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三个小jiejie带着攻宝来青楼应聘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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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平郡,邺城。 春烟楼上,水四娘迎来了独特的客人们,分别是两个梳着双爿髻的丫鬟,一个苗疆打扮的少女,以及一位蒙面巾戴眼纱的少年。 命兰香奉茶,水四娘靠着烟木镂空梨花椅,慵懒地翘着二郎腿,吸了一下鼻烟壶,慢悠悠地吐出一股白烟:“呦,这不是褚二少的段小姐么?你们不是来嫖的吧?” “呸!”段秀秀啐了一口,“说甚么嫖不嫖的,太难听了!” 水四娘略带好笑地弹了弹烟圈,身子前倾,“难听?段小姐未免过于天真了!我们就是靠这个营生过日子的,哪像您呀?” 眼见着气氛不对,玉楼低头向前疾步快走,道了个万福,唱喏道:“水mama别来无恙,可还记得丫头我?” 水四娘打眼一瞅,不是曾在春烟楼服侍姑娘们的小丫头吗? “茗楼小丫头,你如今在盟主府下应差?” “正是。” 那就不是来砸场子的,也不是来找茬的,那么问题来了:“你们有何贵干?” “莫非是来……背着褚二少来找小倌儿的?” 想到此处,水四娘登时激动起来,一改懒洋洋之态,腾的站起来,热情地握着玉楼的手,眉开眼笑道:“你也是我们楼里老人了,今儿个做了一回客人,mama也不坑你,价格童叟无欺,都是鲜嫩水灵的小哥儿,保证伺候的你美美的……” “不、不是……” 玉楼嗫嚅着,撇过了脸去,忍不住通红了颊。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水四娘深深地迷惑了。 古月正要开口,玉簪却拽了他一下,到水mama跟前,互相行过了礼,条理清晰,一五一十说了。水四娘全程皱眉听完,末了,才回了一句:“不干,兰香,送客罢!” 玉楼听罢,当即跪下,扯着水四娘的粉底紫边的裙子,哭道: “水mama,那马家人倚官仗势,专横跋扈,逞凶肆虐,无所不为……当初我在时,那巴冃,有名坐地虎巴老爷,他是马府中三爷的小舅子,带着他养的一干狗腿子,春三日和虫二等人,专一倚强凌弱,举放私债,加三讨利。有一不给,捣换文书,将利作本,利上加利。嗜酒行凶,人不敢惹他。就是打粉头的班头,欺酒客的领袖。” “我们楼里被他诓骗了多少金银?您老人家难道就甘心吗?就算我等人微言轻,您也不该跟钱过不去吧!” 水四娘这才叹了一口气,亦是切齿痛恨的模样:“不甘心,我老mama当然不甘心!但势必人强,他们倚财仗势,与官府勾结,表里为jian,我又能如何?” “机会,目前就摆在您面前!”玉簪趁热打铁,劝道,“到底如何,全在于您。” 水四娘坐回去,怅然若失之状,顺手抓起鼻烟壶,狠狠吸了三大口。四人亦不说话,静静等待其答复。良久,水四娘转向他们,眯起眼睛,问:“那你们,是推谁做这位鱼钩?段小姐你吗?别怪老妈子没提醒,这马三爷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死在他手下的仆妇女婢,不知凡几!你别自己跳入了火坑,被人吃干抹净,失去了贞洁,倒哭天抹泪,反来怪我!” “不、不是我!” 段秀秀连忙退了三大步,一脸恶心欲呕,扇了扇手,与轰苍蝇无异:“让本姑娘与这等人渣周旋,即便是虚与委蛇,本姑娘也受不了这委屈!不忍住废了他子孙根打得他嗷嗷叫唤,就不错啦!” “那是谁,你们俩吗?”水四娘看向玉楼、玉簪两个丫头,自己倒先摇了摇头,“不行,你们虽然容貌端秀,但不是那种惊艳的长相。说句不好听的,如你等之流,马三爷、马大少见的多了……” “咳咳。” 这时,站在众女之后,不声不响的男子轻咳了一声,雍容雅步上前,双手合拢,稽首施了一礼,道:“小生古月,见过水mama。” 水四娘挑了挑眉:“男的?” “他们虽然男女不忌,但还是偏好……” 玉簪为他撤去眼纱,古月摘掉面巾,落落大方,微微一笑,唇畔略微翘起,弧度浅如梨花,笑意淡若清风,“如果是小生这样的呢?” 一时间,落针可闻,只剩下水mama失神的面容,和吸气的声音。 段秀秀忍俊不禁,玉楼、玉簪掩嘴偷笑。 “疑是九天仙子落凡尘,公子……当真天姿国色。”水四娘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果像公子的仙姿佚貌,就万无一失了。” 她沉吟了下,说道:“一个月后,是十五日,恰逢烟紫姑娘任期年满,茜雪姑娘初夜亮相,老mama可做主,延迟茜雪姑娘登台之日,推公子您为花魁。” 一般来说,青楼都有其力捧的姑娘为花魁,这位花魁自是是琴瑟箫管、笔墨书画无不通晓,才情与容貌双绝的女子。她们从一十六岁碧玉年华,一直到二十四五摽梅之年,都为花魁任期。二十六岁即为“老姑娘”,虽未人老珠黄,但也会退位让贤,给后来的更年轻貌美的姑娘让位,自己则退居二线,身价已会大幅下滑。 “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了,”古月无奈道,“即便我等的了那么久,彩云也等不了,它在马府一日,便是受苦一日。” 水四娘为难地皱了皱眉:“公子,不是mama不近人情。我们青楼姑娘的‘吹弹拉唱’,你会哪个?留了一个半月作为余地,也是为了对你进行培养,要不怎么接客?” 他不言语了。 “这样吧,”水四娘双手一拍,“找我们楼里的姑娘过来,给你演唱一番,你跟着学唱几句,就看你天资如何。公子,你意下如何?” 他只能点头。 “公子你不会也没关系,”玉簪见他面露难色,湘裙斜跨,向前一步,要为他出头,“大不了奴婢学了,藏在帘子后面探唱,您只需摆出姿势和口型就行了……” “可笑!”水四娘嗤之以鼻。 古月拉了拉她的手,暗中摇头:“先看着吧。” “水mama,您叫那位jiejie过来吧,我接着就是。”他朗声道。 水四娘听罢暗赞,扬手招呼兰香:“叫你烟紫姑娘见客。” 兰香福身去了,不一时,领着一位青年美貌女子过来。 古月舒目观看,见她高髻云鬟,插着几枝稀稀花翠,淡淡钗梳,紫袄红裙,显一对金莲趫趫;桃腮粉脸,抽两道细细春山。望上与水mama鞠了一躬,又对众人盈盈一拜: “妾身烟紫,见过mama和公子……” 打眼扫见古月,不禁眼中惊艳,登时脸现红晕,心想:不想我的姻缘却应在这里,因问:“可是这位公子要见妾身吗?” 声若黄莺,酥麻入骨。眼波流转,媚视烟行。 见自家姑娘如此不堪,水四娘重重咳嗽了一声:“烟紫,给这位公子唱首小曲儿。” 那烟紫抖擞精神,一迳要施逞她能弹会唱。取过琵琶来,一面轻摇罗袖,款跨鲛绡,顿开喉音,把弦儿放得低低的,歌唱道:“驻云飞举止从容,压尽勾栏占上风。行动香风送,频使人钦重。嗏!玉杵污泥中,岂凡庸?一曲宫商,满座皆惊动。胜似襄王一梦中,胜似襄王一梦中。” 水四娘一面手打着拍子,一面哼着节奏,甚为满意的模样。一曲唱毕,对古月道:“公子可听清了?开嗓唱两句mama听听。” 古月已听得入神,不愧为花魁,就是色艺过人。他对烟紫微微一笑,那烟紫红了俏脸,低下头去,被迷得七晕八素,一颗芳心滴溜溜乱转,无止歇处,只听他以清朗的声音道: “姑娘,可否为我伴奏一曲?” “妾身愿意。” 古月整衣敛容,当下不慌不忙,轻扶袖口,摆动衣裤,启薄唇,露皓齿,唱出一句来,端的有落尘绕梁之声,裂石流云之响。 技惊四座。 饶是以水mama这等老狐狸,也沉不住气了,激动得一骨碌站起,如痴似癫,眼露狂热:“mama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次见公子如此好的苗子!公子以前可是练过?” 古月摇头。 “mama要捧你做头牌公子!”水四娘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神如看一件稀世珍宝,“细看来,公子你真是雪肤花貌,吹弹可破,一点瑕疵看不出来,艺名我也想好了,不如就叫‘无瑕公子’可好?” 古月吓了一跳,用力挣了两下,终于把手给脱出来了。 段秀秀如“护花使者”一般,裸足轻点,铃铃两声,出现在两人中间,面色不善,双手抱胸:“水mama,请你自重!” “mama又不会吃了他……”水四娘嘟囔着。意识到自己人前失仪,也略有尴尬。 “头牌?” 正好烟紫疑惑发声,水四娘便劈手夺过她手中琵琶,丢给古月:“公子不如弹一下?” 古月接过来,亦是不慌不忙,十指如葱,姿态闲雅,弹了几个音。 嘁嘁喳喳,吱吱格格。 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 在场的众人面露难色,忍不住捂住了耳朵。水mama更是直喊:“停停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