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自救靠美食 第287节
这些人中,还有人领着,或者抱着孩子的。 范正弘看了眼这些人领着的孩子,个个都打扮得整齐光鲜,模样也长得都俊得紧。 心下叹了口气,范正弘无奈地摇了摇头。 几个族老一过来,有几个年岁大的,直接围上范老夫人,两个女子堵住范夫人的去路,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吐沫横飞,一脸的激动。 “老嫂子你可别什么都顺着大郎, 大郎这性子就是太好欺负,二郎, 三郎不过是老嫂子你从外头捡回家的野孩子, 家里给他们一口饭吃, 把人养了这么大,难道还对不住他们不成?咱们范家的家产,凭什么要分给他们!” 另外一族老,指着范宝乐蹙眉:“刚才听大郎说,要把孩子交给个外人管教?哪有这样的道理,咱们范家又不是没人!” “呸!” 范宝乐一下子竖起眉,张口就吐了口涂抹在为首的那人鞋面上,随即像个小炮仗似的,一头冲过去,猛地顶在对方腰腹上,把人顶了一跟头。 几个范家族老登时更恼:“大郎,你就是这么管的孩子,竟动手打长辈!?哼,我看他就不像是范家的种!” “就这张脸,也不像咱们咱老范家的人!” “大郎你要仔细考虑,这小子如此淘气纨绔,若是咱们老范家的基业交给他, 怕是没几年就给祸害光了, 要不趁着现在好好矫正他的性子,以后有你的苦头吃。” 范家人都是一水的国字脸, 宽脑门,身形也高大,和范宝乐一比,那是处处都不一样,根本不像一个家门里出来的。 范正弘倏然沉下脸,冷冷地扫视过去:“宝儿是我儿子,我自己赚来的钱,让他砸着听声,我也乐意,与你们没什么关系。” 几个族老一怔,显然没想到范正弘也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说这般的话,顿时戛然而止。 范正弘知道他们打什么样的主意。 他和妻子很多年没个孩子,他又不肯纳妾,当年这些族人就想过要过继一子给他。 那时候他没多想,到也不曾坚辞。 若是以后他们夫妻真没有个一儿半女的缘分,从族里过继个父母都不在的好孩子,对妻子也算是个安慰。 后来范正弘夫妻有了宝乐,这样的年纪就再也没有起过,范正弘更是明确断了族老们的念想。 只这野心升起来,再想收回去,又谈何容易? 范家族人大部分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范正弘早些年拉扯他们,一个个地都给安排好了营生,可这些人却越发不满足。 几人见范正弘发火,又是一脸坚决,终归把更难听的话吞了回去。 范正弘摇摇头,懒得理会这几个就是想来占占便宜的族老,低头给儿子整理了下衣领:“爹有些事要去办,这阵子不在家,宝儿好好听你顾jiejie的话。除了你顾jiejie,别人要是对你说什么,你可不要去乱听。” 小胖墩范宝乐全然不懂他爹到底要做什么去,也不大懂这话里的意思,却是乖乖巧巧地点头,果然不理会那些族老阴阳怪气的言语,只满脸好奇地看着顾湘,走过去牵着她的袖子小声问:“jiejie,我会听话的……你能不能教给我仙法?” “嗤。” 跟着族老一起过来的其中一个小孩子,嗤笑了声,高声道,“阿爹,他是傻子吗?” 顾湘被吵得脑袋微微发紧,一时到暂且丢下脑子里那点奇怪,把手神给范宝乐,让他乖乖牵着自己的手,漫不经意地瞟了说话的小孩子一眼。 这小孩比范宝乐要大两三岁的模样,此时已十岁左右,长得挺秀气,就是眼角有点耷拉。 顾湘笑了笑,垂眸对范宝乐到:“就教你一个简单的仙法。” 说着,顾湘伸手郑重其事地在半空中虚虚一抓,就见地上之前的冲突,倒在地上的那些桌椅,竟然自己长了脚一般,哐当哐当从地上爬起来,排着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尤其是一张椅子,也不知怎么整的,竟然像个人一样两腿直立,翘起另外两只腿,踢踢踏踏地竟在空地上打了一套拳,还打得颇为娴熟,似模似样。 范宝乐看得眼睛都直了,两眼放光,使劲拍着手,跳着脚高呼:“就学这个,顾jiejie!” 那几个跟着长辈过来的小孩,更是目瞪口呆,好些都从家长身后探头出来,怯生生地围观。 别看只是个椅子凭本事‘打拳卖艺’,可这帮小孩看见它,简直比后世的小娃娃看到心爱的玩具要激动得多。 毕竟后世的孩子根本不缺玩具,再好的玩意,最多玩个三两天便都扔在一边,没了兴致。 此时的孩子却是全然不同,便是那些世家大族家的小孩,男孩想玩玩具,也不过是些拨浪鼓,再大点便是木头雕的刀剑,小弯弓,小弹弓,如何见过这般神奇的东西,自是个个羡慕至极。 雪鹰默默伸出手指扯了下自家小娘子的斗篷,悄悄向外指了一指。 顾湘猛地回神,手一紧,把椅子拉到自己这边,伸手按住,眉心跳动,她终于想起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那些所谓‘大理寺’官差已在范家蹲守许久,未曾事发前,客人们但凡有离开后门要走的,就都让他们安排人带了去,被带走的好些还是女眷。 一念及此,哪里还顾得上闲扯,顾湘转头就走。 第五百零四章 小巷 顾湘一边带着雪鹰,直奔范家后门,一边随手抓住总在李生身边跟着的皇城司士卒托付了几句,令他回去知会李生,速派人支援,顺带着看看今日范家的客人少了几人,可都安全返家否。 “咱们两个追可是无妨?” 雪鹰笑了笑没说话, 不过脚步丝毫不停。顾湘心里便有了数,她家这位使女可一点都不莽,但凡闻到一丝危险的味,绝对先选避开,不能说胆子有多小,但绝对比顾湘自己都要谨慎一百倍。 说话间, 两人就出了后门。 此时晌午已过,门外阳光正好, 暖风和煦,仍是车如流水马如龙,繁华热闹,不见半点兵戈气息。 顾湘顿了顿脚,表情便不免有些微妙起来。 敢情京城老百姓们的神经这般粗大,刚才里头都快打疯了,弩箭乱飞,哭嚎一片,外头连挑着箩筐走街串巷的小贩都不肯躲一躲? 雪鹰笑道:“应是这宅子的缘故……咱们来时,我就发现这地处颇为奇妙,是处很好的宅子。” 她当时又动了攒笔银子买人家的老宅,好给小娘子换个住处的心。 范家老宅建的时候布置了些机关,园内的声响很难传出去,光是这些特质,就足见范家老宅的不同寻常。 顾湘眨了眨眼, 也想起长荣郡主随笔里写的一些东西, 不禁笑出声。 郡主就在她那些八卦中提起过范家老宅, 说当初是郡主主持改建的, 改建时候,自己中二之魂疯狂爆发,整出好些奇思妙想,身边人竟是不管不顾,一概满足。 等建成以后才发现,她耗费心思和不少银钱布置得那些个机关,实在不怎么能用得上。 这宅子可是建在京城的。 她能利用这宅子作甚? 难不成天天在里面练兵,玩骑马打仗的游戏? 就是想这般,还不如在郊外修个庄子,或者直接占了山头建个猎场来得痛快,花费还少。 她到也想过,可拿这处当成门面,经营个热闹的生意。 郡主甚至想过,她制作些当朝相公们,还有宫里官家,皇后的画像,贴在靶子上,或是做成玩偶,建个树洞屋,发泄空间,让客人们尽情享受一下偶尔皇帝的乐趣。 只是这主意一冒出来, 她不过是茶余饭后念叨了两句,都没说得那般直白,也没提官家和皇后,身边的手下吓得脸都白了,还有几个悄没声地在安排家眷的退路。 长荣郡主:“官家听了都没说什么,就是白了我两眼,你们至于?” 顾湘:“……” 郡主穿书前的年龄,至少心里年龄,或许比她还要小些,否则这些奇思妙想,也绝对冒不出来。 也是经历过长荣郡主这般灵动的思维,后来郡主把宅子给范正弘,让他安家落户,他才欣然接受,没敢有半句推辞。 顾湘早前还奇怪,这些人要有多大的胆子,才敢在京城这般大动刀兵。 其实客人们一开始没人敢去怀疑那些‘大理寺官差’的身份,最重要的原因,也在于此。 谁能想到京畿要地,还有人敢假冒官差,对范家这样的大豪商动手?更是选了老夫人寿宴,世家豪族的人最多的时候。 现在看,范家如今不知藏了多少人家的探子,怕是早连根底都让人给刨了个一干二净。 顾湘笑了笑:“长荣郡主留下的东西,还要寻个稳妥的地处安置才好。” 也就闲话几句,顾湘跟着雪鹰脚步却不停,稍微一打量,对视一眼,就径直朝西边的淮北巷而去。 换了寻常的寿宴,客人半途离去,若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的确显得有些失礼。 今日范家却不同。 当时范家明显都要闹出兄弟阋墙的热闹,不少并不想搀和一脚的客人自然要离开。 范家也不大可能留客,就顾湘观察到的,半路上走了的男女老少,起码有十几个。 这么多人,总不能出去一个便运走一个。 还有刚才,那些假冒的大理寺官差进门,一路上直入园内时路上遇到的客人,还有后来几个叫闹不休的,也都被押走了,大体总有十来人。 林林总总算一算,加起来有个二三十。 如此短的时间,这么多人,又都不是寻常百姓,总不能弄辆马车,把所有人都装进去,轻飘飘地直接就出了城。 京城又不是外头那些小县城,皇城司规矩严,别说是大理寺当差的,就是陛下的舆车要通过城门,一样要检查。 到了关城门的时辰,皇帝起码也出不了门。 同外头的主街比,一入淮北巷,连天上的太阳都显得晦暗了些,风停了,声音也仿佛停了。 巷子里一排种了大榕树,枝繁叶茂,顾湘打望了一眼,就知这箱子里的陈旧的民宅,都是租赁给京城百姓住的那些客店,看墙上还有店宅务张贴的告示之类。 屋宅大小仿佛,巷子里堆积了好些杂物,乍一看十分凌乱。顾湘和雪鹰一进来,就见一中年妇人蹲在第二间木门前头揉搓衣裳,顾湘脚步一顿,走过去笑问:“这位娘子,敢问刚才是否有一些身披绫罗的人进了巷子。” 那妇人抬头看她一眼,摇摇头,冷淡地道:“我们这地方又没个青楼瓦舍,哪有那么多生客来闲逛?” 说完,她又低下头去揉搓衣裳,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顾湘轻笑:“这位娘子,不如我教教你,真正的贫寒人家的妇人应该怎么扮?你这衣服到没什么错处,应就是寻常妇人穿的,但你穿这样的衣裳,好歹也得把脸,脖子,手涂一涂,别这般白皙了,还有你那口牙,最好也涂黑一点。” 便是京城这等富贵地处,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同官宦富贵人家的女子,不同也是rou眼可见,非常明显。 “还有,你洗衣裳用的力气太大了,真正贫寒人家的媳妇洗衣服,用的力气太大,动作太粗鲁,都可能遭婆婆和丈夫的打,她们也不会这般浪费。” “洗衣裳的水,就更不该用山里的泉水,平常人家连喝都喝不起,怎会用来洗衣?” 顾湘话没说完,这妇人就变了脸色,猛地一掀衣服盆,就地一滚就朝着屋里滚去。 第五百零五章 心思 妇人动作极快,顾湘都有点来不及反应,只闭上眼以长袖遮面,幸好雪鹰从来不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啊!” 水盆怎么来的,便怎么让雪鹰一巴掌拍了回去,哗啦啦一盆水落地,连着水盆直直砸到那妇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