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受相爱,慕容随x贺兰暄:奢望而已(彩蛋:无经验处男攻强占成熟大美人)
书迷正在阅读:Fire lion短篇rou合集、你再给我装、谭先生拒绝离婚、在聊斋世界玩催眠、甜黄小短篇[合集]、请cao烂哥哥的roudong吧、快穿之心机美人勾引计划[出轨双性]、【ocx德拉科】东方巫师图谋不轨、穿越成yin攻世界里的小受、危险指令
暌违年余,慧国国君的父君终于再次踏入慧国宫殿之中,宫人们俱是引颈而待,纷纷盼望自己有那幸运能够服侍顾折颜,即便不能贴身伺候,可以看一看他那举世无双的风仪也好。慕容随却不吃顾折颜那一套,早早返回自己宫中,照旧懒洋洋地窝在书案前批阅奏折。 贺兰暄没有跟着他去拜见父君,一直乖乖地在御书房中等着他回来,此刻就端端整整地跪坐在书案边,无声地垂着头,为他磨墨。如墨色般黑的长发静静地披散在他肩头,慕容随一低眼,就看见日光下,贺兰暄目光专注地看着手里的砚台和墨盒,浓丽的眉时不时微微蹙起,是还没有做惯这样的精细活。 细细的情愫就像丝线一样,一织一织地缠绕上来。慕容随轻探手,托着贺兰暄的手肘,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贺兰暄忙将墨放下,嫩白的手上不可避免地沾了一些墨汁,他无措地将手背到背后,这才发觉膝坐太久,一双小腿到足尖全都麻了。 慕容随把他背转过来,让他坐到自己双膝之上。贺兰暄两颊通红,低垂下脸,从宽大的领子里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颈子上还有戚决与慕容随留下的,深深浅浅的吻痕。 “小傻瓜。”慕容随亲昵道,“你习惯怎么坐就怎么坐,何必勉强自己?” 贺兰暄道:“我是殿下的仆从,当然要守殿下的规矩。” 慕容随“啧啧”两声,仿佛在责难贺兰暄说了傻话:“你不是我的仆从,我身边不需要这么多仆从。” 贺兰暄问:“那,那我是殿下什么人呢?” “你么……”慕容随笑道,“你就像是,我的学生。” 贺兰暄叫慕容随环着腰肢,两人柔软的身躯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慕容随温热的鼻息浅浅扑在他后颈上,让他身体越发guntang:“……殿下是教了暄儿很多。” 慕容随“嗯”了一声,仍是调笑:“暄儿聪明懂事,孤王很是省心,只除了……”他语声渐低,“除了你脸皮太薄。” 贺兰暄越发缩起了身体,但这回,他终于鼓足了勇气,问道:“殿下不是去见您的父君了吗,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慕容随一来一去,约莫只过了两刻时分,这里离慕容野的宫殿颇有距离,慕容随几乎在那儿只坐了顷刻就回来了。 慕容随笑容一淡,拍拍贺兰暄的肩膀示意他起来。贺兰暄坐回原处后,慕容随翻开一本奏表,一边浏览,一边随口道:“暄儿你也知道吧,有些人后宫三千,儿女成群,对子女呢,自然有的就偏爱,有的就冷怠。被偏爱的孩子,自然感到父亲舐犊情深,尤其比之其余兄弟姊妹,真是心生无上喜悦,遭冷遇的呢……”他看过这本,简单批了几个字,又翻出另一本来,继续接道:“时间长了,就会习惯,既不怨恨,也无期待。后来为人父母的,终于知道命运无常,想要弥补的时候……呵。”他轻轻地笑起来,似乎觉得此事颇有意趣,“暄儿,你说,这世上岂会有人……能毫不计较地一直等待另一个人?” 他语声极轻淡,贺兰暄却无故听得起了一身战栗,在慕容随身边时间一长,他对这些弯弯绕绕的未尽之意,竟变得非常敏感:“什么叫做‘终于知道命运无常’?” 慕容随一本奏章“啪”地一声毫不留情拍在他脑袋顶,叱了一声:“不该问的不许问。” “所谓‘命运无常’……”一把含笑的男声自殿门传入,慢悠悠道,“就是在殿下十五岁那年,自胎里带出的遗毒毫无征兆发作了,此毒无药可救,连先王上也束手无策。慧国——乃至天下间,所有圣手都断言,咱们的殿下,活不过二十岁。” 那声音听来又优雅又动听,就如泉水琮琮,溪流涓涓,然而字字句句刻毒无比,雷霆般将贺兰暄劈得几要魂飞魄散。 “你难道不知殿下行走在外,为何总戏名‘慕容百岁’?”男人已渐渐走近了,他生得高挑挺拔,眉目端丽,红衣文官仕服衬得他猿背蜂腰,一派风流,他笑吟吟地,薄唇一动,“奢望而已。” “我看有病的是你吧。”慕容随眉眼倏地冷淡下来,眼中含雪,一瞬不瞬看着来人。 贺兰暄不能置信地呆看着慕容随——少年君主容色美好,没有一丝病态,总是唇边含笑,眼中含情。他如此勤勉,睡得比宫人还少,一有闲暇,便会骑马踏青。他今年……正是二十岁。 “殿下?”贺兰暄突然颤抖起来,他抓着慕容随的衣袖,急声问,“他是骗人的吧?是骗我吧,这根本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慕容随反手握住贺兰暄冰凉的手背,将他裹进自己并不怎么宽厚的怀里。 “当然。”慕容随柔声说,“孤王会长命百岁地,一直陪着你。” 这一句话如此温柔,贺兰暄的眼泪瞬时砸在了慕容随的手臂上。 他并不愚钝,很快就想起几乎是在他们相逢的第一夜,自己说“来日报还”,慕容随忽然变了脸色,随后说自己“平生最讨厌‘来日’”…… 殿下今年正是双十之年,每一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来日。 贺兰暄失声痛哭。在他失去亲人,失去族人之后,几乎是慕容随把他一手救了出来,日夜悉心照料。在贺兰暄心中,慕容随已不啻于无所不能的恩人,亲人。他像师长又像手足,他们彼此之间那么亲密…… 他紧紧地抓着对方,生怕一松手,慕容随就会从他的生命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在这孑然的天地之间,慕容随是他唯一还想抓住……却无法抓住的。 “殿下,殿下!”贺兰暄哭道,“我能为你做什么呢,让我为你做什么吧!做什么都可以,我一刻也不会离开殿下!” 慕容随双唇轻轻一动,只觉得自己的喉口,似乎也哽咽了。他强扭开脸,缓下那股难以言述的酸涩,忽然敏锐地捕捉到,面前那人对贺兰暄闪过一丝强烈的敌意。 慕容随皱起眉头:“太傅,你若没有别的事,不如就此退下!” 原来那红衣文臣正是慕容随的太傅池琇,两人名为师生,实际上,池琇也是慕容随的入幕之宾。两人昔年也有一段柔情似水的时日,如今却如仇敌一般。 池琇这才行了跪拜礼,含笑道:“臣下此来,可不是为了觐见殿下,而是为了告诉殿下……这回上君返慧,大历厉欢厉霜两位殿下也一同来了。” 顷刻之间,慕容随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分不剩,他面色铁青地冷冷看着池琇,听池琇一字一句道:“两位殿下已如期大婚,新婚燕尔,琴瑟和谐……霜殿下更已身怀六甲,是由欢殿下亲自从车上抱入王宫的。” 腥甜的血从胸腔逆流而上,一瞬间涌到喉口。慕容随死死握住贺兰暄的手,贺兰暄被握得两手生疼,那种痛楚一直从手传到心口的血脉,贺兰暄一瞬间懂得了慕容随的感受,他坚定地跪坐在慕容随身侧,反手以同样的力度回握着慕容随。 池琇眼看着慕容随一副即将呕血却生生把废血忍了下去,俊俏白皙的脸上,那神色一下子变得要多难看就多难看。他忍耐着骨子里翻腾的暴戾,听慕容随哑着声音开口:“原来如此。迎接两位殿下的事,孤自会安排内廷,就不劳太傅费心了。” 池琇冷笑一声:“霜殿下只着丝织衣裳,不沾荤腥油腻,喜欢疏梅,忌讳麝香……如今他身体金贵,殿下可千万别再出了错。” 他总算肯离开,而慕容随直到池琇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才肯慢慢软下身体,佝偻地伏在桌案前。他一手紧紧捂着胸口,唇色鲜红,脸色霜白,额头上布着细细的冷汗,连眼睫上也已因忍痛而沾湿了,看得叫人心痛。 “暄儿,暄儿。”他力竭地呼唤了两声,贺兰暄连忙扶抱住他,似乎第一次发觉,原来这人这样的虚弱,这样的消瘦。 慕容随伏在他温暖的身上,似乎想要从他身上汲取些许暖意来抚慰自己冰冷的身体。贺兰暄不假思索地将唇轻贴在他微凉的面颊上,接连吻着他汗湿的肌肤。 这一刻,不管要他为慕容随做什么,他都愿意,只要慕容随可以不是这样——虚弱痛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