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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六回 方文染醉容辞侠义 蓝久宣yin态避天威

    词云:远天分明去。春宵梦未央。料应无恨事。谁又会情郎。

    却说琰璘、珋璘二人因着萨其度所点,夜里唱得几出,甚是香艳,恰巧台下有位富商看得,心思思了数日,恰巧半月後要设生辰宴,便着人送来请帖定金,欲请两位登门唱一回。

    又云丹景楼之客,向来非富则贵。此人汪姓,京中富商也,好歹一把年纪了,平日风趣随和,却极是惧内。汪夫人听闻要请俩倌儿来府上唱戏,抄起藤条,河东雌狮一吼,把丈夫打得那叫一个抱头鼠窜、满家乱逃。那汪老板挨了一顿家法,哪里还敢?却又心心念念两位美人,且先不退定金,想着甚麽时候找个机会再说,哪知拖拖拉拉个把月,仍不得行。又因早已备好行头乐器,不敢长久放在府上,待过立夏,终是与香娘说定,且先送来丹景楼里,只道改日再来楼中听戏也罢。

    後再拖拉几日,到得四月初一下午,终是送到。久宣楼前与汪府来人打点,竟足有两车物事,忙唤四个小厮与双子来搬。本说窈斋空廓些,要放到寒川那里去,孰料各个木箱又大又重,成对合力才抬得起一个,才搬过东院曲桥,就走不得动。六人歇息片刻,就见久宣寻了过来,见状问之,便道:「罢了,瑜之屋後有间曲室,放到那处就好。若放不下,就将外头那箱琵琶笙箫、搁在瑜之屋里。」

    招弟带头,跳起来连声应好,久宣白他一眼,又指着地上几箱,嘱咐道:「也不知那人何时要来,且看看行头何在,找个架子,皆挂起来罢,免得受潮,发霉起皱。」

    说罢,久宣自顾折回西楼不理,六个小龟奴抬着三个大木箱,直往磬院走去。瑜之正看珅璘投喂了歌,元之屋里小憩,子素倒是在,同银杞饮茶习字。

    瑜之见此阵仗奇怪不已,问了双子才知,便指了指屋後角落处,说道:「那小室从来无人出入,灰尘甚多,还要先打扫了。」招弟听言,留下红哥儿与黄哥儿二人收拾,又嘱咐久宣之言,才领弟弟和另外两个继续搬去。黄哥儿手脚利索,寻来笤帚,一会儿就扫净了灰,红哥儿也已搭好衣架,放入曲室之中。银杞房门大敞,人在屋里,早已分神外望半晌,抄一首词,心不在焉,竟还漏了俩字。

    银杞後知後觉,心道不好,做贼似地看向子素,却见他案边扶额,打起瞌睡来了。只见子素眉头轻皱,不知梦到甚麽,银杞不敢惊扰叫醒,却又忍不住,偷偷朝外瞄了眼,不见有人看来,便搁下笔,欠身凑近子素面庞,柔柔往他脸边亲了一亲。

    好在子素未觉未醒,银杞心底早已住满了他音容,此时趁机端详,痴得挪不开眼,暗自想道:「不知先生於我此等年纪,又是哪般少年郎?那时他尚在姑苏,想必自由自在,如清风华月。」

    正想着,忽见子素轻呼一声、手掌一推,不慎将面前茶杯打翻在案。子素一梦惊醒,就见茶水湿了银杞满纸,连忙道歉。银杞见茶水恰好化开笔墨,瞧不见写错处,反倒舒了一口气,笑笑说道:「先生莫湿了衣衫,我来收拾就好。」

    子素颔首应之,却仍手扶额角皱眉不舒,银杞顾不上拭去茶水,关切问道:「先生可是做了噩梦?可是难受麽?」子素放下手来,点点头道:「噩梦也比美梦要好。」银杞道:「哪里有人爱做噩梦的,这又是个甚麽理?」子素回道:「噩梦可怖,一觉醒来,心底却觉舒坦;美梦再好,梦醒之时……」

    说着别开目光,言止於此。银杞见他面有愁容,匆匆收拾了案面,挽起子素臂膀,道:「且不写了,外头不知在置办甚麽,我们也去看看。」

    那厢红哥儿、黄哥儿收拾好曲室,正逐件挂起箱中戏服。银杞径直拉着子素过去,打量架上各色戏服,尽皆华丽奢靡,又听黄哥儿道:「这厢行头可值钱得很,琰璘、珋璘两位相公可是发了。」红哥儿啐他道:「发甚麽发,又不是送给他们了。」黄哥儿道:「放着放着,不定哪日就送咯。」银杞也笑道:「确实如此。」

    说罢回头望向子素,却见他倚在门边,忽尔神色稍异,走上前来,拨开几件戏服,注视其中不语。银杞看去,见是一袭青色衣袍,绣有飞禽补子,乃是件文官补服。

    虽是戏服,也难免勾起往昔旧事。子素漠然凝望许久,只觉旧日恍如隔世,无谓多作念想,回身而去。银杞连忙跟上,二人相伴走到院中,招弟几人已将余下两箱搬来,另见两人踏入磬院,则是知砚与明先。

    原来久宣回到西楼,正说起此处有箱乐器,明先便要过来看看。今儿西楼恰有几位出堂去了,羲容便是其一,久宣有事往欣馆去,只好着知砚扶他过来。

    箱中竹丝琳琅堆放,连四方乐器也有,知砚与明先逐个说了,又拾起一把琵琶、一支胡笳递去。明先试了笳,又抱琴调弦正音,再细听之,朝众人说道:「此音色一听,就知是潇湘阁所出。」说罢则见珅璘嗤笑摇首,搭话道:「想来那汪公子不甚通音律,只知挑贵的买,买来又不晓得惜宝。」

    瑜之也道:「就是、就是,我看此处几箱好东西不少,想来他皆不懂。」又见箱中一支长箫,有异寻常,便拿起把玩,递与明先问道:「此箫甚长,可有何讲究麽?」

    知砚看去,答道:「此乃琴箫,身长而细,音稍弱些,常是伴琴所奏。此处有箫无琴,看来珅璘所言不差,汪公子果真一窍不通。」明先抚着箫身,则道:「箫重气韵,可惜我不善箫。」知砚则道:「子素善箫。」

    众人愕然,纷纷看向子素,银杞也惊诧侧首,问道:「先生原来会箫!」忙唤他吹奏一曲。子素无奈看向知砚,知砚才觉失言,朝他作揖道歉,苦笑道:「是我不好,子素从前与我讲过,我怎就此卖了你了!」子素忙上前扶起他来,回道:「无妨,本也不是甚麽秘事。」又回身问银杞道:「你若想听,我且奏一曲便是。只是久不曾习,许有生疏,各位见笑。」元之早已醒来,此时亦出来看看。

    珅璘本与明先坐於石凳处,见状起身让与子素,子素接过琴箫坐於凳上,低头寻思片刻,才持箫凑到唇前,悠悠吹起吴越曲调。此一首箫曲,乃少时其母亲授所学,子素吹来,倍感思亲,音调宛转之间,皆似藏匿声声叹息。旁人听来,呜咽如诉,加之琴箫本就声弱,清冷淡泊,反而不似悲鸣,更觉是无力嗟叹之音。

    银杞望着子素看得痴了,只看他端正而坐,十指纤长,轻柔抚按,双眸低低垂着,似教风也不敢扰乱那人幽思,怜惜其魂其音,止息一阵。

    其後,众人连声称赞,就连珅璘,也为其箫声动容,一反常态,与几人多闲聊几句。不久琰璘、珋璘闻讯来了,可星、宋榷也循声觅至,子素免得哗众取宠,同银杞退入屋里,明先见状,也道是该回西楼去了。

    正巧知砚也觉疲累,一路领明先回去,才过中庭,明先忽问道:「知砚,年初总见你生病,如今可好些了?」知砚笑道:「好多了,莫要为我挂念。」明先又道:「你我房间相邻,总听你夜里咳嗽,怎不挂念?」知砚回道:「还是你耳朵灵,不过再等些日子,也许就烦不着你了。」明先顿住脚步,诧道:「你要走了?」

    知砚道:「我第二张契并无期限,而今旧友成家,我也不必与他再有纠葛,只是……」说着轻叹一声,明先问道:「只是甚麽?」知砚答道:「只是我无处可去,想回那暄彩坊,也怕陆爷不肯收我。」

    明先微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陆爷若真恨你,岂会与你送来那般多礼?」知砚听言也放心一笑,道:「但愿如此。」明先又问道:「当初究竟甚麽事情,闹得你师徒二人如此?」

    知砚叹道:「那年我瞒着陆爷,到此签契卖身,陆爷翌日就来赎我。他与乾娘知交好友,乾娘自是准了,是我执拗,不肯跟他走。最後一次,他说、他说我若执意留下,与我师徒情分,就此到头。」说罢苦笑几声,才续道:「当年执迷不悟,自以为奋不顾身,无悔无怨。近来才明白,原来都是错了因、错了人,实是不值当得很。若我如今,还能求得陆爷原谅,此生才算无憾。」

    二人穿过八仙廊,已走到西楼前,明先劝慰道:「若是定了主意,早日与乾娘讲才是。或许,先与久宣讲了,托他向陆爷探个口风。」知砚恍然道:「不失是个好计谋。」明先笑道:「你扶我到楼梯口处,我便能摸索上去,你且去寻久宣。」

    知砚依言送到左侧楼梯,独个折回久宣房外,叩门许久,却无人应,只好也先上楼回房。却听得明先房中稍有声息,转瞬即止,又消去疑虑,解衣卧下小睡。

    熟料知砚才睡下,久宣就从欣馆归来。初一丹景楼不开张,久宣回房换了身衣衫,要往李侍郎府去。黄昏之时踏出前门,却见门外一人徘徊,竟萨其度也。萨其度本要拜访寒川,只不知丹景楼今夜不开,听久宣说明,只好落落而回,与他一同走出巷子。

    又问久宣往哪里去,久宣一愕,可不敢同他说是去见紫云,只道访一密友。

    说回方才八仙楼中,明先早知砚一步上楼,入得房间,就觉细风穿堂,想早前走时分明关好了窗户,当下明了,细听房中微弱动静,轻笑嗔道:「好个金盟大侠,甚麽都厉害,就是学不会走门。」

    于盟倚在窗边,回道:「明公子才是厉害,怎就知道是我?」

    明先自顾走到桌前坐下,熟稔至极,说道:「除了你,还能是谁?」只听于盟踱步走来,坐於明先身旁,正要回话,却听得外面阵阵脚步声,想是知砚上楼回房,忙伸手捂住他嘴,着他噤声。

    于盟附耳悄声说道:「今日我来,是要与明公子辞行。去年至今皆在京师附近游荡,还须回江南走动走动,此一去,不知何时再来,也不知何日再能相会。」

    明先心下一空,虽则身在风月,早已见惯离聚分合,两人相识一年,于盟待人真诚,又常逗得明先开怀,自是多少有几分不舍,却只道:「于少侠游剑江湖,自是无法困身一地。走前竟还想起我来,我甚感激。」于盟笑道:「必然想你,还有方公子,他近日可……」

    话未说完,却见明先伸手抚在自己颈边,徐徐靠近面前,顿时哑了声音。明先觉他不躲不逼,掌心感其脉象,越跳越猛,暗笑一声凑过唇去,柔柔亲上,更探舌逗弄,越觉于盟面上热得发烫。许久,方才松开,坏笑道:「于少侠若想我了,便想方才那刻。」

    于盟才知受他戏弄了,忙道:「我、我只待明公子为友,不曾有逾越想法。」明先则道:「没有想法,刚才怎麽不推开我?」于盟结结巴巴回道:「你、你那般……我、你、我我、谁、谁、谁、谁推得开?」

    本想说「谁舍得推开」,又觉不妥,赶忙换了说辞。明先掩嘴笑个不停,又道:「可惜文染出堂去了,近几日都不在此,你要见他,过几日再来罢。」于盟叹道:「我明日便动身了。」说罢一顿,又问道:「明公子可知他哪里去了?」明先怕他去乱闯民宅,忙道:「那人甚不好惹,你莫要行此等飞檐走壁之事。」于盟问道:「谁人不好惹了?」明先答道:「潇湘阁主。」

    于盟自顾寻思,明先又道:「此人乃京中高士,潇湘阁幕後老板也,极少人见过其真容,京师名流之间,可谓有只手遮天之势。纵是文染常客,也不曾听文染多讲此人,想是受过吩咐的。」于盟摇头笑道:「此人在江湖上,也算得有呼风唤雨之能,不过是性子孤傲些,并非恶人。」明先诧异道:「不愧是你,果真交友八方。」于盟却道:「非也非也,只是此回入京,也曾受他些许帮助。若论朋友,倒还谈不上。」

    明先道:「无论如何,休要乱来。还记得你初次来见我时,就险些为我惹祸。」于盟笑了几声,才道:「今非昔比,我自不会鲁莽行事。但要我不辞而别,实是不成。」明先见劝不动他,也懒得多话,与他聊到了日落,便相互道别,惟愿後会有期。于盟自丹景楼出来,向北而行,路过东市潇湘阁却不停留,犹自穿街过巷,直往城北去。

    京师秦楼无数,城东北有一风月楼,名「妙岩仙院」,中有四姝为魁,循一旧朝曲词为号,各唤沉水香、梨云梦、杨柳风、海棠月,人又称之「四仙媛」。东雁北梨、南棋西桂,北梨者,正其中梨云梦也。

    而鲜有人知,妙岩仙院之主,亦正潇湘阁主也。

    于盟到得院外已然入夜,却又过门不入,一跃跃上墙头,趁着夜色,绕过院中莺燕笙歌,直抵北面墙外,潜行片刻,又见一隐秘宅院。此人好清静,城外另有幽舍,城内则隐居於此,自也无甚从仆伺候,不过寥寥几人,皆已睡下。于盟叩门不得,翻墙而入,寻至东厢,隐隐听得人声,正yin语也。

    且说这潇湘阁主性情好静,怎偏是那急性子酒倌相好?看来当真是物极必反。于盟如是想来,已听得面上发热,思忖道:「既入春宵,想是天明才起了,罢也。但愿下次入京之时,还能再见。」

    刚要离去,才跃墙上,却闻屋内渐复平静,那两人低语几句,就见一人走将出来,正是文染。文染身披亵衣,步伐不稳,倚在庭中树下深喘乾呕,一个失力,险些跌倒在地。于盟见状连忙飞身下去扶住,倒将文染吓了一跳,朝屋内瞄了眼,才悄声唤道:「小金鱼,你怎在此?」

    于盟嗅得他满身酒气,忙问怎了,文染则道:「只是早前饮得多了。」于盟微笑道:「酒倌竟也倒了。」

    文染白他一眼道:「都说我方文染千杯不醉,谁又知纵是酒倌,饮酒多了,也会难受?」说罢捂着心口咳了几声,仍觉头重胸闷,又问道:「你怎会来此?快走。」

    于盟揽住文染腰身,飞身一跃,双双坐於墙头之上。文染受细风吹拂,顿觉舒缓许多,才听于盟答道:「明日就要离京,明公子说你在此,便来道别。」说着又指了指屋里,续道:「说来也巧,此去江南,就是受那人所托,前去办些小事,好还他一个人情。」

    二人迎风而坐,仰首不见月,却有繁星无数,若隐若现。文染只觉身心清爽,轻笑道:「未想你竟与他相识,于少侠保重,愿日後有缘再见!」于盟颔首道:「有缘再见。」文染又道:「我好多了,快送我下去罢。」

    于盟揽着文染轻盈落地,未曾注意屋内动静,甫一站稳,就见房门吱曳而开。文染心道不好,就见屋里走出一人,抱臂倚在门边。那人从容,随意搭了件轻薄丝袍,发髻半散垂於胸前,面如玉质金相,身形高挑颀长,风流无边又慵懒无心。只见他踏步无声,想是轻功一绝之辈,此时看向二人,冷冷哼笑了声。

    潇湘阁主韩姓,无人知其名讳,江湖上只称他作潇湘子。潇湘子年三十余,然肤如凝脂,看去仿似少了十几年岁,悠悠伸出手来,沉声命道:「文染,过来。」

    文染依言走去,将手搭上,就被潇湘子扯入怀里。潇湘子看向于盟,展颜笑道:「韩某春宵梦惊,招待不周,不知于少侠深夜来访,可有指教?」于盟抱拳道:「指教不敢,也无要事,确是于某冒犯了。」

    潇湘子睨向文染,不屑猜想二人甚麽纠葛,松开怀中人,径自踱到于盟跟前,淡然说道:「泉州之事,就有劳于少侠了。」于盟则道:「韩阁主言重。于某有恩必报,在所不辞。」潇湘子又道:「可如今于少侠扰人清梦,是否又当欠我一笔?」于盟理亏,只好答道:「必然,韩阁主但说无妨。」潇湘子得意一笑,回道:「且欠着罢,日後想必还要金盟大侠相助。」

    一旁文染听罢,才知于盟竟是要往福建去,难怪特意前来辞别,当真是山长水远,不知何日再见。潇湘子与他说了几句,便见于盟告辞,也朝文染抱拳一笑。于盟才跃到墙上,又听潇湘子拱手唤道:「于少侠,且给韩某两分薄面,从正门出去罢。」于盟郝然一笑,又跳了下来,才辞别而去。

    待于盟走远,潇湘子折返屋内,文染亦连忙掩门跟上。内室偌大奢华,香烟袅袅熏得人醉,软塌之上,竟还有一娇俏女子仰卧,正潇湘子手下仙媛梨云梦。梨云梦玲珑可爱,房中却是狐媚至极,婀娜浮凸,只覆一层轻纱,已然累极酣睡。此时听得二人走近,才缓缓半醒睁眼,又见文染垂首跟在後面,娇笑问道:「此又怎了?文染不是酒醉出去缓缓麽?」

    潇湘子坐於榻边,揽了美人入怀,仰首道:「文染说是醉酒,却是会情郎去了。」文染忙摆手道:「哥哥莫怒,我本不知他要来的!」潇湘子知他直心肠,从来不善说谎,却也要佯作责怪多加逗弄。

    文染解释半晌,梨云梦也不禁笑道:「我看文染呆,那金盟大侠也是傻,阁主莫生气了。」

    潇湘子悠悠说道:「我有何可气?于盟此人心怀仁义,直来直去,宁为友、莫为敌。」说着勾起唇角,扯过文染,续道:「至於你……梨儿,你说如何处置是好?」

    文染一个不稳跌在地上,正巧摔在潇湘子腿间,自觉为他松了裤头,捧起阳根,张嘴含进口中,咂咂吮吸出声,卖力讨好。梨云梦轻抚文染脑後,俯身在潇湘子耳边说悄悄话,说完只见潇湘子摇头笑道:「就你鬼点子多,快去拿罢。」文染暗自叫苦,不知又要遭他如何炮制。潇湘子往梨云梦酥胸亲了一亲,着她快去取物,又见文染停下,砸了咂嘴。文染知是逃不过了,怏怏求道:「哥哥轻些罚,我真不知小金鱼会跑来此……」潇湘子将人搂近身来,低笑道:「一声小金鱼倒还唤得亲切,文染今夜休想阖眼、明日休想下床。」文染仍轻声求道:「哥哥饶命。」潇湘子温柔莞尔,却道:「不饶。」

    说罢拉过人来摔在榻上,扯下衣裤便将阳物抵了进去,三人早前已厮混半宿,後庭仍自湿润,可谓畅行无阻,一举至根,文染兀高屁股受其鞭挞,也是yin声迭出。片刻梨云梦抱了满怀小跑回来,往榻上一扔,麻绳、缅铃、水晶珠子、琉璃角先生,各式各样,甚麽都有。文染心下咒骂「金鱼小屁侠」几百遍,却又耐不住身後遭潇湘子cao得快活,牵过梨云梦玉臂来,恨恨咬了一口,梨云梦吃痛笑道:「阁主,文染使坏!」

    潇湘子拉起文染,教他跪在榻上,犹自从後抽送不停,回道:「他敢使坏,你便比他坏上十倍好了。」梨云梦娇笑几声,往文染胸前两点咬了回去,罢了,才俯首挑选「刑具」。文染见得当下怂了,连忙唤道:「我错了、我错了,jiejie饶了我罢!」却也晚矣,长夜漫漫,想来春情不尽,可有得酒倌求饶认错。

    那厢文染无辜受罚,要生翻云覆雨之势,而此时此刻,城中另一处地方恰巧相反,正正雨散云收。且说久宣趁着楼中休息,跑到紫云府上,好一顿颠鸾倒凤,cao干了个痛快。末了,紫云伏在床上,热得厉害,久宣起身取过架上荷花团扇,轻摇为他送风,低头看去,又不见了扇坠香球,便问紫云解了它作甚。

    此扇初送来时,教紫云鬼迷心窍解下扇坠自渎一番,随後就藏在衣柜里。至後来,俩月前久宣借衣,无意找出,不以为意给他系了回去,紫云几日後才见得,当下红了脸,赶忙又解了下来。

    紫云偷瞄久宣,料想他也不知自己做过什麽勾当,遂道:「你浑水摸鱼送个假的,我不要。」久宣咂嘴道:「啧啧,你倒与我记上了。」紫云爬起身来披衣穿鞋,急急唤道:「热死了、热死了,我往院里走走。」久宣摇头苦笑,见他一身细汗吹得夜风,怕是要着凉,信手拿过两件袍子也跟了出去。

    二人在院中相互系好衣袍,就见耳室门开了道缝,探出个脑袋来,乃是芩生,问道:「公子怎麽起了?可有甚麽吩咐?」紫云扬手道:「无事,且歇下罢。」芩生应了声,又见紫云身上不算单薄,才放心掩门去睡。

    久宣倚在竹棚之下,衣襟松松半敞,只见骨上一圈牙印,遭别个咬在颈前,尚未消退。紫云坏笑走去,观赏自己那得意杰作,探舌过去舔了一舔,顺势抬头,细细吻在久宣唇前。久宣柔情应之,忽觉紫云停了下来,眯眯眼、低低笑,问道:「我若早越王爷与你相识,你可待我、如待他那般钟情?」久宣失笑道:「那未免要早太多了。」紫云好奇问道:「多早?」久宣回道:「好歹要早十年。」

    紫云愕然,心道:「他们原来已有十年交情,难怪情谊深厚。」嘴上却一派漫不经心,仰後些道:「还是别了,十年前我还在洛阳哩。」

    久宣却挑眉道:「你不是十三岁入的国子监麽?怎还在洛阳?」紫云一算,才道:「确实,好似是入京了。」久宣还待打趣他,忽又见他猛一抬头,瞪大了眼道:「我来京城,竟也有十年了!」久宣笑他痴傻,又道:「云卿问那个作甚麽?莫不是……吃得醋了?」紫云笑道:「呸!你大大我没闲工夫吃那杂醋。」

    正说笑着,久宣倏然忆起越王就藩之事,顿觉心头闷闷难舒,免得紫云看穿,打趣他道:「我若哪日随他走了,云卿可莫相思成疾,夜里娇臀寂寞,想我想得哇哇大哭。」

    紫云笑嗔道:「谁要想你!你若随人跑了,我再找个比你蓝久宣还好看的,嘿嘿、嘿嘿。」说着还摩拳擦掌,久宣听言板起脸来,往他屁股狠捏一把,哼笑道:「这yin部侍郎的屁股,换作旁人,还容易喂得饱?」紫云啐他一声回道:「怎地、我还离不开你那把儿了?」久宣桀桀坏笑,揽住人道:「云卿没个好心肝,眼里不认人。我倒不信那屁股眼儿也不认我,转过来教我瞧瞧!」

    说罢就要去扯他裤子,紫云捉住裤头挣开身来,扭头就跑,还不忘叫道:「此眼非彼眼,哪能视人?」久宣则道:「孰眼非眼,我偏要教他认住我这物事!」

    二人院中嬉闹追逐,奈何天色黮昏,磕磕绊绊,好几次险些要摔跟头。紫云逃到影壁一头,嚷嚷唤道:「你、你休要胡来!我、我、我乃自由自在身,我的屁股我做主,要你管我找谁来弄!」

    久宣听言陡地一愣,虽知紫云应无嘲讽之意,仍有些不是滋味。想他从前风月为生,说白了,不正是自个儿屁股轮不到自个儿做主?紫云见他一声不吭停在那头,才想自己是否说错了话,匆匆上前去,却见久宣忽尔捧腹大笑,还笑得直冒眼泪,边道:「好、好,你做主你做主!」

    原来久宣愣想了阵,只觉自己莫名其妙胡思乱想,又觉紫云古怪逗趣,当下忍俊不禁。紫云见他笑了开来,仍未全然放心,轻手按着久宣腰肢,将他抵在影壁上,勾其下颔,深深吻住,吞去他几分狂放笑意。

    紫云流连期间不愿放开,半晌才停住,低声道:「久宣,我李紫云平日也甚慎言,不知为何在你跟前,总会嘴没遮拦。我出口无心,你若听着不快意,叱我两句也成,切莫忍着。」久宣心头一阵暖意,仍打趣他道:「还道云卿天天乱讲胡话,又怎在朝廷混得风生水起?原来是欺软怕硬,只对我就趾高气扬,在礼部时呐,唯唯诺诺,不敢越雷池一步。」

    却见紫云嗤然笑道:「甚麽唯唯诺诺不敢越雷池一步?你瞧我似是循规蹈矩之人?若说出来,谅是你也不敢。」久宣看他嘚瑟,不免问道:「李大人到说说,都做过甚麽坏事情了?」说着凑到紫云面前,续问道:「莫非……是你与那萨侍郎两个,拿着朝廷俸禄,在那官家重地乾柴烈火、巫山云雨?」

    紫云忙推开他道:「去、去!我躲那姓萨的都不及,谁要与他那、那个……」说着想起平日受萨其度压榨,若要跟他做那档子事,实是难以想象。紫云登时不寒而栗,打个冷颤,又道:「从前家里养个小倌,曾有几次,着他扮作小厮随我进去,趁闲暇之时,就在礼部大堂暗处弄他,好是过瘾。」

    久宣惊诧半瞬,却见紫云忆起旧事正回味不已,当下眼珠子一转,邪魅轻笑,说道:「那又有何可怕?云卿敢在礼部cao小倌,可也敢在礼部挨顿cao?」紫云一愕,问道:「你……此言何意?」久宣应道:「你说我是何意?」

    要说从前yin乱行事,哪怕遭人撞破,顶多算个伤风败俗,被尚书一顿数落、小施惩戒云云。但若紫云做下面那位,教人看去,那可不只是件小事了。只是明知条条道理放在眼前,耐不住美人在前,兰香惑人,心底难免痒痒乎,一颗yin心蠢蠢欲动,便又道:「只怕我敢,你也不敢。」久宣莞尔一笑,回道:「我必然奉陪大大。」

    紫云想了一想,索性与他豁出去了,吩咐道:「若真如此,你明日午後就来,着他们仨与你打扮打扮,我自前来接应。久宣,你若退缩……」

    孰料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久宣便道:「我若临阵脱逃,从此我蓝久宣这屁股,不要钱、任云卿cao。」紫云瞠目结舌,半晌才道:「蓝久宣,你可真是看得起自己。」久宣笑道:「若是云卿退缩,又当如何?」紫云仰首哼了一声道:「我自不会。」

    久宣忽地忆起一事,转而道:「礼部旁人该无我识得的,只怕遇着萨侍郎。」紫云却道:「正巧明儿他请得一日假,不知做甚麽去。」久宣想起早前丹景楼外相遇,喃喃道:「难怪、难怪。」紫云问之,久宣则不多言。

    想来萨其度特意空一日闲,就是为今晚去见寒川。未料遇着丹景楼初一闭门,恰好错过,可惜可叹。

    二人约定翌日荒唐事,多少有些乏了,遂一同回房睡下。紫云如常天未亮时就起,换得官服赶早朝去,朝会毕了,又藉故回府一趟,却见久宣已然走了,愣了一愣,顿觉没趣得很,牵马出门往礼部去也。

    六部位於皇城南面,紫云心下纳闷,叫来顶轿子坐着去,沿长安街去,将至朱红高墙之前,街北为皇城方门,街南则是六部长廊。紫云下轿进门,沿廊一路南行到底,向右一拐,才是礼部衙门。诸吏见得他来,纷纷敬唤一声「李侍郎」,只是紫云闷闷不乐,吩咐除非公事,休要扰他,毕了就自顾往後方二堂去。

    今儿萨其度不在,礼部尚书竟也不见人影,只听人说,是教太后留在宫中议事了。当今圣上年幼,许多政事皆由太后定夺,留住六部尚书也非怪事。紫云理清各部大小事宜,逐件与几位郎中嘱咐妥当,又要翻阅卷宗,就连各方进贡珍品,主客司理好清单,也要先请侍郎批阅检查。且云萨其度精通诸语,主客司事本多是他来校阅,然其人今日不在,只好找紫云去。紫云忙前忙後,不知何时猛一抬头,就见外面烈日当空,竟已到得午时。

    紫云无甚胃口,只寻摸了个果子回来,案後翘起二郎腿,自顾阅卷,啃得正香。过会儿来了个侍卫,道是有人求见,紫云没好气道:「若非公事,本官不见。」

    那侍卫道:「乃李侍郎府上家仆。」紫云蹙眉,还想芩生几人无事跑来作甚,忽地才一拍脑袋,跳起身来,回道:「晓得了,我这就去。」匆匆跑出门外,却见一人面上乌漆墨黑,还道是孝肃公包龙图再世,再仔细瞧他眉眼,才知竟是那心心念念小美人,登时乐不可支。久宣手提食盒,怀抱文书,温声细语说道:「小人来给公子送食与公文的。」

    原来久宣早晨回了一趟丹景楼,後才折回侍郎府,着芩生、萩生为他打扮。两人给他换了身粗布衣衫,兰生本在打扫,罢了跑来看看,却摇头道:「蓝老板生得如此俊,就是穿了褴褛衣也不似乞丐呀。」

    芩生推他一把,嗔道:「甚麽乞丐不乞丐,怎麽说话?」兰生挠挠脑袋道:「就是不似仆人,怎办是好?」

    仨小厮议论半晌,终是寻了些水粉来,乃是从前怜怜儿遗下的,调了颜色,涂於久宣面上颈上,生生将他涂得满脸褐红糖蜜颜色,才觉妥当了些。久宣一照镜子,笑得直不起腰来,好不容易板着脸到此地来,话未说完,就见紫云丝毫未忍得住,当下大笑出声,还把身後侍卫吓了一跳。

    紫云费劲功夫压下笑意,清了清嗓,扬声道:「如此,随本官进来。」遂领人入内,回到堂中。久宣左右瞅瞅,见无人在此,便打开食盒,取出个小瓷盅放到案上。紫云本来只与他说,取几本书当做公文送来就好,哪知久宣还带了吃食。掀开一看,竟是盅糖圆子,舀得满勺送入嘴里,个个是软心蔴蓉馅儿的,清香甜糯,可口极了,便赞道:「萩生近两年手艺越发精巧了。」

    久宣看他吃得正香,微笑道:「萩生揉得圆子,可是小人亲手为侍郎大人煮的。」紫云一眼横去,本要说笑问他哪有那般好心,却实在看着滑稽,直忍不住笑,忙斟来一杯茶水,着他拭净脸面。久宣道:「便不怕教人起疑?」紫云道:「眼前你这般,更教人起疑!」

    说罢又递去帕子,好一番折腾,终是洗去久宣面上彩粉,恢复那赏心悦目容。两人趁着无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半晌才吃完那盅院子,又见紫云因早晨忙碌,未来得及收拾,案头文房书卷堆砌得一片凌乱,正好捉久宣帮忙整理,罢了也要将卷宗送回各部。

    此等琐事,本可着下属跑腿就好,紫云却要偷闲,非拉着久宣四处溜达,与他讲礼部各署。碰到同僚,久宣则垂首立其身後,一路倒也未有引人注目,最後则到仪制司。此部除掌各类仪制庆典,也管国子监诸事。紫云领久宣踏入一屋,乃是典史厅,左右放满排排书架,紫云将余下几卷循序号放回架上,放罢最後一卷,忽地拉住久宣扯到墙边,悄声道:「下朝回去见不着你,还道你是怂了。」

    久宣任他将自己摁在墙上,不退不躲,展颜一笑道:「喏,你的好哥哥不就来了?」

    紫云听罢,凑近就要亲来,久宣轻手推开他,探头望去,只见此屋门户大敞,忙指了指道:「也不怕有人走来!」紫云却道:「放心,此处平日就极少人来。」久宣问道:「你怎晓得?」紫云道:「我升右侍郎前,就在仪部作员外郎。」

    二人相视片刻,暧昧情生,柔柔亲了一口,紫云又道:「既来之则安之,蓝久宣,我也就得闲半许时辰,你不将本官伺候好了,我今儿就在此尝尝你那千金洞滋味。」

    久宣隔着官服抚他胸前,寻得乳首处,狠地一掐,坏笑道:「想得挺美,我还能教你不爽利的?快把门掩了去,yin部侍郎该值班也。」

    紫云「嘶」地轻唤出声,回身小跑过去,匆匆关上两扇门,回来就见久宣怀中袖中翻找,探出个小盒来。紫云自是知其何物也,连连咂嘴,久宣抛去小盒,笑道:「看我疼不疼你?」紫云接入手中,打开嗅嗅,那合欢膏香气引人yin慾,当下更是心痒难耐,整个人贴上久宣,搂着回道:「疼、疼,好哥哥再疼我些。」

    语音放落,两人气息已缠在一处,好是难解难分,卿卿我我拉拉扯扯,转眼踢去鞋袜、扯落腰带。紫云扯开久宣衣领,细细舔其锁骨凹凸,又要去解官服,却被久宣制住双腕,愕然抬眸,只听久宣耳边轻道:「莫脱,就要你穿着官袍给我cao。」紫云咽了咽口水,红透耳根,又教他温柔咬住,登时腰都软了。久宣含住那发烫耳垂,低低轻笑,转而褪了他裤子去,撩起衣摆,露出白净浑圆屁股,一手揽其腰,一手沾得油膏探至後庭,徐徐送指入内,润之拓之。

    紫云从不是个安静的主儿,此时也只得按捺住呻吟,伏久宣肩上启唇轻喘,悄声道:「少、少用一点,晚些还有许多要事去办。」久宣使坏往里按了按,激得紫云险些叫出声来,才道:「李侍郎晚些满屁股精水,如何办事?」紫云恨恨道:「你少cao心!」久宣又道:「看来还得寻些甚麽堵住,不然漏得礼部大堂满地白花花,可是不雅。」紫云已然心急起来,伸手揉着久宣情根,揉得又胀又硬,迷蒙回道:「你且给我喂满了,再言其他。」

    哪料久宣施施然,回身将他压在墙上,挽起一条腿挂在臂弯,另一手仍在其身後,施双指抵在xue中,缓缓抽插搅弄。紫云又舒爽又焦急,不禁卯劲夹了夹,就听久宣吃痛低喊了声,抽出手来,找他臀後狠得一掴,嗔道:「这是要咬死谁去?李侍郎还要谋杀亲夫不成?」

    言者无心,紫云倒是听得愣了,回过神来忙推开他道:「亲甚麽夫!爬走!」久宣失笑,心道:「怎还学去我骂人话了?」却又见他满面通红,还道是生气了,便凑近身去哄道:「我错了,云卿是夫,可成?好相公,快转过身去,这便赔罪则个。」紫云羞得厉害,瞪他一眼,才撩起长袍转身伏墙而立。久宣扶住他腰,朝後拉近来些,就着徐徐挺身而入。两人刚尝两寸快活天地,就听门外有人走过,顿了顿,又闻几人谈话,紫云心头一紧,仔细聆听,回首悄声说道:「胡院长……他不是在宫中麽?」

    胡尚书之声由远而近,将至门外,不知说的甚麽,只听他从容笑道:「陛下巡视六部,想必疲累,况且礼部管事较杂,觉得无趣也是情有可原。」

    言罢,又听一儿童稚声说道:「太皇太后总说朕登基两年,六部所辖都分不得清,今日趁爱卿得闲陪朕走此一遭,也算明白许多。咦,此间怎不开门?」

    紫云听言吓得瞪着双眼,眼珠子都似要掉将出来,久宣也是惊极,顿时手足无措,却也不敢弄出丁点动静。

    胡尚书回道:「此乃仪制司典史厅,书房罢了。」再有一人阴声细气,声调怪异,搭话道:「万岁爷都到此了,也不妨进去瞧瞧,罢了咱再回宫。」

    屋里两人登时魂儿都飞了,又来不及穿衣,久宣左顾右盼,见厅中置一长方桌,长帔直垂至地,忙捡了衣裤鞋袜,拉着紫云双双藏到桌下。好在手脚够快,二人才躲好,就听外面有谁推开了门,不知走进几个人来。那小皇帝与身边太监说话,又问胡尚书几句,久宣细听,只觉那太监声音好是熟悉,半晌才想起是那送子素入楼之人。正寻思,忽觉身下清凉,竟是紫云这不怕死的,冷冰冰一只手握在久宣rou上。

    握住也罢了,还taonong着玩儿。久宣怒目瞪去,又听皇帝说道:「好了,六部皆已看过,摆驾回宫罢。皇叔、皇叔,你陪朕逛了半日,想必也累了罢?」只闻一人声音低沉,熟悉至极,笑而答道:「皇上,臣不累。」

    此言一出,轮到久宣瞪大双眼,大气不敢喘一口。紫云自也认得越王声音,又见久宣吓得满头冷汗,终是停住动作。所幸厅中诸人停留不久,就要护驾离去。二人听脚步渐远,门板也被关上,才舒了口气,再抚心口,两颗心猛跳狂蹦,几乎要窜出身外。又等了片刻,确定已无人在,才搂着倒在地上,犹在桌下,双双笑个不停。久宣翻身压着紫云,往他胸口乱咬一同,恨恨道:「好个李侍郎,方才想要害我不是!」紫云笑得天花乱坠,未来得及回话,先被久宣折起双腿摁在胸前。桌下狭窄,久宣弯身撑在紫云腰侧,阳物尚半硬着,揉它一揉,即复硬朗挺拔,狠地就送进紫云股间,丝毫未有怜惜,随即不管不顾大抽大送。两人纵情忘物,细细呻吟漏出唇间、泄出桌底,久宣使狠抽送,紫云放纵迎合,正在趣乡,猛地忽觉光芒刺目,凉风骤然掠过。又闻「轰隆」一声响,睁眼望去,顶上木桌连带长帔已教人掀去,倒在一旁。

    那俩yin浪人物惊得呆住,侧首看去,越王负手而立,优哉游哉,俯身往久宣颈後细嗅,嗅得那独门兰香悠悠清馨,不住连声咂嘴,莞尔说道:「本王还道礼部重地,哪里来的一股sao气,竟真是有只妖精在此为祸。」

    罢了,斜眸睨向紫云,又笑一声道:「李侍郎,好兴致呐。」欲知越王爷当场捉jian,如何处置,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