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白月光(双重生)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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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时舟摇了摇头,意识到她看不见,又说:“不紧张。” 他万分期待。 闻言,容清棠轻声说:“但不知为何,我有些紧张。” 不待卫时舟再说什么,容清棠又问:“还记得我从你那儿买来的那块地方吗?” 卫时舟:“记得,怎么了?” “我想在那儿建一座小楼,等两年后我离宫了可以去住。” 这里虽曾是容家的老宅,怀文师兄也说这里会一直是她的家,但容清棠还是想在自己喜欢的那个地方把预想中的小楼建好。 卫时舟的手紧了紧,眸底划过一丝痛苦之色。 他一早便知道容清棠在规划离宫后的生活,但再听她提起,卫时舟心底仍有些发涩。 “嗯。”他应了声。 “我最近正在画图纸,但还有些拿不准的地方,”容清棠继续温声说,“你能帮我介绍一位工部的官员,得空帮我看看吗?” 卫时舟声音清朗道:“工部的林尚书,或许会很乐意帮这个忙。” “他很喜欢你的画。” “是那晚春日宴上的林尚书?” “嗯,”卫时舟解释道,“他应已猜出你便是青里,几次向我试探,再想见见你。” “后面几日要忙婚事,你可能抽不出身来,大婚之后我安排你们见一面。” 容清棠点了点头,“好,有劳你了。” 卫时舟陪容清棠荡了好一会儿秋千,才离开,回了云山寺。 容清棠跟师父与师娘已许久未见,她打算在状元府留宿一夜。 卫时舟回寺后不久,捧着许多奏折的余内侍便垂着首过来了。 “陛下,纳采礼与大征礼已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 立后一事定下后,各项准备便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大婚之前的纳采礼与大征礼还一直未行。卫时舟便是一直等着容清棠的师父与师娘抵达长安。 他虽把大婚的日子定得很近,却也不想在任何一步有所缺漏。 是以从议婚到完婚过程中的各种礼节,一应过程都会完整而完美。 后日,德高望重的老太傅会去状元府,行纳采、问名之礼,卫时舟与容清棠的婚事便正式开始落到实处,而不只是停在那两道圣旨上。 卫时舟随即问余内侍:“相府那边如何了?” 刘相那日来向他求了刘谢两家暂缓婚事,卫时舟想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也想等他露出更多马脚,便允了。 余内侍:“刘相称他的女儿刘楚楚生了重病,他已于昨日将刘楚楚送去了白雀庵静心养病。” “还有吗?” “还有一事,”余内侍如实道,“刘相将妾室所育的两名庶子过到了已故的刘夫人名下,那二人如今已成了名正言顺的相府嫡子。” 卫时舟神色冷淡地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先回宫吧。” 刘相这是觉得送女儿入宫那条路走不通了,开始想培养儿子了? 他之前把注都押在刘楚楚一人身上,结果如今输得这么难看,所以这回他才会一次选了两个儿子出来? 他倒想得长远。 状元府中。 柔蓝今早有些头疼,但在寺里服过药后已好了许多。 她知道自家姑娘今夜应会留宿在状元府,便收拾了些东西过来照顾她。 “你既然身子不舒服,便该在寺里多休息几日,还特意下山来一趟做什么?”容清棠有些无奈。 “怀文师兄不会亏待我的。” 柔蓝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柔声道:“但我想姑娘了,一步也离不得,就想跟着你。” 容清棠失笑道:“群青恐怕该吃醋了。” “随他吃去,”明知群青今日有事去了禁军营,但柔蓝的声音仍小了些,“他原本就知道,在我心里,姑娘才是排第一的。” “傻不傻。”容清棠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柔蓝笑着和容清棠闹了一会儿,才想起了什么,和她说了刘楚楚被送去白雀庵静养一事。 刘府对外宣称刘楚楚是忽然病了一场,神智不稳,还动了想去寺庙中清修一段时日的念头,才会齐耳剪去她自己的头发。 刘相这才如了女儿的愿,将她送去了白雀庵。 “姑娘,你说刘楚楚还能从那儿离开,回相府吗?”柔蓝问。 长安城中的这些名门大户,无论说的理由有多冠冕堂皇,一旦把家中的女眷送去了白雀庵,便等于告知所有人,府中已经彻底放弃她了,只任由她在白雀庵中自生自灭。 柔蓝觉得刘楚楚或许也会像之前那些女子一样,在白雀庵里待到老,待到死,再也没有回府的那一天。 容清棠思忖了须臾,断言道:“她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 “只是她还会不会回相府,便很难说了。” 从刘楚楚身中媚药后第二日的反应来看,容清棠觉得,她应不会想再回去了。 容清棠和柔蓝没再在刘楚楚的事上停留。 容清棠收拾妥当后不久,师娘便来了她房中。 当晚,容清棠又久违地能在师娘身边入睡。听着师娘像以前一样轻声哼唱着那些江南小调哄她,容清棠心底一片宁和平静。 重活一世,她有幸能再次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多,也太珍贵。 翌日清晨。 用过早膳后容清棠便回了云山寺。 她本想陪师父与师娘多待几日,但怀文师兄说她可以先回云山寺将东西收拾妥当,便搬来状元府待嫁。 三月初一那日,她会从状元府嫁进宫中。早些搬来状元府,她也能多陪陪师父和师娘。 但其实容清棠很清楚,或许不是师父跟师娘需要她陪,而是她依恋着待在他们身边时的感觉。 是她,需要他们的陪伴。 回到云山寺中的寮房后,柔蓝便开始着手收拾当初带来的东西。很多东西都只需要收回箱匣中便好,是以耗时并不久。 容清棠则转而去了了尘大师的禅房中,向他辞别。 容清棠到时,了尘大师正端坐在棋盘旁等她。 这回没有沏茶。 “要下山了?”了尘猜出她的来意,温声问。 容清棠在棋盘另一侧落座,答道:“对,这段时日多谢大师照顾,叨扰您了。” 了尘笑了笑,“三月初一的喜酒,让怀荆替贫僧多饮几杯。” 他便在这云山寺中,以茶代酒,贺这对新人大婚。 “大师认识我师父?” 了尘摇了摇头,“只是听你父亲提起过,未曾谋面。” 与他不同,怀荆是个睿智而洒脱的人,一生从无愧于任何人。若见了,恐怕他也只会自惭形秽。 “只是没想到,我,你父亲,怀荆,我们三人还有此种缘分。” 了尘也没有想到,当初容煜的女儿嫁入王府时他还曾添过一份嫁妆,如今她即将嫁入皇家,成为他儿子的新妇。 只愿时舟与她,会比他和他的皇后幸福顺遂。 “入宫后,记住贫僧说过的话,无论太后待你如何,都切莫委屈了自己。” “有任何事,都可以和时舟或是贫僧说。” “晚辈记住了。”容清棠应下。 了尘执起一粒棋子,问:“再同贫僧手谈一局吗?” “好。” * 容清棠与了尘大师下完棋后回到房中,便看见柔蓝正看着她放在枕下的东西,神色犹豫。 “怎么了?”容清棠问。 柔蓝把视线从那个绣着龙凤呈祥图样的香囊上收回来,欲言又止。 容清棠了然道:“看出来了?” 柔蓝这才说:“姑娘以发丝入绣了?” “嗯。”容清棠没否认。 “可……” 可女子以发丝入绣赠与男子,其中蕴含的意味实在深而重。 难道姑娘对陛下…… 容清棠似是看出她在想什么,神色自然地解释道:“只是觉得那处用发丝要比绣线更合适,并无其他深意。” “可陛下看了,万一以为姑娘……” 容清棠心神微顿,说:“发丝所绣的黑色范围不大,他应看不出来。” 且皇后将所绣的龙凤呈祥香囊赠与皇帝,只是帝后大婚中很小的一个礼仪。过后他或许不会用这枚香囊。 “况且即便看出来了,他应也不会多想。” 毕竟他们之间一早便约定了,只做两年的名义夫妻。 不知是为了说服柔蓝,还是说服她自己,容清棠这样说道。 柔蓝无声叹了一口气,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