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杂院对照组 第59节
于是纪正冬回来，就看到他小媳妇儿腿边挂着一个大型的人形挂件，这个人形挂件还在甜甜的冲着他媳妇儿笑着撒娇，“jiejie，我长大了娶你当媳妇儿！” 纪正冬：“……！！！” 纪正冬脸都绿了，这还能忍吗？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再忍就不是真男人。 纪正冬几步上前，一把拎起小屁孩的后衣领，凶神恶煞道，“你娶谁呢？这是我媳妇儿，小屁孩，你搞清楚了！” 李佳佳也没料到纪正冬会忽然回来，还会来这么一出，她看的心惊，忙去解救被拎起来的罗程，“你干嘛呢，这要是把人摔了可怎么办？” 纪正冬瞪她，“他说要娶你！” “你这人心眼怎么这么小，一句孩子话也能当真。”李佳佳没好气。 纪正冬，“哼，我就是看不得这小子粘着你！” 李佳佳也瞪他。 夫妻二人互相比谁眼大。 罗程见jiejie站在自己这边，胆子又大了起来，“叔叔，我好难受，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他的小短腿在空中蹬啊蹬的，就是落不到实处。 居然还叫自己叔叔！ 纪正冬瞪眼，凶巴巴的，“不放！”他可没忘记上次这小屁孩叫了自己叔叔后那个挑衅的笑，这小屁孩明明啥都知道，还是个黑心馅儿的，却总在自己媳妇儿面前装单纯无害的样子，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罗程被吓的一抖，他眼珠子转了转，扁了扁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声震天动地，李佳佳急眼了，生怕纪正冬是手下没个轻重把人孩子伤着了，忙去拍纪正冬的手，“你快放下他，别真把人孩子伤着了。”人家小孩好好的送到他们家来，结果回去的时候身上带了伤，到时候咋跟人家家里交代啊？更何况人家罗大爷之前还特意告诉了自己食品厂医务室招工的事，这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纪正冬转个身避开李佳佳，头疼的看着这个小屁孩，吓唬道，“再哭就把你扔出去！” “哇哇哇！叔叔欺负人！”罗程哭的更大声了。 纪外婆听到忙从厨房赶过来，一见自家外孙欺负小孩，抄起屋里的鸡毛掸子就往纪正冬身上抽，嘴里还骂道，“你都多大了，还在这欺负小孩，你好意思吗？” 纪正冬一个激灵，快速闪开，也顾不上拎着罗程了，他一边闪躲着鸡毛掸子，一边嚷道，“我哪儿欺负他了？” 李佳佳连忙过去查看罗程的情况，小孩脸上还带着泪珠，一双大眼睛红彤彤的。一见到李佳佳立马就扑倒到人怀里，紧紧搂着人，奶声奶气喊，“jiejie，我没事！” 看看，看看，多么乖巧惹人怜爱一小孩，差点就惨遭毒手了。 这样一来，就更显得纪正冬这个二十好几的人不是个东西了，老大不小的人了，竟然还跟个孩子过不去。简直就是欠抽。 显然，不止李佳佳这么觉得，纪外婆也是这么想的，她手上的鸡毛掸子挥舞的更用力了。 “嗷！！”一下正中后背，纪正冬求饶的声音传的满院儿都是，“外婆，外婆，女侠，饶命啊，饶命！” 罗程见纪正冬满屋乱窜的狼狈模样，眼泪秒收，咯咯笑出了声。 纪正冬：“……” 纪正冬脸黑了，他就说，这小子蔫儿着坏！ 隔壁，郑婆子听见纪家传来的热闹动静，看着空荡清冷的自家，心里颇不是滋味儿。儿子刘向阳回了房间就没出来过，她一个人呆坐在堂屋里头，回想着以前家里的热闹。明明前不久，她们家也是一家人和和睦睦，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了，在院儿里，她还是最风光，最体面，最让人羡慕的老太太。郑婆子不明白，不过就过去了几天的时间，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郑婆子想想这中间的落差，心里就堵得慌，难受的紧。 晚上，王家。 王旭东已经打算好，明天让孙秋萍去跟着自己去拜访蒋副厂长，有些话，他这个男人因为面子或许不好说，但孙秋萍这个女人却没什么顾及。所以，他指望着孙秋萍能够低声下气的求求蒋副厂长的媳妇，反正，女人也不需要顾及脸面、尊严什么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王旭东难得今晚给了孙秋萍好脸，还神色温和地关心了她一番。 甚至为了让孙秋萍明天能够尽心尽力的说服蒋副厂长的媳妇儿救自己老娘，王旭东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想上回掉茅坑的事，忍着想吐的冲动，抱着孙秋萍卖力了一晚上。这倒是让许久没有过夫妻生活的孙秋萍受宠若惊，随后就变成了又羞又喜，她小心翼翼伸出手抱住眼前的人，俩人抱着颠鸾倒凤到凌晨才歇下。 谁成想，第二天早上，他们还没出门，那王小六就咋咋呼呼的满院乱窜，兴奋的咋呼，“妈呀，王大妈和刘大爷他们被红小梹押着游街啦，游街啦！王大妈脖子上还挂了一个破鞋呢！” 王旭东脸色一变，他妈挂着破鞋游街了？那，自己以后还怎么见人？怎么面对厂子里的那些工友？会不会…连工作都丢了？ 王旭东想到这些眼前就发黑，不行，不能这样，他要阻止这一切！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他拔腿就要往外冲。 孙秋萍眼见这人神情不对，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连忙过去伸手拦住人，“旭东，你别冲动，咱们还是去找找蒋副厂长，看难呢过不能想什么办法。” 王旭东听到亲妈游街的消息原本就很暴躁，这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还一直拉扯着自己，让他瞬间就想到了自己昨晚忍着恶心那么卖力，就像是一场笑话，赤裸裸的嘲笑自己，他怒气上头，吼道，“滚开！” 孙秋萍被王旭东一把推开，一个趔趄没站稳，摔倒在地，坐了一个屁股蹲儿。 孙秋萍：“……” 明明，明明昨晚男人还对自己那么温柔，那么体贴，今天咋就变了呢？ 孙秋萍心里委屈的不行，她还不是担心他这么冲出去惹出什么事儿出来才上去劝的，他，他怎么能这样对自己？ 恰巧在这个时候，虎娃和美丫俩小崽子出来了，看到王旭东把孙秋萍推到地上，嘴里兴奋地唱道，“哦哦哦，爸爸打坏后妈啦！” 还不等孙秋萍从地上爬起来，这俩小崽子也有样学样，哒哒哒的跑着过来围着孙秋萍推，嘴里还念叨着，“坏后妈，打死你！打你这个坏后妈！” 孙秋萍黑脸：……这俩死崽子！ 王旭东出去的时候，大院儿里也有好多人都出来凑热闹了。他们站在胡同口，对着那边走过来的一群人指指点点，“那就是王大妈吧？咋跟以前看着不太一样啊？” “哎哟，还真是！”另一个隔壁院儿的大娘惊呼，“这人咋变成这样了？” 王旭东神色一紧，生怕他妈受苦，顺着两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被几名红小梹押着的老娘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红肿的一张脸上还挂着几道黑乎乎的印子，全然不见往日的端庄优雅，倒显得有几分狰狞，难怪两位大娘大吃一惊，就是王旭东看到了，也仔细辨认了半天才认出那是自己老娘王大妈。 他神情悲怆，惊呼，“妈！！” 他美丽端庄，体面优雅的妈，何时吃过这种苦，糟过这种罪？ 王旭东恨恨的看向那些押着他妈的红小梹，眼眶发红，都是他们，一定是他们私底下对他妈用刑了，他妈才变成这副模样！短短一个晚上，他体面优雅的母亲，居然变成了个蓬头垢面的邋遢老太太，可见，他妈在里面遭受了什么折磨。 这些狗仗人势的小人，日后等他发达了，一定要将这些人踩在脚下！ 王旭东气势如虹，大力拨开人群，大步向前。 “哎，你谁呀？有没有素质啊，咋能这样扒拉人呢？” “哎哟我的脚！哪个龟孙子踩了我的脚？” “狗日的，谁在扒拉人？把老子推了一个屁股蹲儿！被老子逮到了老子打死你！” 王旭东就跟聋了一样，没有听到身后的这些骂声，他迅速的窜到了王大妈跟前，双手握拳，眼眶泛红，哀恸喊道，“妈！” 原本耷拉着脑袋，没精气神的王大妈瞬间精神一震，眼里泛泪，哽咽道，“旭东，你终于来了！” 天知道，她等了多久，才等到自己儿子的到来。他儿子是个有本事的，结识了贵人，那贵人既然上回能把孙秋萍从公安局捞出来，那么这次，肯定也能把自己捞出去的，王大妈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 “妈，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王旭东惭愧的看着自己邋遢的老母亲，“您放心，我肯定会想办法救您出去的！”回去他就带着孙秋萍去求蒋副厂长，就算让孙秋萍下跪，他也要让蒋副厂长答应帮忙！ 王大妈眼泪泪花，欣喜的看着王旭东，“儿子，妈就知道——啊！” “咔嚓”一个臭鸡蛋砸到了王大妈嘴边，她张着嘴，那臭臭的鸡蛋液，正好就顺着嘴唇流进了嘴巴里。 顿时，王大妈神色剧变，“……呕！” “呸！呸！呸！”王大妈用力呸着嘴里发臭的鸡蛋液，心里骂，哪个杀千刀的干的缺德事，这臭鸡蛋能随便用来扔人吗？ 王大妈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样呸把臭鸡蛋全吐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虽然王旭东迅速闪开，但也不及王大妈的唾沫速度快，还是被呸了一身，他被这臭味熏的迅速倒退了几步，拧着眉不赞同的看着自己曾经体面优雅的母亲。脸上的愧疚之色都淡了几分，他体面优雅的母亲，怎么能变的这么粗鲁？ 又是“呸呸呸”几声，这回中招的却是紧紧押着她的两个红小兵，这俩人瞬间被这股子臭鸡蛋味熏的翻白眼，“呕！” 其中的一人看着自己绿军装上沾染的黄色痕迹，气不过，嫌弃的踢了王大妈一脚，骂骂咧咧，“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你这老东西，都吐我们身上了！再弄我们身上，跟你没完！” 这人啊，走了背运喝凉水都塞牙，说的可不是王大妈这样的吗？ 王大妈正在干呕，吐苦水，弄得一地都是，正好的，被这么一踢，就那么恰好的，坐到了她吐的那摊东西上，坐到了那摊不明物体上。 咦，别提多邋遢了。 王大妈：“……啊啊啊！！！” 王大妈表情裂开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地上的那摊东西，她，曾经大院儿第一体面老太太，怎么能这么邋遢？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王大妈翻了翻眼皮，就想晕过去。 也就那么恰好的，另一个绿军装适时补上一脚，“别给老子装晕哈，你身上这么脏，你要晕了老子就找跟棍子抬猪一样抬着你游街！” 王大妈顿时一个激灵，硬生生把要闭上的眼皮子又睁开了，眼睛还贼亮贼亮的，要多精神有多精神，她保证道，“小同志，你放心，我身体好的很，不会晕的。”可千万别用棍子抬她，游街已经够丢人的了，要是让被绑住手脚用棍子抬着游街，那她下半辈子估计就没脸见人了。 王大妈见她的好大儿站在远处，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王大妈很是欣慰，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自己知道，这孩子没别的，就是孝顺！看不得自己这个当妈的受苦，这不，已经开始在为捞出自己的事情cao心了。王大妈心疼儿子，于是宽慰王旭东说，“旭东啊，这事儿也不用太急，妈在里面没事儿的，你慢慢来，也不用太伤神。” “嗯，妈，既然您在里面没事，那我就不cao心了，反正等过阵子，他们就会放你出来的。您也知道咱们已经多亏人家照顾了，老是去求人也不好，多深厚的情分也会磨没了的。”王旭东拧着眉头，认真的说。他发现自己的老母亲跟自己印象中差距很大，就连刚刚看到王大妈惨状时的揪心感都淡了许多。既然自家老母亲认为自己被抓没事，那，就让她待几天？也免得自己去找蒋副厂长求情了，毕竟，人情还是要用在刀刃上的。 只是假意推辞一下的王大妈：“……” 不是、她没听错吧？你不是应该说，妈，我看不得您受苦，您放心，我很快就会救你出来的吗？ 她欲言又止，“旭东啊……” “噗嗤”边上的红小梹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看了一眼不可置信，受到冲击的王大妈，又上上下下打量了王旭东一眼，哼笑，“真是你妈的孝顺儿子！” 接着挥手赶人，“走走走，别妨碍我们办公事！” 这时候，一直没做声的刘大爷忽然激动起来了，“旭东，旭东，你妈觉得没事可我受不了啊，你先把爸弄出去行不？” 王旭东冷着一张脸，拧着眉头当没听到刘大爷的话，什么爸，他没吧，他爸王老头早死了！ “旭东，我可是你亲爸！” 刘大爷还在挣扎，想跟王旭东说上话，让他捞自己出去，被红小梹扇了一巴掌才老实。 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郑婆子鄙夷的呸了一声，呸，让你宋美香还能装个清高样子勾引男人！还有那个老东西，还以为你们一家三口多美满呢，结果还不是不被那个孽种承认！ 郑婆子接着又从篓子里拿了一个鸡蛋，瞄准刘大爷的那张猪脸，嗖的一下就砸了过去。 “咔嚓”一声，刘大爷瞬间恶臭满面，他脸色剧变，弯腰干呕，“呕！” 刘大爷身边的俩红小梹也嫌弃的捂着鼻子离他远了些，娘的！今天这俩人可真邋遢，这差事儿可真不是人干的！ 见人群往前移动，郑婆子拎着菜篮子，蹬蹬蹬的就跟了上去，她，今天，一定要让这俩破鞋好看！ 又扔了一个臭鸡蛋的郑婆子收回手，正好跟扔了一片烂菜叶子的葛娇娇对上了视线，两个人同时哼了一声，随即又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装作不认识对方。 郑婆子在这里碰见葛娇娇心里格外的难受，总觉得是被她看了笑话似的，想当初自己嫌弃葛娇娇不能生，又害怕被葛家连累，让儿子赶她出家门。结果现在，人家葛家倒是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他们家反倒是被老东西连累的名声臭不可闻，自己儿子不能生的消息也传的到处都是，惹得人家来看自家的笑话。 想到这些，郑婆子心里就后悔的不行，当初咋就让向阳跟葛娇娇离婚了呢？现在向阳这一片儿谁都知道向阳不能生，以后，他还咋找媳妇儿呢？更别说是像葛娇娇这样家境好的。一时之间，郑婆子连拿臭鸡蛋砸那对不要脸的狗男女的兴致都没有了。 葛娇娇这边，她看见郑婆子就皱了皱眉，咋遇上这个老虔婆了？ 她不满的嘟囔道，“可真是晦气！” 要说葛娇娇怎么在这里呢，那可就说来话长……呃，也不长，其实吧，就是自从葛家去刘家大闹一场，把刘家人揍了一顿并且留下那盒珠宝之后，葛家就一直盼着刘家倒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