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可以继续亲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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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少野的眸光猝然一深,他伸手扣住林改的下巴,迫使林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凌晨三点半,筋疲力尽的深夜,只有一盏灯,映出的眼前人,是他青梅竹马的omega。他在高中刚毕业的那一阵时常会梦见林改,有时候是视觉上的“梦见”,有时候是嗅觉上的“梦见”——是渐渐消散的牛奶味的信息素。 他留不住他。 他低下头靠近林改脆弱的脖颈,无声地嗅闻,像野兽在嗅闻着爪下的猎物。林改似乎是想动一动,但又不敢,于是只剩了发抖。林改吃了快一桶的牛奶糖,明明呼吸间都是甜腻腻的,可是当蒋少野真的去闻,一切却又缥缈得无法捉摸。那一点虚幻的气息毕竟不是信息素,是不可能与他结合的。 他好像是直到此刻才终于确认,那个牛奶味的林改,已经不在了。 他咬住后槽牙,手指慢慢地用了力,他想要追踪那一股即将消散的奶味,最终却只能难以忍受地舔上林改的脸颊。 林改骤然间紧张得忘了呼吸。 蒋少野的嘴唇移动到了林改的唇边。眼底没有笑意,声音也变形成冷酷的:“让我进来啊,好不好?” 林改慌张地挣了一下,可是他反应慢,尚没想好怎么驳斥,一张口却立刻被趁机而入。蒋少野毫不犹豫地抢占他齿关,软滑的舌头一瞬间便侵占了他的呼吸,又逗出林改的舌头反复地含吮。 林改头晕目眩,小马扎也要往后倒,连忙伸手抓住蒋少野的衣角。蒋少野却就势将腿顶进他的双腿之间,跪在地上一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却牵住他的手,胆大包天地引着他从自己的T恤下摆里摸了进去。 蒋少野又在领着他做一些他不敢想象的坏事。林改的手guntang,创可贴在蒋少野的腹肌上摩擦,有轻微的痒。蒋少野欺身吻得越来越激烈,舌头在林改的齿关中席卷出羞耻的水声,如疾风骤雨般反复掠擦他的上颚,好像要将那牛奶糖的最后一丝甜味也搜刮掉。 “林改。”蒋少野在他的呼吸中呼吸,喘息声越来越重,“你摸一摸我,林改。” 林改的手指蜷了蜷,却即刻被蒋少野抓得更紧,像按着一块烙铁,就按在他T恤里面赤裸的胸膛上。Alpha的胸肌在有力地张弛,衣服都被撩起,他的手指甚至还触碰到了那一枚小小的玉观音。 扑通,扑通,扑通。蒋少野的心跳得好快,有汗水从他的指缝滑落。林改甚至担心自己要把手纹都烙在蒋少野的胸口。狭窄的空间,闷热的空气,alpha信息素节节攀升,但林改却奇异地没有感到不适,他意识到蒋少野仍在拼命地控制着信息素的释放。 蒋少野凝视着他,那一双眼睛那么明亮。他给林改留足了反应的时间,他如豹子一般观察着林改的下一步表情。 可林改还是不知该如何反应。 其实,是怕的,但他不敢说。 他能感受到蒋少野很想要他,他们结婚了,他已经给不了蒋少野omega信息素,这一点亲密他就更不应该抗拒。他今晚卸了信息素探测仪,揭掉了抑制贴,吃了满肚子的牛奶糖,他原本也是想给蒋少野一个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江应权以前总说他笨。说他一个看似什么都懂的科学家,到了床上却什么都不懂,最叫人扫兴。江应权总是要把他的腺体咬出血,才能看到他些许不一样的状态。 和蒋少野的上一次拥抱是什么时候?是高一的体育器材室里吗?还是毕业旅行的大巴车上…… 太久了,他已经全然忘了,被蒋少野抱住,是这样的感觉。 蒋少野忽然品到了一滴咸咸涩涩的泪水。 蒋少野稍稍放开他一些,发现林改竟已经哭花了脸——那眼底的星星都碎掉,碎在了泪水里。 蒋少野眼神微沉,拇指轻轻揩过他眼睫下方,“……怕我?” 林改惶惑极了,连忙摇头:“没有。” 可蒋少野还是渐渐地停下了动作。虽然他的双眸灼亮,喘息粗重,手仍然扣着林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传递着激烈的心跳。 可他还是渐渐地停下了动作。 他静了一下,“你没有信息素。”只是陈述,重复一个已知的事实。 牛奶糖的味道再浓,也不会始终持续。满室氤氲的是滴着水的竹香,是蒋少野即将失控的证明,可是林改看上去,还是那么清清冷冷,不为所动。 林改好像被刺了一下,下意识缩回手,“我……” 蒋少野释放了这么多信息素,林改却毫无反应,就连眼神里也只有迷惘和恐惧。 没有动情。 蒋少野甚至猜测,今晚这一切都是林改计算好的。林改想让他舒服,想让他满意,但林改自己却根本体会不到蒋少野方才体会到的心动神摇。 “是我,”蒋少野哑声说,“亲得你难受了?” 林改又摇头,抬手擦去眼泪,“不难受,就是……就是憋住了。”说得有几分赧然。 蒋少野抵着他的额头,轻轻地、无奈地笑。满屋子都是寂寞的青竹香。这都没有达到95%吗? 如果自己方才真的失控了该多好。他想。可是,为什么自己也冷静下来了呢? 林改仍旧抓着他的衣襟不放。蒋少野低身,动作轻柔地抱住了林改,“是不是很累了?我们先去床上。” 林改慢慢地将手搭上他宽阔的肩膀。蒋少野深呼吸一口气,夸张地“啊哟”一声,将林改打横抱起,先运到了卧室大床上去。 卧室里尚没有开灯,黑暗中,全是青竹的香气。林改靠上蒋少野的枕头,重心放松,便睁大眼睛去寻找蒋少野的影子。 蒋少野侧身半躺下,似与他近在咫尺,有力的手握着他的腰,下巴轻轻擦过他的脸,“去洗漱吗?”他问。 林改轻声说:“洗过了。” 蒋少野的手慢慢滑下他的腰,若含暗示地往后抚摸,双眸一眨也不眨地盯紧林改的反应:“都洗过了?” 周遭的静谧与黑暗很快让林改放下了心防,他下意识地抓住蒋少野的手,却迟钝地没有听懂蒋少野在问什么。“我刷牙了。”他回答。 他望了半天,蒋少野却不再有下一步动作,他复有些慌张,“蒋少野,你……你是不是……” 他听见蒋少野叹了口气。 很轻、很轻的一口气,如果不是这深夜太安静,他原不可能听见。然而听见了,他全身便僵住。 他是不是,又搞砸了? 他也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掉眼泪。想必真的只是憋住了而已,他太笨了,他连接吻都不会。 他拉起被子,想要遮住自己的脸。乘着窗外递进的夜色,蒋少野看见他眼中亮晶晶的,一时不能分辨是不是刚才的残泪。 蒋少野心中滞涩,伸手去揉他的头发,动作却也滞涩下来。他试图解释:“你不用管我——” “蒋少野。”林改却拉他的衣服,忍着声线说道,“可以……可以继续亲嘴吗?” 蒋少野的手停顿住。 林改想,不会吧,难道就连这一句,也是得寸进尺吗? 他越来越困,也越来越沮丧。他快要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了,蒋少野却又将他捞了出来。 “你热不热啊。”蒋少野说着,便吻住了他。 Alpha温热的双唇在林改的嘴唇上研磨,这一次,温柔不逾矩。这样的亲法让林改觉得新奇,渐渐地又像猎场里的兔子般放松了警惕,甚至小心地伸出舌头,往蒋少野唇上舔了一下。 蒋少野笑出声,“呆子。” 林改宽了心了,嘴上便恢复了灵活,“你才是呆子。” “你才是。” “反弹。” “再反弹。” “再再反弹。” …… 空调风轻轻地吹过,蒋少野亲到最后,林改已经迷糊,大约是真的要睡着了,已想不起“反弹”前面有多少个“再”字,脑袋一顿,便窝进了蒋少野的胸膛。 蒋少野舔了舔唇。牛奶味已经消散尽,现在萦纡在他唇齿间的是牙膏的薄荷味。 “呆子,谁让你刷牙的,啊?”他对着怀里的小脑袋自言自语,“这不是串了味道了吗?我要牛奶味的林改,在哪里啊?” 蒋少野莫名其妙被自己的设问激出了几分火气。我十年前的那个牛奶味的林改,动不动就信息素紊乱,却会自投罗网地跑到我身边要我帮他打掩护。那个林改在哪里? 他为什么回不来? 林改突然从他怀里挣出去,自顾自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幼稚。”声音很小,像是在做梦。 蒋少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