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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刚刚不是说问完我还有一些别的想要讨论吗?”阮荥回过神问道。 “唔。”藏茭思考了一下,“其实就四个问题,想问问你有没有头绪。”他顿了顿,“为什么死后还能以这种形式存在?为什么李夏想要逃出去却连这种形式都无法保留了?陈白他们死没死?为什么大家都不记得这场大火?” 阮荥:“第二个和第三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他重新打开手机,“我在书房搜查的时候无聊就翻了翻志怪传说,有一些挺有趣的就拍照记录下来了。” 翻了几页,阮荥找到了记录的照片,藏茭接过手机并放大看了起来。 [死后怨念之人会化为恶鬼,惩戒有罪之人!] *传闻古代有位侍郎,背着妻子在外面有了外室。结果被妻子找到了外室东窗事发。他之所以不告诉妻子就是因为妻子是个妒妇,在争执扭打过程中他失手错杀妻子,最终悄悄把她埋于院落梨树下,不久后就迎娶外室和和美美,但不料没过一年,双双暴毙。后宅落里的人病的病、死的死,老妇人疑心是有恶鬼,找来道士。道士一眼看出阴气所在,夜晚勾出女鬼,斗法数次,一步步引女鬼出了宅门,至尸首二十米外后,女鬼自然而然烟消云散,恶鬼不再,宅门阴气一洗,但人丁已败,呈以衰落。* 藏茭把手机还给阮荥:“所以是因为尸首和灵魂之间的限制?离得远了就会烟消云散。” 阮荥看了眼手机,肯定道:“应该是这样。至于后面那个问题,陈白他们大概率是活着的,但是死后存在问题、还有失去记忆问题我也不太清楚了。” 藏茭心里想着刚刚看到的标题,总感觉能联想到什么别的东西。 他耷拉着眼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阮荥好奇:“什么?” 藏茭拉起他的手,语气有些急匆匆的:“跟我来,我知道在哪里看到的了……” 阮荥:“嗯?……嗯。”软软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让他情不自禁心猿意马起来。 跑出门。 暗红色的地毯延伸到黑漆漆的尽头。 藏茭带着他来到了那个最尽头的杂货间。 “这里……是我给你找到钥匙的那个房间吧。”阮荥有点熟悉。 “对。”藏茭弯起眼睛,“快进来,跟我一起找一本纯黑色皮的书。” 阮荥和藏茭分头行动。阮荥速度更快,在藏茭刚翻找完最上面一层书架的时候就已经笼统看完了整个书架移步到下一个。 “茭茭,你看是这个吗?”阮荥推出来一本纯黑外皮的书,看着没几页,但拿在手里倒是挺有分量。 藏茭转头看过去,眼睛一亮:“是这本。你再往后翻翻。” 在翻到PART.3.D时,阮荥手顿住了,因为藏茭脑袋几乎贴上了他的肩头,香香软软的气息萦绕在鼻翼,难以描述的心跳声。他都怕声音大到吓着藏茭。 但藏茭显然没注意到他的怪异,他凑过去是为了更好的看清楚书上面写的字。 有些青涩的发音,藏茭循着记忆里希尔斯读时的状态慢慢咬字: “F fets all,but hate endures. Day and night do not rest,and the S never fade. g on the endless S soil.” “已经可以确定第二个S是Soul,灵魂的意思了。结合整个孤儿院发生的事情,还有死后依然存在的灵魂的话……”藏茭用手指点了点剩下的模糊不清的单词。 “孤儿院发生了火灾,第一个词刚好也是四个字母,所以是Fire。”阮荥脑子动得很快,藏茭赞同的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看得阮荥忍不住捏了一把他又软又白的细嫩脸蛋。 “最后一个的话……这片土地上都是死去的亡灵,大火焚烧的骨灰……看单词长度,我推测是Scorched,烧焦的意思。” 藏茭脸颊有点红,应该是过于兴奋的缘故,他毫不吝啬地夸奖道:“你好厉害呀,我单词量不行,一直在想第三个词是什么、怎么解释呢,这样就出来了!” 阮荥控制不住地红耳根,他挺纯情一大男生,被喜欢的人这么一夸根本招架不住,身后的尾巴都要摇起来了,声音有些漂浮:“没有没有,茭茭也很棒的,居然能想到这里。” 两个人一个耳根和脖子透红,一个粉了脸蛋,颇有种高中生情侣花前月下的感觉,阮荥余光扫着藏茭光洁细腻的脖颈,咬破朱果似的唇瓣,产生了又黄又粉的思维泡泡,在甜滋滋黏糊的氛围里双双沉默了一会儿,又齐齐开口。 “我……” “你……” 藏茭比较粗神经,根本不知道阮荥脑海里rou食与草食的撕扯,结婚和上床到底哪个先行的痛苦,他根本想不到阮荥有多割裂——一会儿色情一会儿纯情的,藏茭只是在兴奋完后想翻译一下这段话再确定一下结论。 “你先说吧。”阮荥说。 藏茭点了一下头:“之前我和别人一起来的时候翻译过没有猜出词的这段话,现在翻译出来的内容应该就是我们想要的啦。” 阮荥脑海里塞进“别人”二字,粉黄泡泡破了一半,他勉强压制住质问那个别人是谁的独占心理,笑笑:“那茭茭来翻译一下吧。” 藏茭接过书,看了几遍翻译道: “‘火能忘记一切,但恨意永存。 昼夜不停,灵魂永不安息。 哭泣连绵在焦土之上。’” “一场大火,抹去了他们的记忆,但又因为恨意,他们以灵魂的形式执着存在于这片死去的土地上。”藏茭努力思考着,还原着真相。 “他们想要忘记痛苦但又想要用痛苦来惩戒恶人。陈白他们被困在孤儿院后应该也丧失了关于大火的记忆。”阮荥合上书,补充道。 这就是他们明明死去却依然存在,还把这些伤害他们的恶人拉回孤儿院的原因。 - “我们得去找一个人。”藏茭看着阮荥放好书本,软声道。 “什么人?”阮荥转过身问道。 “……算是一个孩子吧。就是第一天我见到你问你的知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的那个孩子。”藏茭感觉一切都首尾呼应了起来,还怪有趣的。 阮荥愣了一下,声音放轻:“……其实我还骗了你一件事情。” 藏茭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那天我没有看到什么男孩跑过。” “我只是看你瑟瑟发抖的样子觉得很可爱,忍不住就想逗逗你。” “所以茭茭,那个男孩,可能只有你能看到。” 阮荥俊逸的眉眼认真且带着歉意。 藏茭懵了一下,也顾不上生气:“……我明白了。那我自己去找他吧。” 转身要走的时候,手腕突然被阮荥握住了。手心里被塞进去一个纸质的什么东西,戳在手心里有点痒和扎。 转头对上那双焦糖色的眸子,藏茭停下了脚步。 “这是我折的护身符,如果有危险,希望能保护到你。”那颗明晃晃的小虎牙重新露了出来。看着非常耀眼灼人。 藏茭心里一软,他把小小的护身符很宝贝地放在了衣服口袋里,拍了拍,认认真真道:“谢谢你,我会好好收藏起来的,我也不会有事的。……我听说那个空间有挺多不错的游玩地点,等完成了这个剧本,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阮荥眼睛睁大了,无形的尾巴疯狂的摇啊摇,他感觉和藏茭待在一起总有无穷的快乐和惊喜:“那就一言为定。” 藏茭晃了晃手臂,看着他黏人不肯松手的模样感觉周身都有点发烫,声音却很清亮:“一言为定呀。” - 藏茭背影消失后,阮荥靠在书架上等待。 “保命的东西都送给人家了还在傻乐?我怎么就绑了你这么个纯情处男,牵个手,亲一口,在约定一下就跟个傻子似的了?”90217一如既往的毒舌。 “闭嘴。”阮荥反手给他丢了个禁言,在没有藏茭在身边的时候,他一向冷漠又骄矜,对待熟“人”更是如此。 懒得理会小黑屋里90217乌七八糟的骂骂咧咧,阮荥看着手心的一颗红痣,轻轻摩挲了一下。 还没结束,就开始期待下次相遇了啊。 - 直觉牵引着藏茭来到了主建筑外的树林。 一股心悸过去后,男孩正站在他不远处,直勾勾地看着他。 藏茭捂了捂胸口,往前走了两步,看到这回男孩没有要跑的迹象后就放松下来走到了他的身边。 “小星……对吧。” 凑近能看见男孩的睫毛又卷又翘,像蝴蝶一般扇动了一下,从宛若玉琢的面容和骨相不难看出长大之后一定是个很俊俏的男人。 所以才会可惜。可惜一场大火,那些不是人的畜生。 男孩盯了他半晌,藏茭害怕他仰着头脖子会发酸就主动弯下腰:“我低下来你会不会方便一点,是在看我的脸吗?”他脸上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男孩搭在裤缝两侧的手指神经性的抽动了一下,反而移开了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藏茭没忍住揉了一下他蓬松乌黑的发丝,感觉像是揉到了一段柔软的丝绸:“抱歉,忘记你不能说话了,我给你找纸和笔,问你几个问题你来回答我可以么?” 男孩重新抬起黑漆漆的眼睛,那眼睛没有光彩,看人的时候也死气沉沉的,让人背脊上溜出寒气来,但藏茭却没那么害怕——他喜欢可可爱爱的软绵绵小孩子,虽然吓人的时候也很可怕,但一旦知道自己也是鬼魂,和小男孩没什么不同,他就觉得不害怕了,反而有种当哥哥的亲切感。 总之,他认为小男孩不会伤害他就是啦。 央求着系统给了张纸,掏出揣在兜里的特供钢笔,藏茭和小星一大一小盘腿坐在树下。 但藏茭还没问,他就写了几行字。 藏茭够着脖子看,小星直接把纸张递给了藏茭,目光和行为都很直率,反而让有些端着的藏茭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抿唇低头看上面的字。 字迹很清秀甚至有些棱角,倒不像是个十岁左右小孩子的字。但藏茭没有多想,他被这几行字的信息量给弄得有点震惊。 【哥哥,不太一样。和之前的哥哥,还有好多哥哥,都不一样。】 之前的?是指原来的“藏茭”吧,但好多哥哥是什么意思? 藏茭这么想着,就把心底里的疑问悉数问了出来。 小星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拿回纸自顾自写道: 【更白,香,会笑,又笨又聪明。之前的哥哥都死了,但现在的哥哥还活着。】 他在心里补充道:而且在他带领那些哥哥进入梦境揭秘真相,故意打破煤油灯引起大火后他们都会惊慌失措地甩开他的手,连滚带爬地往外跑、逃,看着站在原地的他被火焰吞没,但实际上自己也逃不过这必死的一场灼灼火焰。 好像虚伪的耗子一样不叫人同情。反而让人想笑。猫捉老鼠一般的有趣。是他数次死亡数次成为鬼魂数次发现有不同的魂魄进入这个世界的唯一趣味。 但这次有点不同。原本以为很胆小懦弱的哥哥在大火中没有放开他的手,反而愿意将一线生机留给他这个已故亡魂。 他突然发现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没那么有趣了。 哥哥,这个漂亮的哥哥才更有趣。无论他能否结束他的“轮回”,让他停止“徘徊”都不重要了。 他喜欢上了这个香香软软的哥哥。喜欢他盛满泪水发病的模样,也喜欢他夜里迷迷糊糊踢被子的模样。他想帮帮他。至少让他“活”下去。 看着眼前的青年迷茫又无措的样子,小星低头划掉了那些意味不明的话。 【哥哥,你问吧。我都会回答你的。】 藏茭看了他一会儿,晃了晃头,企图把那些奇怪的猜想晃出去,问出第一个问题: “你是唯一一个有记忆并知道自己已经死去的鬼吗?” 小星没有犹豫,写下一个工整的“是。” 藏茭心里了然许多——怪不得每次被吓到都是遇到这个小男孩。 “第二个问题……其他的孩子呢,应该也和我们一样死掉了吧,也变成鬼了吗,在哪里?” 小星看了一会儿纸张,慢慢写下一行字,藏茭挪到他身边看。 【变成鬼了,但自己不知道,躲在天花板里,每晚(划掉)很多天夜里都会去看哥哥。】 藏茭:总算知道刚来那几天隐约哭声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天花板里的孩子在哭鼻子啊。 不过,很多天夜里都会来看他是什么意思嘛,有点吓人…… “……” 藏茭看了一会儿小星,在他直直的视线里败下阵来,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那场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次小星握着笔的手轻轻晃了一下。他没有写字,而是仰起头,目光里是催促藏茭离得近一点的意味。藏茭很惊讶自己居然能看懂他的眼神,但依然很听话地往他身边又靠近了一些,然后被站起来的男孩用冰凉的手掌蒙住了眼睛。 仿佛来自远古的噫语,又像是缠绵耳侧亲昵的呼唤。 略显沙哑的少年音色如泉水般悦耳动听。 他在喊: 【哥哥。】 再一睁眼,藏茭就不能控制身体,他好像借宿在了他人的身体里,以他人的视角来观摩这一场悲剧的发生。 - 身体的主人安静地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发呆。 门被敲开了。藏茭看着那个和他体形相近但脸部模糊的青年走了进来,温声唤了一句: “小星。” ……是这样啊。 ——原来他借宿在了小星的身体里。 火灾发生前的、活着的、记忆中的小星。 藏茭猜测应该是他扮演的原身的那个青年站定在无法说话的小星面前。 离得很近了,但还是看不清脸。藏茭从疑惑不解到豁然大悟——是了,这是一个剧本,如果主要角色没有人扮演自然不会有脸,但这么近距离看一个脸部模糊的人凑近过来其实是件很吓人的事情。原来npc们都活在这样离奇的世界里吗?突然有点点心疼他们了。 “小星,我明天就要搬走了。听小真说你好像不太开心,不用担心,哥哥会回来看你们的。” 青年这样说着,想伸手如往常那样摸摸这个沉默的男孩的头发,却被躲开了。有些尴尬的收回手,他声音有些疑惑:“怎么了,小星,还在生气吗?” 小星握紧手里的笔,快速写下几个字。 【哥哥,小水走的前一天你在23号房看见了什么?为什么从那天之后就一定要离开孤儿院离开我们呢?】 青年一下子怔住了。藏茭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他不受控制发抖的肩膀,腿部,他在恐惧?为什么? 但他很快就稳定下来了,声音有些牵强:“没有啊,没看到什么,就和小水告了个别就出来了,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吗?” 小星没有写字了。他似乎累了,又陷入了发呆的状态,青年也不愿意久留,说了个借口就要离开,却被小星拉住了衣角。 【明天,玩最后一次捉迷藏吧。你、我、小真还有其他房间的。】 青年对上小星的目光,突然心软了。 藏茭不知道他那刻想到了什么——也许是想到再也不会回来,也也许想起了曾经和这些孩子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所以他犹豫了、心软了,最终答应了。 青年离开了。 藏茭和小星一起发呆。他也不是完全限制在小星体内,他是能切换视角看看窗外,或者看看自己的。 但看向窗外红澄澄的落日的时候,藏茭突然特别想叫小星抬起头,一起看看。 他忽然想到了上个副本他看不见的时候,阿生那个丧尸和他描述过的情景。 *“红的,很大,一团……在天空。” 还有周边层层涂抹的火烧云。 * “那你是粉色和白色混合在一起,云朵,比我吃的水果糖还好看。” 那似乎是他听到的为数不多的青涩情话。 但现在,如果那份单纯的美丽可以驱散两个人的孤独就好了。 压进掌心的玫瑰,脱口却听不见的“阿生”。 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因为这个副本经历了太多,他根本来不及细细思考和回忆。但现在一回忆,居然会平添融融的惆怅。 还会再遇见吗? 不知是偶然还是小星听到了他的心声,同一时刻,男孩也抬起了头,视野重叠成了广阔的一个。 好像没那么孤单了,火烧云。 - 次日。 青年如约而至。 在他们开始游戏的时候,藏茭感觉身体一轻,突然从小星的身体里飘了出来,浮在半空中以全知视角来观看。 在倒计时开始后,藏茭犹豫的功夫玩游戏的小孩和青年就消失不见了,他只能跟上拿着危险的煤油灯的找人的小男孩。 男孩名字叫什么他记不清了,他跟在他后面,目光锁定在摇曳着黄色火苗的煤油灯上,心惊胆战地意识到这次游戏可能就是悲剧的开端。 他跟着男孩走走停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在拉开一扇门后男孩僵住不动了。 藏茭好奇地看过去,却被一阵巨大的吸力吸到了小星身体里。 小星蜷缩在衣柜里,衣柜开了条缝,他捂住嘴无声地和门外的男孩对视了一瞬,又双双把目光移到了房间的高大男人和小女孩身上。 …… [听说小水会回来住一段时间,收养她的那位好心人陈先生也回来。] [被收养真好啊……我也想有家,院长叔叔说过几天好像有人想来看看我适不适合被领回家,我要表现得乖一点。] [小声点,小星在看你呢。他好可怜的,不会说话,没有人想要领养他吧。] …… 那是一场暴行。 黏稠的黑暗和血腥味与微弱的哭声。在无光的房间里,男人无名指上的婚戒是唯一的光源,但它无法抑制住男人的暴虐行径,仿佛冲出胸膛的野兽,要撕扯,崩坏一切东西。包括痛苦喘息的细瘦脖颈,流泪无神的双眼。 外面的男孩吓得手在发抖,他拿着的煤油灯左晃右晃被敏感的男人发现了,转过身恶狠狠说了一句“谁在外面?!” 对上那双布满血丝、兴奋残暴的眼睛,男人诡异咧起的嘴角和两排牙齿过于瘆人,男孩吓得跌倒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往后爬,还没等男人走近,火焰就燎起来了。 男人——应该说是陈白似乎被吓到了,他从那种无我的状态回过神,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不管不顾地上咳嗽无力的女孩,快速绑上床单从二楼往下滑。 他要逃走! 藏茭突然生出一种急切的心理,他几乎忘记了这是一场沉浸式回忆——他想要找到突破口,冲出去,救这些孩子们,暴打并揭露这些恶人的罪行! 突如其来的,他身体再次一轻,跟随着跳到了楼下一瘸一拐的陈白。无数次打在空气上——穿透陈白的身体。 没有用! 都没有用! 这只是一段回忆啊。 他无法阻止任何事情。原身也会死在这一场大火中。 一定很绝望吧。 被火焰炙烤着。 来不及流泪就蒸发了。 藏茭眼睁睁看着陈白离开孤儿院,但没过一会儿又折回来,脸上带着诡谲的笑。 他要干什么? “果然还是这样最好吧。万一透露出去……” 他神经质地呢喃,黑色的眼瞳里倒映着燃起滔天大火的孤儿院,合上了铁门。 找到锁链…… 上了锁。 藏茭被困在了里面。 和整个孤儿院的孩子、工作人员一起。 变成了灰烬。 【黑匣子】 谁杀死了知更鸟? 是一场大火。 是一颗颗丑陋的人心。 他们还年轻, 但他们早已死去。 仇恨让他们立于这片焦土之上。 报复。 救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