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京城都是我的皇亲贵戚 第46节
卫嫣还比卫琥小几个月,自然也是不能给她箭的,卫瑜想了想,便将她安排到卫琥一道去玩。 大孩子和大孩子玩,小孩子和小孩子玩,很合理嘛! 于是卫嫣和卫琥排排坐,卫琥和卫嫣对视,卫琥抓起一把泥巴啪的扔在了卫嫣身上。 卫嫣眯起了眼。 她知道姨娘最讨厌的是嫡姐,可她卫嫣最讨厌的却是卫琥这个嫡兄,真是,讨厌到不行。 就在想这么些事情的瞬间,又一爪子泥巴被空投过来。 卫嫣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一手一团抓了泥土刷的站起来,然后啪啪的盖在卫琥头上。 这个小小的角落里,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可专心的想要射中什么的jiejie们,和帮着顾珏捡战利品的小皇叔,并没有注意到这隐秘的战场。 于是等到卫瑜终于如愿的用箭砸下来一只小麻雀,再回头去看两个弟弟meimei,弟弟meimei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只泥猴儿。 三人大惊,顾珏却露出了丝笑容:“看来你们玩的不错啊。” 卫嫣听到此翻了个白眼,学着柳姨娘平日私下里的模样啐了一口。 卫琥则是抱起一大捧泥,暗戳戳的想要趁她不注意突袭,然后果不其然被发现了,又是一阵闹腾。 几个大孩子急急忙忙的找来宫人,叫人送猎物的送猎物,叫洗孩子的洗孩子,总之勉强算是处理好了眼下这种情况。 几个孩子里,卫瑜打到了一只肥麻雀,顾珏射中两只鸽子,本来就在宫宴上先吃了些东西,这些应该够他们几个孩子解馋的了。 膳房的动作快,两个小小孩刚被收拾干净送了来,三个大小荷叶包就被端在盘子上送了来,也不回宴会,就在花园的一处石桌上摆着。 砸开泥块,卫琥一个平日里要追着喂饭的都主动伸手去够,而后被表面残存的热气扑到,缩回来委屈的嘬着手指。 卫嫣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而后高冷的扭过头去等着宫女将rou分开。 一只鸽子撒上了椒盐,另一只则微微有些辣口,余下一只小肥雀刷了一层甜甜的酱料,被两个小的一人一半瓜分。 顾悦将rou塞到嘴里后眼都亮了,囫囵吞下去后忙道:“不如我们明天也来射鸽子吧?” 几个孩子都很赞同,便连一直努力矜贵着的卫嫣也默默点了点头。 顾珏想了想道:“再说吧。” 别他们到行宫住些时候,回去时行宫的鸽子全销声匿迹了,这个锅他们可不背。 差不多等他们吃完了,就有宫人们来唤他们回宴,此时宫宴也差不多到了结尾,他们回去恰巧赶到皇上作最后的“发言总结”,没一会儿就散了。 各家宗室大臣们各回各家,其中包括顾珏的父母。 这夫妻两个又开启了放养模式,走的时候只同顾珏道了个半炷香的别,又叮嘱他不要麻烦人家,这就挥一挥衣袖丝毫不带留恋的坐上了侯府的马车。 也就顾珏的弟弟对这个哥哥多了那么些留恋,小顾臻刚才在宴上一直没找到哥哥的身影呢,如今总算看见了,赶紧跑来揪住哥哥的袖子。 顾珏看着这个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弟弟,为他的乖巧内向微微感到有些头疼,轻叹一口气,他蹲下身子与顾臻平视:“哥哥在这儿做客,过些时候再回家,你在家不要乖,知道了吗?” 小顾臻乖乖的点了点头。 顾珏又叹了一口气。 卫瑜热情的凑过来,欢喜的摸了摸顾臻毛茸茸的小脑袋。 她十分喜欢顾臻,大约是自家的弟弟太调皮了,就会格外喜欢别人家乖巧的弟弟。 她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几颗糖,又掏出一大把,想了想干脆将它们全放回去,将一整只荷包都塞进顾臻怀里,小顾臻无措的抬头看向她。 卫瑜温和一笑:“都给你啦,不过不能多吃喔,不然会长蛀牙的。” “嗯嗯,阿臻知道的。”顾臻默默涨红了脸。 卫瑜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脑袋,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 怎么就是顾珏的弟弟呢? 第47章 待到卫瑜过足了jiejie瘾, 顾珏将人拉到一旁,而后拍了拍顾臻的肩:“家里离这里不近,赶紧回去吧, 你若想的话, 日后有机会哥哥使人带你来玩。” 顾臻又点点头,这回是真的恋恋不舍的,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就连上了马车都依依不舍的伸着手朝顾珏挥挥。 顾珏也朝他回以挥手,那脸上的表情很是无奈, 可那嘴角勾起的笑意却是做不了假的。 其实, 不止团子,他也很喜欢自己这个弟弟的。 这时, 九皇子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一手搭在一人的肩上,头硬生生卡进卫瑜和顾珏之间:“虽然宫宴已经结束了,但如今日头尚早, 要不……” 知画的出现让九皇子的话戛然而止,不知为何,自从第一次被知画打断施法开始,九皇子就莫名对这个宫女的笑容有了畏惧之意, 俗称——应激。 “时候不早了,小主子们也都累了, 还是请都回殿歇息吧。”知画如今往外一站, 越来越有掌事姑姑的气势了。 “我、本皇子好像, 确实, 还有些事,先……”话都没说完, 总之声音越来越小,人也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不见了。 顾珏和卫瑜也习惯了,理都没理他,扭头就走了。 回去后,柳姨娘问卫嫣:“今日见着你爹爹了吗?” 卫嫣点点头。 又问:“可有成功讨到他欢心?” 卫嫣摇头。 柳姨娘大怒:“这又是为何,我分明对你千叮万嘱,倒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根本近不了爹爹的身啊。”卫嫣将皇子与女眷座位间的距离比划了一番。 “你是不是傻的?”柳姨娘恨铁不成钢,“就算宴上找不着机会凑上去,可回来路上,那马车上呢?你就不会粘上去?” 卫嫣如实道出了心里的想法,她摇摇头:“可姨娘,你也没曾跟我说啊。” 柳姨娘简直真觉得自己生出了个傻的来,这傻丫头,怎的就不会争宠呢?除了这张与她有几分相似的脸蛋,真是没有哪点像她的地方。 她深呼了一口气,亲生的,亲生的,要包容,然后强行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你同姨娘说说,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姨娘同你分析分析。” 卫嫣不解,但还是全都同她说了。 柳姨娘听完先揪着女儿的脑袋看了一圈,放下心来后两眼放光。 这不就是现成来的把柄吗? 她忙将女儿拉过来,细细的将事情一一说与她听。 “那卫瑜小小年纪,竟心思如此恶毒的拿箭射你,王爷一定不会放过她如此恶毒的行径!”柳姨娘说着,脸上满是幸灾乐祸之色,先前她嘴里所说的,如今她这面色才是恶毒。 “不是射我啊?”卫嫣不解,“是在射鸽子。” “傻孩子,你别管是在射人还是射鸽子,总之你听我所说的,且照着做就好了。”柳姨娘说着,拉过卫嫣让她附耳过来。 卫嫣对于柳姨娘让她做的事情感到有些迷惑,但出于女儿对母亲的信任,她还是决定照着柳姨娘的说法去做。 第二日,柳姨娘哭哭啼啼的揪着手帕带着女儿去了清澜殿的前院,六王爷正翘着脚赏看新扇子呢,柳姨娘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叫他吓的一激灵,险些手抖将扇子撕成两半。 “这是做什么?这是做什么!”六王爷恼羞成怒的起身,在看到柳姨娘肿成核桃的双眼时再一次被惊到了,“这是,做什么……” “王爷。”柳姨娘戚戚哀哀,她又用帕子沁了下眼角,然后抽抽噎噎道,“我们嫣姐儿,被,被欺负了——” “什么?”六王爷闻言正色起来,卫嫣是她女儿,而柳姨娘本就是她宠了多年的妾,就算如今不那么宠了,可情分还是在的,自己的女人和女儿被欺负了,这事儿他不能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如实道来。” 柳姨娘便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主要重点在卫瑜“故意”拿箭射卫嫣,卫瑜“欺负”meimei,卫瑜一直“看不惯”卫嫣,卫嫣受了多么大的“委屈”。 “这……”六王爷刚才要为女儿讨回公道的荡气回肠又一下子消了下来,疑惑道,“可,瑜姐儿也不是,那样的孩子吧?” 柳姨娘本就没想这么几句就让六王爷放弃卫瑜相信她们娘俩,总之她还留有后招。 她抹了抹泪,拉过女儿:“王爷不信么,可孩子不会撒谎,您就算相信郡主,也该知道我们嫣儿是个什么性子吧?来,嫣儿,你说,你同你爹爹说说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暗地里推了推卫嫣的后背,后者便顺着力道上前,斜过目光一瞥,柳姨娘给了她一个催促的目光。 卫嫣在内心里反复念了好几遍柳姨娘给的词儿,终于心中有点笃定的……扯住六王爷的衣摆:“呜呜呜……” “……郡主jiejie就是这般射中我的。” “她当时凶的很,且郡主jiejie她们人多,特别是有顾世子在,他们那么多人欺负女儿,女儿真的无力饭卡!” “呜呜呜当时女儿真是害怕极了,多怕自己就这般……命丧饭圈,再也见不到爹爹了呜呜呜……” 柳姨娘教的那一段话实在多,卫嫣背的断断续续的,大约是因为时间紧迫,前者考虑的有些不周,背段里还有卫嫣不认识的成语呢,虽然说的不太准确,好在还是记得的,最难的还要渲染进情绪。 要知道卫嫣虽然有一个爱哭又随时能落下泪的亲娘,可是她本人并不是个爱哭的姑娘,是以她现在虽然是在“呜呜呜”了,可自始至终都将头埋在六王爷的衣袍里。 不敢抬,根本不敢抬,怕被发现干打雷不下雨。 “可是……”六王爷仍旧不那么相信,从小看着卫瑜长大,比看卫嫣还多。 这孩子整日里不是吃,就是同顾家那小子玩,都能被顾家小子骗得团团转,他前些日子还道女儿没有遗传到自己优秀的才学呢。 这能有心眼儿,还欺负人? “还可是什么呀,王爷您就是不信我们嫣儿!呜呜呜呜呜呜……”柳姨娘一脸伤心失望,眼眶一红,那泪就下来了,唰唰的,可比卫嫣熟练多了。 “哎,你这,本王也不好定夺。”六王爷背过手苦恼的摇了摇头,“万一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不若将雨筠和孩子们叫过来,当面对质清楚如何?” 柳姨娘哭声一顿,她有些慌了:“哪里就需要……也不是什么大事……就……” 六王爷不赞同:“嫣儿差点被射中脑袋,如何算不得大事,桃娘你放心,若这事儿真是由瑜姐儿起的,本王必定会处罚她的。” 柳姨娘被最后一句话所打动,虽然心里还存有疑虑,但最终还是被欲望压了过去,况且卫嫣的确是被她射中的,她期期艾艾的应下了六王爷的话。 卫嫣还埋在六王爷的袍子里,等着柳姨娘的下一步的指示,可柳姨娘没发话,她也不敢就这么结束,直到六王妃他们来了。 六王爷道:“嫣儿,去坐着吧,你也歇会儿。”真怕这孩子哭坏了,他也是心疼的。 卫嫣没办法,只得慢慢的将脸滑开六王爷的袍子,在即将脱离袍子的那一刻,她迅速的用自己的手换上,捂在眼上留一个缝,又不至于让自己看不见。 “王爷风风火火的将咱们叫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有柳姨娘在,六王妃还是端正的行了个礼,而后款款走向自己的主位,自有奴才给她端上茶水。 注意到一旁捂着眼坐着的卫嫣:“唷,这是怎么了?” 一对上自己家王妃,六王爷就莫名有些怂,他轻咳了一声:“柳姨娘,问你呢,你快说话啊。” 柳姨娘只是呜呜的哭,开玩笑,哪还有她自己说的道理,那性质完全变了好么。 六王爷不说,柳姨娘不说,最后还是六王爷的小厮祥贵出来将这件事复述了。 祥贵也慌啊,根本不敢加什么主观感觉好么,通篇都是“我们王爷说……”“柳姨娘说……”“嫣小姐说……”,总之听了后怎么看就看六王妃自己的了,他就是个传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