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公开对峙
季蕴楚回头看着站在原地的陆国盛，后者一脸愁容欲言又止地望着他们。 咖啡厅就在楼下，陆呈冶带着她进了店门后才放开她的手腕。 他似乎没有觉得刚才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对，只是问了句，“你要喝什么？” 季蕴楚看他仿佛拿刚才的事跟当空气一样，说道：“陆叔叔还在外面，你刚刚怎么不理他？” “他跟我没有关系。” 陆呈冶继续关心着她要喝什么的问题，“冰美式可以么？” 季蕴楚不是傻子，反应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这对父子之间绝对有问题。 “陆呈冶。” 知道她有话要问，陆呈冶先道：“我们先点单，后面人还有人排队。” 经他一提醒，季蕴楚意识到自己也不能就在这儿问个不停。 “所以想好要喝什么了吗？” 季蕴楚：“和你一样好了。” 她有太多问题想要问他，印象中，他从来不会这样对待他爸爸。 郑添还给她说过，陆呈冶从小向往的就是做他爸那样的人，可以说陆国盛是陆呈冶人生中的第一个榜样。 现在他们父子之间明显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冰，比陌生人还陌生人。 买完单后陆呈冶找到季蕴楚坐在她对面，透过玻璃窗还能看到陆国盛朝他们这边张望着。 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过来。 季蕴楚收回目光，偷摸巡视了下陆呈冶的表情，思索片刻后开口，“你和陆叔叔之间怎么了？” 陆呈冶看着她，语气淡然，说出的话很坦白，“他有了新家庭，我们已经没有关系，就是这么简单。” “你是因为陆叔叔组成了新家庭才和他这样的吗？” 季蕴楚记得，他是高考完后彻底搬去的京州，那个时候他说为了能多陪陪爷爷奶奶。 陆呈冶的母亲在他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一直照顾他的是他的爷爷奶奶，他爸在他初中的时候就弃政从商，和他叔叔合伙做生意，大多时间都在京州。 后来甚至把家也搬去了京州，但郑添说陆呈冶不想离开淮江，直到他奶奶生病后架不住老人央求，他才住进了京州的家。 陆呈冶家中的事，季蕴楚了解的只有这么多，按理来说父子之间再怎么样也不会发展成仇人的模样。 陆呈冶很难得地笑了下，“连你也这么认为么？” 他的声音中似乎有点失落。 季蕴楚连忙解释，“不是的，我只是猜测而已，毕竟之前我见你和叔叔之间没有这样过。” “没事，你这样想也很正常，有了新家庭大家可能都会想到有的父母会厚此薄彼，优待新的，苛待旧的。” “可我觉得陆叔叔不会是那样的人，之前学校大会，他因为你作为家长代表上台发言的时候那么自豪，你们之间应该就是有什么误会。” “不是误会。” 陆呈冶把服务员端过来的咖啡递给她，“算了，不说他了，明天蒋劭出院，需要我过去帮忙么？” “不用了，有徐畅在，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季蕴楚还是心软，眼睛瞄了瞄外面的陆国盛，意外地她看见了匆匆赶来的俞浈言。 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 “是俞小姐。” 陆呈冶扫了一眼外面，陆国盛正在和俞浈言说着什么，两人都往咖啡厅的位置看。 没一会俞浈言就往这边走了过来。 本来两个地方就距离不远，俞浈言到的时候季蕴楚起身打了下招呼。 奇怪的是身为男朋友的陆呈冶却一动不动，两人像是吵了架一样。 不过陆呈冶最后还是秉持着协议精神，对俞浈言道：“你来要是替他说话的，那就不用开口了。” 俞浈言瞥了眼季蕴楚，尴尬笑了下坐在陆呈冶旁边的椅子上，劝解他，“叔叔他从京州赶来你总不能不见他，他好歹是你的父亲。” 陆呈冶喝了一口咖啡，没有说话。 俞浈言继续道：“而且这是在公司楼下，被员工看到影响也不好，陆叔叔年纪大了，你也不能让他在哪儿一直等着。” “呈冶，”俞浈言伸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你就听我这一次，好吗？” 陆呈冶悄无声息地抬眸看向对面的季蕴楚。 一时间，季蕴楚觉得自己这个外人是不是该走才合适，老是听到人家的家事也不太好。 “他要来这是他的事，谁看见和我都没关系，我知道他是为了房子的事来的，既然你替他说话，那就麻烦你告诉他，房子是写在我妈名下的，陆一炀除了滚出去没有其他商量的余地。” 从认识陆呈冶开始，季蕴楚并没有见他这样凌厉说过话，虽然他表面并不愤怒，可以说的上是非常平静，但是从言语中足以见他和家庭关系之间的恶劣。 “呈冶。” 俞浈言似乎还是想劝他。 陆呈冶却对季蕴楚道：“今天可能说不了工作上的事了，我送你回去。” 季蕴楚连连摆手，“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你们先忙你们的事，我先走了。” 她笑着说完再见，一溜烟就跑得没影儿。 在她身后，陆呈冶的视线等她出门后才收回。 这样微小的举动被坐在他身边的俞浈言看进眼里。 后者只是没说话。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踏上回家地铁的季蕴楚接到徐畅的电话，告诉她蒋劭已经提前出院了。 还说他们已经在回家了。 季蕴楚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没办法，只能调转方向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她发现孙诺也在，自从蒋劭那晚住院后，季蕴楚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她。 徐畅说是孙诺帮忙办的出院手续，蒋劭不想麻烦人，硬要请人吃饭表示感谢。 季蕴楚也觉得不能就这么让同班同学帮完忙就算了，来不及跟蒋劭算账，等她回到家他们几个人坐了一会儿，孙诺被季蕴楚领着参观了下房子。 整间房就三个房间，参观用不了多久，大多时间他们都在聊天。 眼看到了晚上饭点，季蕴楚就商量着大家一起出去吃饭。 孙诺却道：“去外面多麻烦，我们不如就在家里吃算了。” 因为蒋劭这几天都在公司，季蕴楚大多时间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医院，家里的冰箱没有新买的菜。 “但家里没有什么吃的，而且怎么能让你就在家里吃吃算了。”季蕴楚道。 蒋劭也说：“是啊，这太不正式，还是出去吃吧。” 即便他们两个人这么说，孙诺却是一点都不在意。 “就在家里吃吧，我还没有唱过蕴楚做的饭呢，外面的饭菜也没什么好吃的，基本都一个口味。” 见她这么强烈要求，季蕴楚也不再坚持，说是要出去买菜，还问孙诺喜欢吃什么。 蒋劭二话不说就要跟她一起去，季蕴楚根本拗不过，就懒得说。 离小区大概十分钟的路程就有一个很大的生鲜市场，里面基本什么都能买到。 季蕴楚经常在这里买菜，市场里的阿姨叔叔们对她已经非常脸熟。 她和蒋劭在人看起来显然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季蕴楚挑菜，蒋劭就跟在后面提袋子。 等两人买的差不多，季蕴楚马上走到市场门口的位置，居然看见了陆呈冶。 她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确实是陆呈冶。 作为“男友”的蒋劭一手提着菜一手插在口袋，对陆呈冶的到来他并不是特别高兴。 同为男人，他能感觉到陆呈冶对季蕴楚有其他心思。 西装革履的陆呈冶出现在生鲜市场看起来有那么点格格不入，他走到季蕴楚面前，将她遗落的u盘递给她，“你下午忘在咖啡馆了。” 说起来也是巧，上次是他来取他的u盘，这次轮到他送。 从回家到现在的季蕴楚这才发现自己的u盘忘了拿，那里面存的是霍倩给她的一些参考资料，包括她自己的东西。 “谢谢，麻烦你还要专门送来。”季蕴楚接过u盘装在口袋。 本来她还想问陆国盛的事，但碍于蒋劭在场就没开口。 看见一旁的蒋劭，陆呈冶开口：“恭喜你，出院了。” 很生疏的客套。 蒋劭：“谢谢。” 气氛有点不尴不尬，季蕴楚看了看这两人，不由得开口，“你吃饭了吗，我们准备做饭，要不要一起吃顿便饭。” 瞅见蒋劭手上那一堆东西，能不知道他们是要买菜做饭吗。 不过陆呈冶也没客气，“那就打扰你们了。” 他对蒋劭说：“要不要我帮忙提点东西？” 蒋劭：“那怎么行，你是客人，我来就好。” 一句话，主次分明。 三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陆呈冶表面看不出来，他其实很喜欢这一刻。 毕竟，他离开她的生活已经太久了。 快到楼下，蒋劭让季蕴楚先上楼，自己去买些喝的，还拉上了陆呈冶一起。 陆呈冶欣然应允。 东西并不重，季蕴楚就先上了楼。 两个才见过三次面的大男人一起去买喝的，这是他们俩都没想到的事。 陆呈冶直接挑明道：“你想说什么，或者你想问我什么。” 蒋劭双手插在口袋，也不扭捏，“行啊，挺直爽，我喜欢。” “那我就直说了。” “你喜欢蕴楚吧。” 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陈述。 陆呈冶没有避讳，“你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