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警戒 第12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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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水桥仍旧完好无缺! 方才汴水桥的坍塌,不过是众人受系统影响产生的错觉,他带众人逃,不是在逃离桥的坍塌,而是带众人逃离眼界的痴迷。 这时候,他却不必解释,可他随即想到一点关键的事情——水轻梦和他失去联系很是突然的,那是否意味着,水轻梦那面有事情发生? 水轻梦倏然睁开眼眸,望向门口的方向。 房门被推开,有几个女子神色肃然的走了进来。 水轻梦仍旧端坐房中。 房如玉琢,一尘不染。 等到那几个女子到了近前,水轻梦才道,“柳师姐,本来不经我的准许,连宗主进入这里,都要事先打个招呼,避免打扰我修行的。” 为首的一个女子杏眼桃腮,可双眉却是光秃秃的,看起来很有些古怪,略有所指道,“那是在潜心修行的情况下……” 水轻梦不语,可神色间多了分淡漠。 “水轻梦,宗主当初独将此间赐你修行,只盼你能悟到无极宗祖师传下的道法神通,将无极宗发扬光大,却不是让你在此间幽会情郎,做些龌蹉的事情。”柳师姐大声道。 她旁边有个少女轻拉下柳师姐的衣袖,低声道,“柳师姐,师尊让我们带水师姐去见她,你这又是何必?” 柳师姐挣开那少女,冷笑道,“她水轻梦做得,我柳无眉说不得吗?” 水轻梦笑笑,“你柳无眉当然说得。”随即若有回忆道,“想当年,我入宗时,你柳无眉已是我等的大师姐,那时师尊赞你聪明伶俐,貌美脱俗,若是在红尘中,端是一等一的女子,不愁嫁个好人家的。” 柳无眉神色微有异样,“你说这些无谓的话做什么,难道是在拖延时间吗?” 水轻梦淡淡道,“我等匆忙一生,总是想着追逐时日、紧迫一些,可最终追逐到什么?是更接近死亡吗?” 柳无眉几人都是有些诧异。 她们都算修道之人,听闻话语难免会去想其中的道理。 水轻梦淡然轻语,可其中蕴含的道理却让她们难免深思。 水轻梦又道,“旁的女子若是听到师尊这般夸奖,定当欣喜若狂,可柳师姐当时却是立即剔除双眉,更自取名无眉,以示证道之心。” 既然要证道,就要脱离世俗美丑的观念。 柳无眉身旁有的姐妹略有诧异,显然也是才听到这些往事。 “我当初见到柳师姐这般作为,着实震撼。” 水轻梦无任何讽刺之意,“一直以来,我是很尊敬柳师姐的。人必无为,方有大为。” 柳无眉微有意外,神色稍缓,却强调道:“我闯入此间,是师尊的用意。” 水轻梦反问道,“师尊有什么用意?” 柳无眉怔了下,“我……怎么知道,你去见师尊不就得了?” 水轻梦轻叹道,“我以往本来是尊敬柳师姐的。” 柳无眉神色有异,她听出对方的未尽之意——以往是尊敬的,那是不是意味着眼下不再尊敬了? “以往柳师姐为求证道,着实以身作则。” 水轻梦缓声道,“在我之前,柳师姐也曾入过此间。” 柳无眉身旁的诸多师妹中,显然多是没到此地,一入这里,有的人不由悄然打量四周,或羡慕、或好奇、或不解…… “此间神秘,见此间心生羡慕是因为在你的心中,这是个荣耀。”水轻梦突然道。 那正有羡慕的少女一惊,不想水轻梦看穿了她的心思,忙低下头来。 “好奇是因为你无知。”水轻梦又道。 有露出好奇之意的少女讶然失色,内心对水轻梦有了敬畏之意。 “不解是因为你等的痴迷。”水轻梦再对一些人道。 其中有少女不由回了句,“如果依照水师姐这么说,人谁不痴?” 水轻梦并不恼怒,“你说的很对,若非真正的证道,有谁不痴?你痴、我亦痴。” 那顶嘴的少女怔住,不想水轻梦这般回答,一时无语。 第1829节 让你不是怕你 真正的认知是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却不是执着于自己知道什么,因为你知道的,终究还是会改变的。 水轻梦曼声轻语,眸光清澈。 她知道自己置身于极大的危机中。 入缘就有果,无论善恶。 她既然选择和沈约同盟,那引发出的对沈约的反击,她自然也要担下。这是她选择和沈约共同破解无间地狱时就明白的事情。 选择同盟,不仅仅是因为利益,还要看清共同的担当。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水轻梦又道,“不知痴为真痴,知痴方有醒悟的契机。” 那顶嘴的少女闻言,若有所思。 水轻梦再望柳无眉,“柳师姐,你当初得师尊允许进入此间,却入痴道。” “你说什么?”柳无眉倏然握紧腰间长剑的剑柄。 “剑未出,但嗔已出。”水轻梦再道。 柳无眉闻言脸色数变,长吸一口气后,脸上怒意稍退。她知道对修道之人而言,嗔怒绝对是大忌。 一个时不时动怒的人,妄谈修道,那无疑是个笑话。 “嗔似消,实则深埋心底。” 水轻梦再道,“你入此间后,立誓不证道不出关,可不过数日,你就难挡痴毒反噬,几欲发狂,你知道为什么?” 柳无眉脸色发青,“为什么?” 她是不解,这才怨恨。 在无极宗中,此间尊贵无比,素来非有大才能之人不得入内,哪怕宗主都是难留在此间许久。 她柳无眉得魏若愚信任,立誓不负师恩,光大宗门,可却遭遇重创几乎丧命此间。 这是惨痛的过往,让她每次想起都是不寒而栗。 水轻梦在此间却停留了三年零九十七天。 她柳无眉清清楚楚的记得。 “对我来说,每一天都是在证道,但对你来说,每一天都是折磨。” 水轻梦似看穿了柳无眉的内心,“道本无为,无为显大为,大为归无为,你一入此间,想要证道,更想大有作为,这本是南辕北辙、本末倒置的事情,你固然用力,却无用心,时日越久,始终背道而驰,离道益远,焉能不狂?” 柳无眉带来的那几个同门闻言暗暗点头,感觉水轻梦说的有道理。 柳无眉却是忍无可忍,喝道,“够了,水轻梦,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去见师尊?你一再拖延,难道是在为你的jian夫争取时间?” 那几个同门又有凛然,感觉柳无眉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无极宗近日来一直秘传,一向看起来高冷的水轻梦居然春心荡漾,暗自带沈约这个男人来到无极宗极为尊贵的地方私会,此举无疑犯了无极宗的大忌,而宗主魏若愚得闻,大为不满,已有清理门户的意思。 水轻梦被泼脏水,却不恼怒,只是有些怜悯的看着几个同门,“你们看似逐理而走,但心中无根,终究为墙头之草罢了。” 墙头草,顺风倒,哪里有风倒哪里。 做人不也多是如此,看似追逐着正义,也觉得自己身处正义的行列,一有风吹草动,却成为丑恶的帮凶? 柳无眉拔剑,一剑刺向水轻梦的咽喉! 她不想刺死水轻梦,但想教训下水轻梦,让水轻梦做人莫要这般狂妄。 柳无眉留了手,也留了情。 她虽恨、虽怒,虽是对水轻梦诸多嫉妒,但她自诩修道之人,终究不能大开杀戒。 可她随即发现她本不该留手。 哪怕她拼尽全力,好像也无法奈何水轻梦半分。 剑至人已不在。 柳无眉霍然回头,看向门口站着的水轻梦。 水轻梦如亘古就站在那里般,手中拿着只银钗。 柳无眉见到那银钗,嘴角抽搐,不由伸手摸了下发髻。 那银钗本来应该在她的发髻之上,竟被水轻梦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了去,如果水轻梦取的不是银钗,而是她柳无眉的项上人头呢? 那是不是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始终不解一件事情。” 水轻梦轻淡道,“我让你不是怕你,而是敬你的毅力、怜你的可悲。” 柳无眉持剑之手颤颤发抖,不知是怒还是怕,亦或是悲伤…… “你难道真的不知此事,还是痴迷深种,让你故作不知?” 水轻梦怜悯的看着柳无眉,随手丢过银钗。 银钗刺在玉磨的地面上,轻轻插入,如银针刺入豆腐般轻易。 众同门大骇,她们虽然知道水轻梦是无极宗近百年来最出色的弟子,可也从未想到过水轻梦会有这般神通。 “银钗还给你,此间也还给你。” 水轻梦淡然道,“但你扪心自问,哪怕一切交到你手,可你曾真正的拥有过它们吗?再说……”哂然笑笑,水轻梦洒脱道,“你若真求证道,但求弃舍,为何拥有?” 她转身离去,柳无眉无力的跪在地上,一把抓住了银钗,却是无法拔出,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 众女子惊呼。 水轻梦已至大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