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结婚,总是要互相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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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雅晖对这件事接受得异常地快。他给蒋少野盛好了汤,便双眼发亮地凑近来,发出了长辈三连问:“是谁?哪里人?做什么工作的?” “呃……”蒋少野硬着头皮回话,“就是我中学的那个第一名林改,你还记得吧?是个omega,现在在罗城大学搞科研,研究信息素……抑制剂什么的。” 樊阿姨插了句嘴:“哦哟,怪不得买个补品都那么懂。” 佟雅晖听了,却有些疑虑:“他条件很好吧?我记得,他当年是不是考了个状元……” “嗯,考去北京了,后来开了个公司,又去美国读博。”蒋少野摆出一副“不过尔尔”的样子,“家里还行吧,过去住阳辉路,也没我们家当年好。” 佟雅晖说:“那我们家现在也……他知不知道我们家什么情况?” “知道。” 佟雅晖被这简简单单两个字噎住了。 “嗐,佟先生不要多想。”樊阿姨说,“我看少野多奋斗几年,不也就出头了嘛。也不比人家差。” 感觉到蒋少野并不想多说,佟雅晖慢慢地也不再多嘴。只是在这顿午饭吃完,樊阿姨去洗碗的时候,他隔着餐桌,还是犹犹豫豫地多问了一句:“你……你的omega,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蒋少野顿住。 为了发散掉佟雅晖失调的信息素,这老房子四面都开着窗,蝉鸣声一阵热似一阵,但仍有茉莉花的香气不时沁入心脾。他的父亲和林改,竟好像是两个极端。 “是牛奶味的。”片刻,他哑声回答。 佟雅晖微微皱了眉,他小心翼翼地说:“可是……可是我没有闻到……” 蒋少野瞥了他一眼,“你这么着急要孙子啊。” “不是,”佟雅晖立刻红了脸,“我是担心你们。” 蒋少野又想抽烟了。 他总是在一些无计可施的时刻,想要掏出烟盒来逃遁。 “你们才刚结婚,”佟雅晖轻声细语,“有什么问题,都好好谈一谈,认真解决就好了。” 蒋少野笑笑,“可能没那么容易。” 佟雅晖一怔,“为什么?” 还是被逼出来了啊。小爸爸总是温温柔柔的,但好像在他面前,自己却总忍不住要吐露更多。 “他以前结过一次婚,腺体坏了。”蒋少野说着,停顿一会,又补充:“他前夫害的。” 佟雅晖惊讶地“啊”了一声,眼神里顿时浮上些不忍,“那他怎么过日子?” “就是没有信息素呗,日子不还是照样过。” 佟雅晖不再问了。他好像也开始发愁,秀气的眉毛都拧到了一起,蒋少野反而想笑:“你这就开始心疼他了?都不心疼心疼我?” 佟雅晖却轻声说:“你不心疼他吗?” 蒋少野不说话了。 佟雅晖很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硬撑着的脸皮,一旦被戳破就只会沉默。他叹口气,教诲:“结婚,总是要互相心疼的。” 蒋少野只“嗯”了一声,还梗着脖子。 佟雅晖早看穿他了,便微微地笑。站起身来,“去客厅坐坐?” “不了,下午还要去趟酒厂。”蒋少野硬邦邦地拒绝,“你……你要多休息,别太劳动了。” “好。”佟雅晖也不多留,“下次带你的omega一起来吧。” “……只要他肯来。”蒋少野闷闷地说。 佟雅晖好笑,又去了趟卧室,出来时,蒋少野已经在穿鞋。 佟雅晖走到蒋少野面前,又转头看了一眼厨房里忙碌的樊阿姨,压低声音说:“最近我和你樊阿姨去街道做志愿者,拿了点慰问金,你收下。”便把红包往他衣兜里塞。 蒋少野吓了一跳,当即推拒:“不是,都说了你不要出门,万一出点什么事情——” “不出门我都要闷死啦!”佟雅晖却蓦地疾言厉色,“你收不收,你不收我就——” 茉莉花的香气突然浓郁起来,毫无攻击性,却熏得蒋少野晕头转向。 苦rou计,这竟然是他小爸爸藏箱底的招数。 “行了行了,你不要激动!医生都说了,你不能这样发散信息素……”蒋少野揉了揉鼻子,无可奈何地敞开衣襟,任佟雅晖把红包塞了进去。 “钱不多,你不要介意。”佟雅晖立刻又变回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酒吧的租金已经交了吧?我总怕你手头活钱不够用。” 蒋少野握住了他的手。 在短暂的相对沉默里,蒋少野垂下眼,凝视那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手。有很多、很多的酸楚,当与林改在一处时明明都压抑得很好的,却在这一刻几乎将他淹没。 他真的能做好吗?像樊阿姨说的,只要奋斗,他就可以战胜这世上所有的无可奈何吗? * 临月末时,林改的美国东家把他师弟尹凡派了过来,林改接了个机,便听着尹凡唠叨了一路: “你看清楚合同,不要报销制,研究生经费也不是你垫,让学校拨款。还有实验室的名字,我们所要写在前面,罗城写在后面。……”尹凡明明是个大咧咧的富二代ABC,据说一下飞机就在罗城订了一台保时捷代步,偏偏嘴还特别碎,成日里cao心这cao心那的。 “知道了知道了,把你办公室放在财务科隔壁行不行。” 林改笑他。 新实验室开张,生物工程学院有不少研究生提出助研申请,他面试几轮后,选了三个最聪明的纳入麾下,其中就包括了楚棋。在看学生简历时他才发现,原来楚棋是个很少见的女性alpha。 她思维活跃,性格大条,但在科研上作风强悍,是最刻苦的一个,和她哥哥楚琴还真不太一样。 放下学生简历,林改正准备去实验室,却意外收到一条来自父亲的讯息: “最近还好吗?” 林改呆了呆,穿到一半的白大褂还搭在身上,慢吞吞地挪回了办公椅边。罗城大学给了他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尚没来得及搬多少用品进去,几排书柜显得空荡荡的。他垂着头思索半天,一个字一个字回复: “一切都好,在罗大兼任研究员,要牵头建个实验室,做一些有意思的新课题。” 父亲很快回复:“好,有意义的工作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 林改愣愣地看了半天,忽然身子往后倒在椅背上,眼睛有点发酸。 他没有提蒋少野,爸爸也就不提蒋少野。但是自己也说了一切都好,爸爸应该能明白吧? mama大概也会看到这条消息的。 “你mama说,之前逼你相亲的事,要向你道歉,对不起。”爸爸却又说,“她太着急了,又不想你重蹈覆辙。” 林改慢慢地吸一口气,又慢慢地呼出来。 他和爸妈,在过去并没有这样尴尬过,各自仿佛在跳一场小心翼翼的舞蹈。他们家一直是个慈父严母、其乐融融的小康之家。也许是从……从他离婚以后?不,是从mama到美国来探亲,却发现林改的伤疤以后——一切,就开始不一样了。 后来爸爸对他说,mama很后悔,没有在最开始发现他受伤时就劝他离婚。mama很后悔,自己竟然也像这世上大多数人一样,以为alpha对omega的腺体咬重一点不是什么大事,甚至劝林改忍耐。 他还记得mama的眼泪。mama一直那么厉害,那么好强要面子,可是当他从手术室被推出来,mama就开始流泪。 当林改住院恢复期间,不懂英文的mama记了一笔记本的单词,“打针”、“吃药”、“上厕所”、“洗澡”、“缴费”、“换床”……而江应权却只来看过他几次,拿出住院费就走了。 那时候是爸爸去交涉的。mama一个人躲在洗手间里不见江应权,林改听见她在哭。 是那一刻的mama让他下定决心提出离婚。 林改揉了揉眉心,把白大褂穿好,准备进实验室去看看尹凡的课题怎样了。如果一切顺利,他想抽些人手出来,去做他想做的新课题。 可是他走出几步,又停下,重新拿出了手机,点开和父亲的聊天。 为什么每次想到mama,每次生出眷恋的同时,也会生出满肚子的抱怨?像个不知好歹的熊孩子,忍不住想对着爸爸的聊天框多说几句。他长大了,他是自由的,他做什么决定都由自己负责任。 他用力按了下屏幕,深呼吸,终于也只是回复:“我已经结婚了。” 父亲没有再说话。 林改与蒋少野双方的忙碌一直持续到月底,周礼则给蒋少野和林改各发了一份官样请柬,说是他家小宝下个月满周岁了,请“贤伉俪”同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