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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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绪用银叉叉了一块蜜饯给夫人吃,等夫人吃完以后,凑上前舔了舔夫人的唇角也尝到了丝丝甜味,馥郁的暖香丝丝缕缕的萦绕在他鼻息处。 “夫人好香。”周绪喃喃道。 床幔被扯下,纱幔飘飘荡荡的落下,似月影婆娑起舞。 帐内烛光昏黄,影影绰绰。 “周郎等一下,我还有事想问你。”萧洛兰拢了拢有些凌乱的长发,坐起身来。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别有风情。 周绪深刻理解了这句话,他就爱极了夫人在昏黄烛火下,被染上朦朦胧胧的样子,特别是此刻更是风情犹甚,在外一向端庄清艳的夫人素白衣领微开,慵慵懒懒,雪玉似的暖肌散发着玉润的光泽,墨发如瀑,他忍不住亲了过去。 萧洛兰墨色长发散落枕头处,几缕发丝和暗金细绳纠缠在一起,小小的玉牌似乎也被妇人身上的绯红染红了。 妇人雪白的手腕被男人的手扣在掌心,粉红的指尖柔软。 萧洛兰浑身一颤,香汗淋漓中,手指紧紧蜷缩成了一团,眼眸从清明到略涣散,恍惚间好像听见了周宗主哑声问她什么事? 什么事?自己好像是想问…周宗主… “阿,阿骨…”和阿木他们怎么没来拜年?话一出口就是破碎不成音的调,萧洛兰羞红了耳尖,紧紧闭上嘴巴。 “拓跋阿骨他怎么了?”周绪眯眼望着夫人,大手抚摸着夫人潮红带露,艳若牡丹的脸颊,狭长的眼眸里情/欲如深渊。 萧洛兰一看到周宗主,羞臊无比,微微侧头。 周绪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夫人雪白的下颌,很快妇人下颌就微微泛红,他低头又问了一遍:“拓跋阿骨怎么了?” 男人声音直往萧洛兰的耳朵里钻,周宗主的呼吸似乎还带着奇异的潮香,萧洛兰脸色更红,勉强收回心神:“阿骨和阿木怎么…怎么没来拜年,我给他们的压岁礼明日送到他们府上?”这年都快过了,再不过来,她的压岁礼只能是明年的了。 周绪轻轻捏着夫人的下颌,亲了一口她的唇,而后深吻,好似无意问道:“夫人想说的事就是这个?” 萧洛兰轻嘶了一口气,舌尖被周宗主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她没好气的嗔道:“那还能是哪个?” 周绪看着夫人,舔了舔她薄薄的眼皮,也亲掉她欢愉的眼泪:“他们被我派去做事了,过一段时间再回来。” 萧洛兰得知以后,想着明日就把压岁礼送到拓跋在阆歌的府邸吧,毕竟他们也是她的义子,慎之有,阿骨和阿木那边在礼数上也要周全些。 周绪低头亲着夫人,带点惩罚意味的咬了咬夫人的耳朵,而后忽然占有她。 萧洛兰眼眸顿时水雾迷蒙,鼻音急促,缓过来之后,轻喘着气,脸颊嫣红。 周绪大掌捋着夫人潮湿的额边碎发,耐心又温柔,细细吻着她的脸侧,动作却是充满了占有欲和掌控欲。 周绪按住夫人腰肢,似要钉住一只绮丽的蝴蝶。 第171章 “你说什么, 天使坠河而亡?!” 齐南华猛地抬头看向跪在下方的亲信,手里的茶杯震荡几圈,险些打碎在地, 坐在一旁的宋德裕也看向这个齐家家仆,神情凝重。 家仆头低的更低了, 他一早就被主人派去宝亲王府想探查一下为何一夜过去了, 真正的天使大人还没回来。 “是, 是亲王大人亲自对我说的, 昨夜亲王大人与彭大人一同赏乐听曲, 酒酣饭饱之后,彭大人独自回房,在一处廊桥处意外坠河而亡。”家仆回道。 “天使身边的那些太监呢?”齐南华脸色更不好了,这话一听就是假的, 唯一真的就是彭晖在宝亲王府里死了, 怎么死的?也许是坠河而亡, 也许不是… “亲王说太监们护主心切, 也下河去救天使,但可惜冬季天寒水冷,俱被冻死在了河中。”家仆声音发抖。 齐南华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他颓然坐下,让家仆先下去,客栈内外, 现只剩下他和他从长安带来的十几名家仆, 以及宋德裕和他的亲信士兵, 他们被隔绝在了此地。 宋德裕皱眉, 亲王大人为何要杀天使?他原以为彭晖就算要死, 也是会被周绪所杀, 没想到,最后居然死在了亲王府。 “齐侍郎,你有何打算?”宋德裕看向齐侍郎。 齐南华起身在屋内走了一圈,沉着脸不说话。 “今天可要去节度使府宣诏?”宋德裕继续问道。 齐南华深深呼吸一口气,停下脚步:“不宣,就说我病了,需要修养几天。” “可圣上说到了阆歌一切要速事速决,不可拖延。”宋德裕道。 齐南华甩袖坐在首位,在心底冷笑一声,他可不是愚忠的武人,现在外面什么光景,他还能不晓得,各路节度使拥兵自重不听朝廷中央号召,从先帝就遗留下来的大问题已经成了大楚心腹大患,周幽州这匹被喂饱了的,已经成长起来的恶狼猛虎盘踞在北方虎视眈眈,近些年来其他州郡军中哗变之多更是难以想象。 有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节度使把朝廷劝和的文书当做儿戏,依旧互相攻讦。 有主将委派手下以及下郡民众联合上书要求继续担任某地主将之职,不听中央调令,不愿离职,更还有荒唐事,西德军主帅被圣上下令去平叛,平叛成功了,主将恶疾复发死亡,大将之位原是主将嫡子继承,结果西德军的副将直接把主将儿子骗出帐外杀了,自己联合底下军队上书要求做西德军大将军! 以西德军全军为筹码暗中要挟朝廷,最后朝廷还不是捏着鼻子咽下了这口气。 不过齐南华心里也清楚,真正的乱还没有起来,太原节度使魏延山和幽州节度使周绪,这两个雄踞一方的两位节度使一方面来说确实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也是南北两方的中流砥柱。 特别是幽州节度使,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将大楚的半壁江山从突厥那里夺了回来,然后休养生息,稳固了北方政权,可惜这个政权不是大楚的!而是周绪的。 但南方有太原节度使魏延山做他的对手,两者勉强平衡,谁也没动谁,虽然谁都知道这是表明的平静,终有一天要撕破的。 这也是圣上能容忍放任西德军换将之事,因为他太需要有自己的军队了,只听从自己的军队,而西德军的新任将领恰好是个忠君的。 齐南华脑子抽抽的疼,他不能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周幽州百年不发一次的善心上,他要自救! 圣旨是一定要宣的,身边就是宋德裕,此人也是个榆木脑袋忠君的,他若不宣,等回长安他定会禀告圣上,那他回了长安就是一个死! 可若宣了,依照周幽州对新妇的看重,万一新妇一恼,或是周幽州自己也不高兴了,他回程途中还是难逃一死。 齐南华盯着桌上的茶水,一言不发,心思急转。 宋德裕见齐侍郎不说话,看向窗外。 灰暗的天色只有几只孤鸟远飞,楼下倒是热闹的,坊肆街道已经人来人往了。 等宋将军走后,齐南华重新召来自己家仆,让他们坐船速去一趟太炀郡,拿着自己的名刺和大量的重金宝物拜访太炀新任郡守廉世清,请他到阆歌一趟有事相商。 做完这些,齐南华才喝了一口冷茶。 来阆歌前他就调查过了,比他先来几个月的新太炀郡守廉世清是个圆滑巨贪的人物,现在他已经成功上任。 他曾经还和这位大贪官打过交道,关系一般,但如今也只能放希望于他身上了。 所谓病急乱投医,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另一边,萧晴雪等了等,都没有等到天使再次上门,不由奇怪,难道不宣了。 萧洛兰一早就到了女儿这里,听到她的话,让屋里的人出去,将昨晚在宝亲王府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萧晴雪喝着银耳甜羹,眼睛都瞪圆了,拉着阿娘的手臂道:“我就知道你和阿爹瞒着我偷偷去定是有事,下次我也想跟着。” “哪还有下次,就这一次。”萧洛兰坐在女儿身边,道:“火药的事等朝廷的人走了我们再弄,你爹他同意了给你一个官当当。” 萧晴雪顿时高兴了:“我去谢谢阿爹!” “他在得砚书斋忙了,你等会再去,另外火药的事,你爹会告诉慎之,让慎之也有一个心理准备。”萧洛兰和女儿说着话,腰却有些酸软,只绣了会腰封,就感觉有些累了,便停下了手。 “阿兄知道挺好的啊。”萧晴雪眨着眼睛,并没有藏私的想法,毕竟她们和阿爹阿兄现在是一家人嘛。 “怪不得齐侍郎没来,定是被吓到了。”萧晴雪眼睛一转就知道今天齐侍郎为啥没来了,其实现在彭晖死了,狗皇帝又会被阿爹反刺一下,萧晴雪心里舒坦许多,不会为难这位齐侍郎,毕竟罪魁祸首是狗皇帝,那位齐侍郎就是一个打工的。 “等会我和清河表弟去外面找十六玩。”萧晴雪和阿娘报备一下。 “那你送些东西给拓跋府吧,阿骨和阿木在外忙着没空来拜年,你就把压岁礼送到他们府上。”萧洛兰道。 “好的,知道了。”萧晴雪许久没见到阿木了,差点忘记他,等接了阿娘给拓跋的压岁礼带着礼物就和清河表弟出去玩了。 萧洛兰回到明心堂准备休息一会,就见李繁李大夫来了。 她温声道:“李大夫请坐,谢郎君那如何了?” 李繁放下医箱:“不过是稍感风寒,喝几副药就好了,我给娘子您调理一下,过年这段时日我都疏懒了,娘子快去内间软榻躺下。” 萧洛兰脸色微红。 李繁比主母自若多了,但每次看主母羞窘的样子还是笑意漫上心头:“我新调了一款芙蓉花露,娘子可以试一下。” 李繁坐在主母身边,花露精油芬芳,专心给主母按摩,萧洛兰想起一事,轻声问道:“繁娘,你的凉药是怎么弄的?” 李繁大大方方的说道:“都是一些寒性草药,只要不是常年累月的用,对身体强健之人短时间是无害的,而且凉药每次剂量我都是斟酌制作,不会对节度使大人身体造成伤害,若想断了也可,日后用温补的药方补补就好。” 萧洛兰黛眉微蹙,想着以后周宗主还是节制点好。 李繁道:“夫妻之间的敦伦之乐是天理之事,娘子和节度使大人身体康健,恩爱非常,其实顺其自然也好。” 萧洛兰却摇了摇头。 李繁见此便不再多说。 等李大夫走后,萧洛兰脑海中总是浮现李大夫的话,她想了想,让厨房做了温补的汤,自己带着食盒去了得砚书斋,发现书斋没人。 萧洛兰在桌上放下食盒,正想离去的时候,忽然发现书桌最上面的一张信平叠铺展开来,拓跋,回燚几字映入眼帘。 萧洛兰手顿了顿,心里虽有些好奇,但也知道这是别人写信给周宗主的,不应该贸然看。 一转身就碰到了身后的周宗主。 “周郎,你怎么不出声?”萧洛兰被吓了一跳。 周绪抬起夫人的下巴就亲了一口,笑道:“我见庭院梅花开的正好,就想折一支给夫人。”说罢,他从身后拿出一支红梅,红梅细枝被男人的手捋了几遍,虽有曲折倒也光滑。 周绪将梅花插在夫人云鬓上。 萧洛兰摸了摸梅花花簪,道:“天气冷了,我给你送了汤。” 周绪坐在书桌后面高椅上,牵着夫人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自己习惯性的揽着夫人的腰,三两口就把夫人送的汤喝了。 萧洛兰将碗放到食盒里,正想离开的时候,腰肢一紧。 “施老将军来信了,夫人和我一起看。”周绪将那张纸拿起来,让夫人和他一起看。 萧洛兰便抬眸望去,施老将军是个干实务练的,用词很简洁,不过信上所说之事却一点也不简单,这个冬天尤冷,塞外暴风雪频发,七大部落死亡粗略统计不下十万数之巨,本来就被节度使打趴下的异族部落们再次元气大伤,唯二留下的浑部落可汗与契密可汗已经带着所属部落全部归义幽州,不仅如此,施老将军还收拢了剩余的六大部落的残将,将他们安排在白雅山脉整合成一军队。 想有饭吃,就得为幽州效命,天寒地冻,无衣无食,他们唯一依靠的只有赏他们一口饭吃的施老将军,或者说是节度使大人。 不过天气稍微好点,他们这些不同部落组成的军队就要去杀突厥人,一个突厥人的人头就可获得粮食,rou食,衣服,一整个寒冬下来,这些异族军队看到突厥人就红了眼,无所不用其极的追踪砍杀,居然也消灭了不少突厥残军。 信上又道,等拓跋阿骨,拓跋阿木至回燚城,施老将军会依照将军之命,退让给拓跋阿骨,让拓跋阿骨继续整合训练这批异族军队,他则返回固始郡。 周绪看完以后,将信放下。 萧洛兰不太敢细看那张薄薄的纸:“原来阿木他们去回燚了,怪不得没来拜年。” 周绪闻了闻:“夫人身上擦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