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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即安 第117节

    梁满看一眼商场门口,嘴角一抽,跑来千里之外逛商场,真有你们的!

    他们进了商场,梁满见到一个熟悉的香薰品牌体验店,梁满进去转了一圈,买了两瓶用在书房的香薰。

    中秋刚过,气温还挺高,桂花是肯定没开的,但不妨碍梁满提前感受桂花的香味,要馥郁纯粹的,也要雨后带着清冷水感的。

    等梁满带着满满一整个行李箱的特产,和收拾好的心情回到容城,国庆假期已经过完了。

    她倒是没有去找喻即安,准备给他的那份特产也扣着,仍然是回家里住。

    认错这种事,得喻即安自己过来,还是那句话,过时不候。

    但喻即安明显不知道梁满现在的心思,仍然每天兢兢业业地早晚打卡,给她发麦子的小视频。

    通过视频,梁满发现,他好像和麦子感情好了不少,猫仔都能靠近扒拉他膝盖了,蓬蓬脸好奇兮兮地凑到镜头前,胡须轻轻颤动着。

    家里多了逗猫棒,但喻即安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买错了,买的是那种中间一个大毛团,四条麻绳做四肢的款式,麦子有点怕那个,喻即安甩过去逗它,却把吓得往后一跳,撒丫子就跑,跑得太着急,脚还直打滑。

    可把喻即安乐坏了,兴冲冲地跟梁满说:【太好了,它怕这个!以后我要是不想搭理它,就用这个把它吓走[开心]】

    梁满看到这句话嘴角一抽,感觉这人自从跟她承认确实是不喜欢猫以后,说话就越来越胆肥了,明知道她喜欢麦子,还那么光明正大地说要用逗猫棒吓它。

    她忍不住回了句:【你敢不敢再幼稚点[白眼]】

    见梁满肯搭理自己了,喻即安高兴得很,一口气给她发了一大堆信息。

    喻大聪明:【到时候我买一箱放家里,它弄坏一个我就拿个新的。】

    喻大聪明:【好像也不太好,它脱敏了怎么办[思考]】

    喻大聪明:【要不我多买几种玩具试试,它肯定不止怕一种。】

    喻大聪明:【[我可真聪明啊.jpg]】

    梁满看了笑得在沙发上打滚,吓得老梁同志手一抖,茶壶里的茶汤都差点泼出来。

    问她这是发什么疯,她嘿嘿嘿地笑:“没事儿,看了个好笑的笑话。”

    老梁同志对笑话没有任何兴趣,哦了声,低头研究彩票,他最近迷上了这个。

    梁满看着手机,犹豫半天,只回了个捏捏脸的表情。

    要是吵架之前,她肯定很多话跟喻即安说,可现在嘛……

    必须给他晾够本了,梁满翻了翻白眼。

    就这样在梁满的刻意控制之下,今天给他回一个表情包,明天给他回两句话,逐渐地恢复信息往来。

    喻即安傻的嘛,也可能是爱情使人降智,反正他没察觉梁满的这点小伎俩。

    还跟她说:【阿满,你觉不觉得我们好像在网恋?】

    看到这句话梁满就知道,嗯,这小子要忍不住了。

    可她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喻即安要跟她见面的请求,不仅没有,平时的聊天频次也骤然降低,连麦子的小视频都不发了。

    要不是早晚安还在,梁满还以为这人已经没了呢。

    她倒没怀疑喻即安是不是有了外心,他那人,脑内哪有这根筋,也不可能是他故意晾着她要欲擒故纵。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主动联系喻即安时,王晓云给她打了个电话。

    —————

    自从房子装修结束,王晓云和梁满就没怎么联系过,最多朋友圈点点赞。

    没吵架之前也偶尔从喻即安那里听到她的名字,毕竟是大师姐,又是上级。

    “王医生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是要给我介绍生意吗?”她心里疑惑,但还是笑嘻嘻地问道。

    王晓云诶了声,沉吟一下,忽然问道:“那个、小梁啊,我之前听即安说跟你闹矛盾了,现在怎么样,和好没有啊?”

    梁满闻言一愣:“……王医生你知道啦?”

    问完也没等王晓云回答,她就啧了声:“我说喻即安怎么现在这么会献殷勤,敢情真的有狗头军师。”

    王晓云被她逗乐了,嗐了一声:“没办法嘛,他都这个岁数了,能有个女朋友可不容易。”

    梁满哼哼两声,以为她是受喻即安之托来找她求和的,就问:“怎么啦,喻即安请你来当说客了?”

    她觉得自己就是明知故问,但王晓云却说不是。

    她的语气陡然一转,变得有点忧心忡忡:“小梁,你别怪我多嘴,你要是现在不恼他了,能不能、能不能看看他,安慰安慰他,我感觉他现在精神状态有点不对头。”

    梁满又一愣:“……王医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会是她把人整出毛病了吧?

    不要啊!她没这样想过啊!她真的只是想给喻即安一个大大的教训,没想过要他变成神经病啊!

    一时间梁满脑子里的弦一下就紧绷起来,有些心虚,又有些担心,生怕是因为自己跟他吵架,晾着他,把他给逼出了什么问题。

    王晓云重重叹口气,声音低沉而疲惫:“冯教授……冯教授的病,复发了,这几天刚确诊,即安、即安他有点接受不了,你知道的,他和冯教授的感情很深。”

    喻即安是把冯教授当亲妈看的,他没有享受过的母爱,在冯教授那里得到过一些弥补,虽然更多的是老师对学生的高标准严要求,但冯教授也会关心他吃没吃饱穿没穿暖,生病了送药,生日了给他买蛋糕,时不时就叫他上家里去吃饭。

    之前冯教授家房子翻新,梁满就听喻即安说过这些事,当时她还感慨,这真是亦师亦母了。

    可惜有时候人太好了就……连老天爷就会欺负你。

    听到王晓云说的消息,梁满震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手里拿着的书啪嗒一下掉到地上。

    “怎么会这样?”她忙问道,“不是说之前的化疗效果一直不错吗?怎么那么快就复发了呢?”

    这个问题让王晓云也沉默了。

    过了许久,她才哑着嗓子说:“……是啊,怎么就复发了呢?你问我,我也想知道答案。”

    梁满瞬间哑然,心头像被一块石头压住了,有些发闷。

    听出王晓云的情绪不太好,她忙安慰道:“冯教授肯定会吉人天相的,你们不要太着急。”

    顿了顿又说:“我这两天抽空去一趟医院,看看她,也顺便……看看喻即安。”

    王晓云诶了声,强打起精神:“行,即安这几天都在医院,就没回去过,一直在跟主任他们开会,联系其他医院的专家问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眼睛都熬红了。”

    他甚至借用了喻鸣的人脉关系,找到了京大肿瘤医院中西医结合科的主任范教授,试图以中西医结合的角度为切口,去给冯教授进行治疗。

    短短两句话,就说尽喻即安这几天经历的事。

    梁满仿佛能看到他绝望的眼神,她想起之前,他师兄确诊了鼻咽癌,他知道消息的那天,抱着她难过了好久。

    “我帮不了他们太多”,这句话一直留在梁满的脑海里。

    那是一位医生对于自己无法帮助到病人而产生的自责,还有痛苦。

    挂了电话之后,梁满坐在沙发上愣愣地出了好久的神。

    好半晌后回过神,她即刻起身上楼,收拾了一下个人物品,给谭女士发了条信息说自己回荔憬花园那边住了,就开车离开家。

    回到荔憬花园的住处,简单的打扫过卫生后,她出门,轻车熟路地输入密码,进了对面喻即安的住处。

    喻即安几天没回来,家里不通风不透气,又还有只要吃喝拉撒的猫,搞得空气差劲得很,她差点没被熏一跟头。

    “咳咳咳——”

    她不停地咳嗽,跑去开窗通风,麦子见到她突然回来了,先是一愣,随即嗷一声从沙发上跳下来,往她身上扑。

    长毛猫的毛发这几天恐怕是没怎么打理过,乱糟糟的,看上去像金毛狮王。

    “喵,喵呜,嗷——”

    麦子吱哇乱叫,一听就情绪很激动,梁满连忙弯腰把它兜起来,举到眼前仔细端详。

    “是不是瘦了?”她晃晃手里的猫仔,又觉得不像,“好像沉了。”

    陪猫待了几分钟,她先去给它换水换粮,再把猫砂也换了,客餐厅随处可见散落的猫砂和猫粮,连树屋的二层都有,看样子小家伙这几天过得相当潦草。

    梁满敢保证,喻即安这几天绝对没想起它的死活。

    “真是作孽哦。”她忍不住叹口气,十足谭女士的语气。

    麦子围在她脚边不停地转悠,一副依恋的模样,梁满看了心疼,忙给它开了一个罐头。

    一边看它吃罐头,一边骂喻即安:“你爸真的不行,要不是我回来,你得饿死!”

    这房子也得臭死!

    梁满懒得帮喻即安打扫卫生,直接叫了钟点工阿姨上来。

    一直到下午,才把两边房子都收拾干净,梁满给麦子喂了个鸡蛋,这才出门去一附院。

    下午四点半,梁满到了肿瘤二科。

    因为恰好是周末,住院部里有点冷清,她直接去护士站问道:“请问喻即安医生在办公室吗?”

    值班护士抬起头,一边好奇地打量她,一边回答道:“喻医生在的。”

    梁满道了声谢,向办公室走去。

    刚走到更衣室门口,就碰上从里面出来的人。

    唐莉刚出更衣室,就和一个穿着烟粉色连衣裙的年轻女郎差点撞上,她忙先说了声抱歉,然后才抬起头打量对方。

    这一打量就觉得有点眼熟,试探着问道:“是……嫂子吗?来找喻师兄?”

    梁满认出了对方,笑着打招呼:“唐医生下午好,好久不见。”

    唐莉松口气,“还真是嫂子啊,我差点以为认错了。”

    她的神情很激动,“嫂子你可算来了。”

    梁满不明所以地笑笑,刚要说话,唐莉已经跑到了办公室门口,冲里头大声喊:“师兄,你快出来,嫂子来找你了!”

    喻即安正在翻肺癌的治疗指南,听到唐莉的话,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抬头,不知道她说的“嫂子”是谁,叫的师兄又是谁。

    直到唐莉又喊了一句:“师兄你在发什么呆,你家梁设计师来啦!”

    喻即安猛地回过神来,回头一看,梁满的脸出现在门口。

    他狠狠一怔,推开椅子猛地起身,向梁满走过去。

    “……阿满。”

    他站在梁满面前,脸上的激动几经幻化,变成了一种关切和担忧。

    他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