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蒋少野,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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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少野将湿漉漉的林改放在沙发上,打开休息间的电扇,一边翻找出好几条宽大的浴巾。林改的牛仔裤已经被水浸得不能穿,蒋少野费了很大力气将它剥掉,又立刻拿浴巾给他盖上擦拭。 “你出去!”林改的声音如同即将断开的电流,他的胸膛不断地起伏着,从脖颈往上都红透,无措地拿浴巾裹住。可是他怒斥蒋少野的语气还是那么足,像炸开的小刺猬。 蒋少野很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林改这一身湿淋淋的,自己若出去了,谁来照顾他?只有努力收敛住自己的信息素,刚刚吃下的胶囊似乎在此时终于开始发挥效用,逼令他渐渐地冷静下来。 “对不起。”他抓了抓头发,信息素发散过度让他也有些焦躁。 林改拢紧浴巾,过了很久,才摇摇头,丧气地说:“是我对不起,是我一直乱七八糟的。” 这个形容词让蒋少野眼皮跳了一下。 林改在十年前不是这样的,这样容易屈服。 林改在十年前,明明是那么张牙舞爪、自得自满,所有的考试都是第一名,连一声商量都不打就会让老师给自己换座位。 这一切——蒋少野意识到——这一切变化,或许都是因为林改那一场失败的婚姻。 他咬住了牙,来回走了两步,“店里只有这张沙发可以睡,出去倒是有宾馆……” 林改躺在沙发上,声音像还在滴着水,“这样子怎么出去,就睡沙发吧。” “好。”蒋少野无计可施地应下,拿浴巾将林改团团包裹好,“那我也去冲个凉,你先休息。” 林改抬手遮住眼睛,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 蒋少野猜测他该困了,把休息间的顶灯关掉,只留下墙上一盏小夜灯。自己轻手轻脚地去淋浴间冲了个快澡,刷牙洗脸,又把两人的衣服都扔进洗衣机。 洗衣机开始运作的动静也没有让沙发上的林改动弹一下。 那张长沙发已很旧,但胜在柔软且宽敞,铺了凉席,蒋少野经常在这里过夜。深夜的地下室不算很热,电扇低频地转动着,呼呼地,将林改身上的浴巾吹出深深浅浅的褶皱。蒋少野又点了一只蚊香,小心摆在沙发侧后方,迂曲的香随着电扇吹出的轻风弥漫开,将信息素的气味缓缓掩埋。 “蒋少野。”沙发上的林改闷闷地开口,“我还没刷牙。” 蒋少野蹲在沙发侧边,转头看他,“你有力气起来吗?” 林改又闷了半天。 “给我一颗糖吧。”他说。 蒋少野觉得好笑。他去酒吧前台拿了几颗清新口腔的薄荷糖回来,给林改剥好了,林改便探头过来咬住。 “你知道这样更容易长蛀牙吗?”蒋少野说,“半夜会有老鼠钻进你的嘴里。” 林改说:“那是你酒吧的问题。” 蒋少野说:“林改,你掩耳盗铃。” 林改说:“我盗什么铃了?” 蒋少野在沙发外侧坐下,林改便将手臂放下来,安静地看着他,好像在等待他一般。 蒋少野发现林改的样子和白天有一点不同,大约是化妆被洗得干干净净,头发又凌乱,下颌便露出了和少年时无异的棱角,显出几分稚嫩的孤高。他好像能闻见那股薄荷味。 林改又说:“我是不是占了你的地方?” 蒋少野嘴角微勾。“是啊,也就占个一公分吧。” 林改却没听出这是句调侃,身子往沙发内侧挤了挤,想给蒋少野多让出一些空间。蒋少野躺了上来,又按住他,宽容地说:“好啦。” 林改没法睡,他仍然是紧绷绷的状态。Alpha已将信息素都收起,他可以呼吸了,可是他却不敢呼吸。 他们不是没有一起睡过觉。高中的时候午休时间很短,他们来不及回家,吃完饭后会在体育器材室的软垫上午睡二十分钟——钥匙是周礼则给的,只要锁上门,别人都进不来。再就是高考结束后的毕业旅行,他们四个人坐过夜的大巴车去乡下,睡在车厢后方的大通铺,他的右边是蒋少野、左边是楚琴,半夜就在那刺鼻的汽油味中,听着车轮轰隆隆、轰隆隆地在自己心脏底下滚过。 但那些经验,和现在都完全不同。 现在的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信息素的撕扯,在浴巾底下是赤条条的,内裤明明湿黏得难受但不敢脱,蒋少野方才也完全避开了那里。林改早已经不是十八岁了,他对于情欲懂得的不多不少,适足以引起不合时宜的恐慌。 他好像又搞砸了。 在多数时候,他其实不希望蒋少野认识到他是一个omega,一个应该区别对待、认真考虑、保持距离的omega。 蒋少野的肩膀很宽,侧身躺下时,半身的阴影便似笼罩着林改。眼睛适应黑暗之后,能看见风扇的扇叶在墙壁上转出朦胧的虚影,蒋少野的碎片或许也藏在那虚影里。 蒋少野忽然朝他靠近过来,温热的气息倾吐在他的抑制贴上,“林改,你在想什么?” 林改惊了一下,眨了眨眼,那墙壁上的虚影便散掉了。“在想我们那年毕业旅行,睡的大通铺。” 蒋少野的语气有些诧异:“怎么往那里想了。” “因为……” 因为正是那次旅行以后,我们就再也不曾联系过了。 “因为很难得啊。”林改轻松地转了下话茬。 蒋少野微微一笑,“是因为很挤吧。” 林改不想让他认为自己嫌弃这里,忙说:“哪有。我觉得地下酒吧也挺好——” “林改,你听。”蒋少野的声音仿佛又朝他的耳朵靠近了一些。 林改微微一怔:“听什么?” 蒋少野抬起手,越过林改的身体,屈指敲了敲沙发后面的墙壁。他说:“你听,有江水流过的声音。” 就在这时,洗衣机快洗完毕,几声嘀嘀之后,便彻底陷入安静。 渺渺的江水忽然扩散开,沿着地底墙砖的纹路,一浪接着一浪,朝这片脆弱的墙壁扑下。林改惊怔住。奇怪,自己方才怎么没有注意到?直到那江涛声温柔地盖过了林改的心跳,将这间地底的斗室都缠绵地环抱。 林改突然很想将这一刻永远留住。有一种仿似大彻大悟的冲动,催促他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蒋少野,”他说,“我们结婚吧。” 扣在他肩膀上的手忽然紧了一下,又松开。 “好啊。” 蒋少野竟很快就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