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酒成出售
七月下旬正是农忙季节，家家户户都是全家出动下地割水稻，陆呈文家也不例外。陆阿嬷舍不得大孙子在太阳底下暴晒，每过一个时辰都要催促着他去树底下歇一会。 树底下，文质彬彬的秀才郎一身麻布短打，英俊白皙的面庞满是汗水，只见他好像有什么烦心事，一直蹙着眉头不太开心的样子。一些双儿故意从他旁边路过，都没能引起他的注意力。 陆呈文最近很忧愁，上次顾水大声和陆瘸子辩驳之后，每次碰了面都躲着他。连他去送做喜服的红布和彩礼，顾水都没怎么和他说话，他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出来顾水为啥不理他了。 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成功和客来酒楼搭上了线吧，每隔两天就去镇上送一次蔬菜，刘家三十斤、酒楼五十斤，后院的菜地也开垦了，有灵泉水浇灌的菜地两天就能长出一批翠嫩的青菜。两天就能进项四百八十文钱，这一个多月陆家已经攒下了不少的银子，陆阿嬷和陆爷爷做主把家中的房子都修葺了一遍，陆鸿文的房间也扩大了些，陆阿嬷和大婶姆已经在给他想看合适的双儿了。陆呈文房间也是焕然一新，床榻、衣柜、桌椅都新打了，其实他是想和家人稍微隔开一点的，成亲以后年轻人总得有点性生活，他还没厚脸皮到全家人来旁听。可是条件才刚刚好些，造新房子的费用也有点高，只能退而求其次把房子的墙壁加厚刷了一下。 “哥，你看，顾水嫂子！”陆鸿文大叫一声，把还在思考的陆呈文惊醒了，顾水确实在那边的田埂上休息，陆呈文连忙拿着装水的竹筒跑了过去，顾水看见他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准备起身，“顾水，你站住！”陆呈文赶紧拽住了人的胳膊，“你干嘛躲着我啊！” 顾水听男人有些委屈的话忍不住想笑，“我哪里有躲着你，成亲之前，咱们不能见面的。”听到这话儿陆呈文才放松下来:“真的吗，你可别骗我。”好像有些地方成亲前一阵子是不让见面的，这下可闹了个大乌龙。 “喜服你做好了吗？晚上我去取。”陆呈文把竹筒递给他，示意他喝点水，顾水一下子羞红了脸，这人上次来送喜布还堵着自己不让走，这次还要晚上来取喜服，“我叫我阿姆送去，你别来取了。”说完瞪了陆呈文一眼就走了。在田里干活儿的乡亲们见了这情况，都免不了打趣儿几句，“秀才公，啥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就是就是，看你两好的，一会不见就难受似的，赶紧成亲吧。” 陆呈文也不恼，笑着道:“快了快了，大家都赏脸来喝一杯水酒。” 晚上，陆呈文终于打开了那一大坛子杨梅酒，经过一个多月的发酵，烧酒已经变成了杨梅的红色还飘着浓郁的杨梅香气，“啧啧啧，这酒香啊，文娃儿，给爷倒一杯尝尝。”陆爷爷平时也就爱喝点小酒，闻着这个酒香，肚子里的馋虫也不安分起来。“给每个人都倒一小杯尝尝，阿嬷，你来尝尝！”陆呈文说罢拿出小酒杯给每人都倒了一些，陆阿嬷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双儿，刚好可以品一品这酒如何。 “阿文，这酒真好喝，有酒味儿又甜丝丝的，没烧酒那么辣口！”陆阿嬷喝了以后觉得十分的不错，那些大户人家的双儿就喜欢这个调调的。“那就好，明天我去周掌柜那问问他收不收，应该可以谈个好价钱。”陆呈文美滋滋的又把盖子封好，家里又多了一个进项，陆家人都挺高兴的。再过七八天就是要办婚事了，陆阿嬷决定cao持几桌像样的席面，请村里人都来热闹热闹，于是决定明日和陆呈文一起去镇上，采买一些rou菜米面。 桐花镇还是和往日一样的热闹，今日正好是三天一次的大集，许多周边的村民都把自家的一些农副产品送来售卖，陆阿嬷早就盘算好了，准备摆六桌席面，每桌六个菜，刚刚才和rou铺的老板商议订了十斤的猪rou和八斤猪骨。鸡蛋和豆腐早就在村里的人家里订了，蔬菜自个儿家就有。如今的日子，有rou有蛋的席面已经是顶好的了。 “咦，陆家小子，今儿也不是送菜的日子，来赶集了？”周掌柜正一手算盘打的啪啪响，看见陆呈文被小二引进来有些吃惊，“嘿嘿，周大哥，我有个好东西给你瞧瞧！”陆呈文自信的拍了拍怀中的竹篓，周掌柜十分好奇他又带了什么新鲜玩意，连忙让引着人到二楼雅间。 陆呈文掏出一个普通的酒罐子放在桌儿上，“这不就是烧酒吗？有什么稀奇的？”周掌柜不解的问，“诶～别急别急。”说完打开罐子往旁边的空水杯里倒了一杯子杨梅酒，白瓷杯里浸着红红的液体，酒香混合着杨梅的清香扑鼻而来，“你来尝尝。” 陆呈文话音刚落，周掌柜就迫不及待的端起杯子浅浅嘬了一口，既而瞪大了眼睛，这酒水自己从未喝过，最起码这桐花县城里都没有。没有烧酒那么烈口，又多了果子香味，入口有些甜却又能尝出酒味。“文小子，这是啥？” “这啊，是我亲手酿的杨梅酒，如何？”陆呈文又夸大其词的说这个是祖传秘方，十分的稀有。 确实很稀有，杨梅冰糖烧酒都是平常的东西，但是这加了灵泉水后口感不能以常物而论。 “周大哥，我也不和你打哑迷了，大户人家的双儿都是喝不惯那烧酒，如今有了这种好喝的杨梅酒，难道你还怕没有市场吗？这一小罐我送你喝着，如若想要合作，你随时来陆家村找我。”陆呈文也不怕掌柜的不答应，只要是商人就能看出这酒的潜在价值。 更何况他今儿带了两罐子，另一罐已经送给那位刘管事了，不出意外的话刘家应该也会订一批杨梅酒。 “小子，你这个怎么卖？”周掌柜连忙问道，“这个酒我家也不多了，还有十斤左右，二两银子一斤。”陆呈文道，二两银子对于周掌柜这种人来说自然不算多，他能在桐花镇开最大的酒楼，也是有些背景和人脉的，他再扭头卖给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家可不止这几两银子。“价格也不算贵，不过，我有个要求，你这酒只能供给我这一家酒楼，包括蔬菜也是！”周掌柜这样打算陆呈文也可以理解，如果他给每家酒楼都提供那这酒就没什么特色，“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会提供给镇上的商户人家的采买。”陆呈文把刘家在自己这里采买的事告诉了周掌柜，周掌柜也答应了，陆呈文说主要还是提供给自己的酒楼，对采买的人家限量提供。两人又商议了一会，决定拟下两份字据互相签字作凭证，周掌柜还交了十两银子定金，先买五斤来试试水，派了一名跑堂的随陆呈文去陆家村取酒。 陆呈文刚把跑堂的小三子送走，忽然听见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车马声响。“陆秀才，有大贵人找你咧！”几个村名叫叫嚷嚷道，原来是刘家的马车来到了陆家村，已经停在陆呈文家院子外面了。“刘大哥，你怎么来了？” “文小子，你送我的那个酒，还有没有卖？”刘管事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今日他得了一小罐酒自然也进献给了主人家，主家的老太太也是有些背景的人物，只因这些年一直胃口不大好导致体弱，自从吃了陆家提供的蔬菜胃口比以前多好了，人也精神了不少，今日中午喝了一杯这温着的杨梅酒也爱的不行，主家这才着急忙慌的派他出来采买。 “只剩下五斤了刘大哥，这次我只弄了十斤，下一批要等半个多月了。”陆呈文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刘急急忙忙的打断:“你赶紧全部卖给我，我再预订二十斤。”手中还递过来一只荷包，里头装了三十两雪花白银。“刘大哥不用这么多，二两银子一斤。”陆呈文赶紧推脱道，刘家的下人自带了一个白瓷大缸，已经开始动手打酒了。 “就当是定金，文小子，这下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主家想要的东西自己这个管事买不到，那不就是无能吗？那时候自己管事之位保不保得住都很难说。 周围的村民本来只是想见见大户人家的马车长啥样，却看到这陆秀才轻轻松松的挣了三十两银子，普通农家一两银子都能抵半年的开销了啊！ 陆呈文来到这儿已经有两个月了，目前来说这边的民风还算是纯朴，可越是这种穷地方，有一家富裕了，就会有些人心里不平衡见不得你家过的好。 “阿水，你可算是享福了，陆秀才长的俊俏又会挣银子，一天十几两的进项呢！”“就是就是，你可真有福气呀！” 顾水和往常一样来河边洗衣服，平时都不怎么搭理他的中年双儿们酸溜溜的说着他有福气，顾水照旧沉默不语的干自己的活儿，也有几个年轻的双儿对着他评头论足，一会说他粗的像个汉子，一会说他长的不够柔美能伺候好自家相公吗？ 顾水又委屈有憋闷，但是他也不知该怨谁，只好用木锤把衣服敲得啪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