我去吩咐厨房做些您爱吃的菜。” 眼见她要起身,谢钦轻喟一声,换了一副口吻,“不急,我寻你有事。” 沈瑶绷紧的神经稍稍松懈,谢钦还是谢钦,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此最好,那口气还没完全卸下,只见他从袖下掏出一棕色的药瓶, “把手伸出来。” 沈瑶心又提了上来,眼神发愣,僵着没动。 谢钦眼神眯了几分,含着锐利。 这回轮到沈瑶挫败。 一个不敢逼急对方怕适得其反,一个也不敢惹恼对方,怕捅破那层窗户纸。 二人你来我往,维持住这种微妙的平衡。 沈瑶绷着一张发红的小脸,将昨晚被他拉扯过的手腕给伸出来,寻思着就这么送出去不是相当于承认自己伪装么,便佯装疑惑道, “也不知怎么了,好端端的便勒了一条红痕,怕是恶鬼缠身。” 谢钦真的被气得没脾气,不肯承认便罢,非要拐着弯骂他。 他还不至于小家子气到与妻子争口舌之长短,任她骂。 沈瑶暗暗爽了一把,得意地弯了弯唇。 她又没骂错,他昨晚可不恶得紧么,披着一副矜贵皮囊的狼,等等,她在想什么。 沈瑶窘得面颊发烫,飞快将那些七七八八的杂念给拂去。 谢钦瞥着她红扑扑的脸,“绣帕。” 沈瑶木偶似的听从他指示将塞在腰间的绣帕给掏出。 谢钦接过叠好搁在她手腕下,旋即拧开瓶嘴,倾倒一些药油出来,随后握着她手腕,指腹蘸着药油在她伤处来回推按。 桌案并不宽大,谢钦又生得高大,倾垂过来时,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那一股冷冽。 他神情极度专注,指腹力道由轻至重,小心细致地帮着她舒缓经络。 药油格外的沁凉,渐渐地肌肤渗出一丝火辣辣的感觉,沈瑶心里也跟着火辣辣的, 离得太近,那张脸毫无死角冲击着沈瑶的感官,掌心拖着她手背,是熟悉的guntang的温度。 沈瑶心里不自在,别开脸,端端正正坐着。 “大人今日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