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炮灰】

    叮的系统音响起，他有些失落地明白，这回是真的结束了。

    其实他还挺遗憾的，本来想在番外结束后，就问问药师能不能出去看看的，他的木心还可以再用三个月的。

    蹲坐在属于他的空白空间内，他问系统，是不是该进下一个世界了。但意外的，眼前出现了个类似的屏幕，回播一些这个世界的片段。

    一个天地看着都是灰蒙蒙的世界里，主角攻虚弱地倚坐在一座雕像脚边。

    那是寂灭之地，被遗弃的远古圣地。

    那里也曾经辉煌一时，充斥着足以成液的灵气，现在却如同牢狱一般，只剩下永远化不开的灰雾，和一片死寂。不生草木，不过飞禽，不行雨露，不养灵物，不论是凡人抑或修真，只要一步踏错，便只能死在那里，就如它现在的名字。

    他想起，最初他就是在寂灭之地跟主角攻搭上关系的，也是在那里，主角攻同时救出了主角受，开启了后续打怪升级，报仇除恶，最后一起站在顶点的故事。

    他以为系统是在帮他复盘，他曾经听别人提起过有这个功能，但他还没有用过，所以他津津有味地看了下去。

    主角攻是被仇家逼进寂灭之地的。很老套的原因，怀璧其罪。

    因为主角攻在师门大比夺冠后，同相熟的师兄弟们饮酒庆祝，不慎透露出，家里世代守护着一把古老的密钥。那繁复的花纹，和只有在月光照射下才流转的光华，教人过目不忘。

    于是，主角攻家藏着那把极有可能是月宫钥匙的消息。在师门内外，被有心人一传十，十传百。

    虽然主角攻家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世家，但举家之力，终究敌不过人心无尽的贪欲。不仅是邪魔外道，就连一些个大家族，也暗中连同师门，对主角攻家进行了暗害。

    先是外出游历的门生弟子陆续失踪，再是离得较远的分家遭到袭击，接着是莫名其妙的苦主上门讨说法，步步试探，最终便是一夜屠杀。自此，除了主角攻以外，再无活口。

    而这些，主角攻也是在进入寂灭之地时，才知道的。那些叫嚣着的反派，秉承着必须话多的原则，把一切交代了个清楚，很好地给了主角报仇的动力。

    他记得，寂灭之地，算是他跟主角攻关系最好的时期了。那时候的他老提不起劲，大多数时间都没有意识，只有在清醒的时候，尽量提醒主角攻收集“关键道具”。

    作者对这段的描写，其实并不是很仔细，起初他也犹豫过是不是该等主角受出场，但迟迟不见剧情推进，只好亲自上场。幸好，等到出去的时候，主角们已经在一起了。

    【主角】

    在寂灭之地无法运转灵力修炼，柘宇便锻炼起了rou体，好在早已辟谷，只要注意休息，就不会饿死在这里。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他听到有人问，“想出去么？”

    他自然是想的，但他现在一无所有，也不知道对方是善是恶，便不作回应。

    “我没有恶意，往西走，一百里。”也许是因为他过于冷淡，再听到那个声音，是四五天之后了。他没有动，在这里，他分辨不出方向。

    “往你的正前方走。”像是知道他的想法，几天后的声音，再次为他指出了方位。于是他去了，去看看这个说话的人，到底是谁。

    但是，等他到了地方，却没有看到任何活物，只有冰冷而巨大的雕像，一座已经破碎到瞧不出面容的人像。他立在人像脚边，只到它的小腿肚。

    他试着攀爬了下这座雕像，但几次都只能到衣摆的位置，因为它太过破碎，一旦太过使劲，便会碎裂，让他无法着力。于是他开始拿石像，磨炼技巧，直到那次声音又一次响起。

    “你怎么开始砸了，出去的路可是在雕像上啊。”如同往常般，说完这句，就没了下文。

    柘宇抬头，仔细打量起藏有出路的雕像。这次他才看清，之前并不是因为雕像太过破碎，才看不清面容，而且没有雕刻出面容。在头部的位置，是完整，没有五官的。而雕像身上的服饰，看着也很是简洁，像是早时斋戒祭祀前后会穿的素服。以及，唯一一枚，坠在腰间，看不出花纹的石刻玉佩。他看了很久，很久。

    “去你左侧八十里的地方吧。”“右侧一百五十里。”“左侧五十里。”……

    声音开始出现得频繁起来，辨识度也高了起来，他发现，声音的来源，就来自于雕像。或许，是这座雕像经历多年，诞生了灵，也可能是早先被封印在其中的灵识，开始苏醒。什么都好，他觉得他都能接受。

    终于有一天，他听到那个声音，柔柔地问他，“你可以带我走么，我会听你话的。”

    而他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