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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见春台/娇啼/娇靥 第132节

    因为怕吵醒桑窈,所以晨间他出门时并没有丫鬟进来收拾,这房间昨晚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他对桑窈一向没什么自控力。

    这点他非常清楚。

    所以他没有特地回头去看她穿衣服。

    昨晚那件材质特殊的轻薄纱裙可怜巴巴的躺在地上,因为料子很轻很薄,所以并不显得厚重。

    一般情况下,这身薄纱里面要配同色衣裙,但昨天他把她里面脱干净后,仍有幸看过一眼。

    皮肤雪白,玲珑有致。

    恰到好处的朦胧。

    与大胆。

    有别样的冲击。

    谢韫食指挑着这件沾了东西的白纱,清风吹过时,布料轻轻晃荡。

    男人脸庞冷峻,像是在沉思着什么,目光静静的落在白纱上。

    而桑窈已经穿好衣裳,趁着谢韫收拾床边这些掉落的衣裳时,桑窈突然发现自己原本放在花几上的小册子消失了。

    虽然是伤心的回忆,但好歹是陪了自己半年多的东西,她道:“谢韫,小册子呢?”

    谢韫听着这个称呼,又不满起来,还没等他回答,桑窈便来到他面前质问道:“你不会真的给扔了吧?”

    谢韫面不改色道:“没有。”

    “还给净敛了。”

    桑窈不太信,她昨天一天都没看见净敛,一问谢韫,谢韫就说是出任务,哪能那么快回来。

    她道:“净敛不在,你肯定是想说什么都可以。”

    谢韫看着她,然后忽而扬声道:“净敛。”

    净敛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公子,有何吩咐?”

    谢韫道:“小册子我给你了吗?”

    当然没有啊!

    这根本不是谢韫这个狗东西能干出的事。

    门外的净敛愣了片刻,然后违心道:“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已经还给属下了。”

    桑窈没再怀疑。

    物归原主也好。

    等到桑窈梳妆时,谢韫短暂的离开了下房间。

    书房,紫金炉内青烟袅袅。

    宽大的书桌上,于正中间摆放着一本小册子,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上面。

    这是一切的根源。

    是桑窈昨天为什么要那样做的原因。

    谢韫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在桑窈不知道时,这本册子他已经里里外外研读过一遍。

    但他并未找到答案。

    净敛屏息凝神,站在书桌前,时隔大半年,第二次与他的大宝贝正面接触。

    他按耐住内心的忐忑。

    谢韫静静道:“说一说你的创作缘由。”

    第89章 蜜语

    桌案上孤零零的放置着他的小册子,那轻薄泛黄的书卷在此刻看起来格外的弱小脆弱。

    净敛悬着一颗心,闻言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起初,他还以为他这好主子是在像往常一样讥讽他,但很快他就发现谢韫看起来有点认真。

    不会吧,他不会是认真的吧?

    净敛愣了一会没说话,谢韫的耐心却已经耗尽,他面色不悦道:“聋了吗?”

    净敛默默站直身体,脑中闪过数种回答,最终从中挑了个他觉得谢韫最爱听,自己也觉得最合适的。

    他低声道:“……因为属下觉得您跟少夫人很配。”

    他确实是这样觉得的。

    根本没人懂他,当那些花坊还在流行把他主子跟这个凑对,跟那个凑对的时候,他就已经沉迷于谢韫和桑窈这一对。

    那群人都是什么破眼光?

    这种配他很难具体言之,但每当他们俩共处在一个环境时,那种奇怪又兴奋的感觉就会包裹他。

    他觉得桑窈从长相到性格都跟他的主子配的不能再配。

    虽然他们很少在一起,也很少对视,但是每次一对视,他就觉得他们俩都含情脉脉。

    谢韫闻言点了点头,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道:“这很显然。”

    这世上只有他跟桑窈最配,这一点还算净敛他有眼光。

    他问出关键问题:“但为什么你会觉得很配。”

    这又把净敛问住了,他该怎么跟谢韫形容。

    在男人压迫性的目光中,他措辞了半天,然后道:“因为属下觉得……”

    他蜷住脚趾,继续道:“属下觉得您相貌俊美,而桑姑娘很可爱,也很美,纵然大家都不在明面承认,但桑姑娘明艳动人,天香国色,与您很配。”

    事实上,他是觉得谢韫这样所谓的高岭之花,就应该来一个妩媚动人的小美人扯下他清冷的伪装。

    但这话他不敢说。

    这些话显然不能让谢韫满意,他又琢磨着道:“桑姑娘性情温和柔软,心地善良,与……与您很配。”

    谢韫仍不说话,他只好继续道:“少夫人同别人不同,她并不醉心富贵荣华,不争不抢……”

    夸了桑窈一堆后,眼看着谢韫的脸色越来越差,他只好低声补了一句:“跟您很配。”

    他说的都对。

    这些话若是从他自己嘴里出来,那很正常。可从面前这个废物嘴里出来,他就看他哪哪都不顺眼。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写的?”

    净敛连忙道:“一年前。”

    谢韫没出声。

    净敛越发的局促,然后开口道:“三四年前……”

    三四年前,三四年前桑窈才十四五,他那会连桑窈的名字都没记住,净敛这厮就已经观察桑窈那么久了。

    他不会是早就看上了桑窈,但因为自己太差劲于是自惭形愧,所以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吧?

    谢韫越发沉默,但这个账他今日还不想跟他清算。

    他抿住唇,伸手拿起桌上的那本小册子然后在自己膝上翻开,垂眸看着。

    净敛的心又悬了起来,他怎么看起来了?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谢韫翻过两遍,这里面的内容他已经差不多记住了,没什么特别的。

    他把敞开的册子摊在桌案上,同净敛道:“过来一起看。”

    “……”

    他脚趾蜷的更狠了,心想这一定是主子对他新的惩罚方式。

    净敛不敢拒绝,默默走上前,然后强忍着羞耻跟谢韫一起看。

    气氛诡异。

    谢韫看的格外认真,甚至还朱笔圈出了他的一个错字。

    无声中,谢韫将书册翻过一页。

    这一页他写的是某日谢韫刚从宫里回来,夜色中实在是按耐不住对桑窈的思念,然后当即选择出府,潜进了桑窈的闺房,大胆的诉说他的思念。

    用词大胆,慷慨激昂。

    两人一起盯着这个片段,然后谢韫静静问他:“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

    净敛摇了摇头。

    谢韫:“再跟我说一句谎话,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净敛面色一苦,然后硬着头皮道:“因为属下觉得少夫人可能会比较喜欢,而且属下猜测您内心一定有一个还没来得及释放的……狂野的灵魂。”

    很显然,他猜错了。

    他的灵魂并不狂野,

    净敛又默默补充道:“桑姑娘内敛温柔,属下就觉得这些话少夫人肯定说不出来。”

    他对桑窈了解的其实并不多,但因为多年关注,也知晓一些。

    桑窈自幼就没有母亲,最亲的jiejie还在她小时候就入了宫,府里的一个堂姐总是借故戏弄她。

    一开始她有几个朋友,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了独身一人。桑印平日忙,更是没空陪她,每次宫宴,她都很自觉的自己站在角落里,不想搭理别人,也不想让别人搭理她。

    他有时候会觉得少夫人很可怜,也很孤独,她不会直接说出来,但她一定很渴望被爱。

    所以在他笔下,谢韫是是个主动到热情的人。

    谢韫道:“……所以你觉得我就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