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离去
我想过很多种我表白后，我哥会有的反应，然而没有一种是这样的。 他的眼睛瞪大了，呆呆的望着我，那一刻我是认为他要笑的，但下一秒，他忽然抿唇，脸色发白。 “你……” 我哥抵在我肩上的手缓缓收紧了，他徒劳的张了张口，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我的心缓缓往下沉。 我哥又张了张口，艰涩道：“……喜欢我？” 我点点头。 我哥牵了一下嘴角，但是眼睛瞬间湿润了。我一时间措不及防，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哭——这也不像是喜极而泣。 “陆久燃……”我哥闭了闭眼，眼泪滚下来，他用袖子捂住眼睛，几乎像是瞬间情绪崩溃了，“你……” 我不知所措，我哥哽咽着摇头：“对不起，我有点……不是你的问题——让我冷静一下……” “没事，没事。”我低声哄他，“别哭……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我抱抱你吗？” 我哥捂着眼睛点头，我伸出手臂把他揽进怀里，思绪纷乱。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我哥咳了一声，红着眼睛推开我，哑着声音道歉：“对不起……我有点失控了。” 他神色懊恼，去揉自己的眉心，说：“我……” “不想接受吗？”我说，“没关系，是我太突然了。答应过你只当炮友的。” 我哥摇摇头：“你让我想想……几天就好。不会太久。好吗？” “嗯。”我揉揉他的头发，“别勉强。” 我哥任由我摸他。 我心想，他难道会不喜欢我？还是说什么该死的独身主义作祟？ 但我还是决定等我哥的答案。 …… 第二天。 我哥出门一趟回来后一直呆在厕所里——我怀疑他尿频尿急，这段时间经常跑厕所，可能最近是做的太多肾虚了。 我靠近了想叫他一声，却听到里面传来干呕声。 ……？！ 我迅速回想，我和我哥吃的东西当然都一样——啊，酸奶只有我哥喝了，那玩意儿该不会过期了吧？ 我去冰箱翻剩下的看保质期，发现是新鲜的，一时有些纳闷。 胃炎？消化不良？ 我还在这乱猜，我哥一脸疲惫走出来，一出来就跑厨房。 我跟上去，看我哥在收拾垃圾袋：“你吃错什么了？” 我哥顿了一下，不自然道：“没什么……我胃一直不太好，可能胃炎犯了。” “喔。”我眨眨眼。 我哥拎着垃圾要下楼，我说：“垃圾我来丢吧。” 我补充道：“我顺路帮你买胃药。” 我哥顿了一下，看看我，说：“药就不用了。 “我打算去医院看看。”他看起来很挣扎，犹豫着道，“……你能陪我去吗？” “好啊。”我当然答应，不知道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难以抉择，笑道，“下次你决定的事不用问可不可以，直接拉我去就好。” 我哥眼睛亮了一下，笑了笑。 …… 我哥说和医生约在明天。没想到第二天我们还在准备出门时，我姐打电话过来了。 “林棋要出国了。”她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他们家不是有公司在美国那边吗？他说想去那边念书，毕业了就直接去公司做，估计不会回来了。 “我不知道你们两个闹什么矛盾，但是好歹这么多年了，小燃，来送送他吧。”我姐苦口婆心，“现在已经在机场了……你以为我真是来看你的啊？我就是来劝林棋的。结果你们一个两个的，全是不听话的臭小孩。” 我呆住了，看着面前刚穿好鞋，满脸疑惑的我哥。 林棋要出国了？我迷茫的想。 “怎么了？”我哥问。 我磕磕巴巴道：“林棋……林棋要出国了。” 我哥一愣，只是直直看着我。 “现在在机场，”我没来由的慌，“去了之后……可能就不回来了。” 我哥表情怔怔。 他仿佛才听懂我在说什么，突然回过神来，推了推我：“快去吧，别愣着，一会赶不上了。” “对不起。”我匆忙道歉，扭头冲出去，听见我哥还说了句“小心安全”，但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回应，冲出门直接翻过栏杆跳到下一层楼梯说，一路冲出去。 机车停在地下车库，我跑的头上起汗，往机车上一跨，戴头盔，发车。 寒风卷走我身上的热意，我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一路狂飙到机场的，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也无暇顾及，我姐知道肯定会骂死我。 到地方后我按着我姐说的方向跑去，听到自己心脏在狂跳，几乎要蹦出来了，大声祈祷着：起码让我们见最后一面！ 万幸，只过了几分钟，我就看到了我姐和林棋的声音。 林棋看到我，笑着摇头，口型说道：傻子！ 我跑到他面前，气都没喘匀就给了他一下：“你他妈的——” “我的我的。”林棋笑着说，“一路闯红灯过来的吧？不想骑车啦？” “你好意思说？”我扶着膝盖喘气，“你要上飞机了才让我知道？” “真错了。”林棋举手投降，“本来想到了再告诉你，遇姐不让啊。” “是因为我吗？”我问。 林棋默了默，笑了一下：“嗯。” 我给了他肩膀一拳，抱住他：“你个傻逼。” 林棋叹了口气：“唉……” 我姐在一边探头探脑，不明情况。 林棋笑着说：“总得给我疗疗情伤，等我好了，咱们还是好兄弟。” “傻逼。”我又骂他。 “你别哭嘛。”林棋说，“又不是从此不联系了，还可以聊天的啊。” “就不能不走吗？”我说。 林棋说：“大少爷，讲讲道理，我也是一大风流人物，我俩现在双双单身，cp楼从初中盖到大学，我居然告白失败，像话吗？” 我还是抱着他。 林棋抬手看了看表，说：“还有十分钟，我得过去了。”他笑了一下，“最后一个小愿望……亲我一口呗。” 我抱着他的手紧了紧，还是松开他，骂道：“想的美，赶紧走吧！” “唉，冷酷无情的大少爷。”林棋笑着叹气，挥挥手：“我走了啊。” 他托着行李箱走了，我姐含着泪花：“多给jiejie打电话！” 林棋远远回了声“好”。 我们看着林棋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中。 我姐说：“你们俩果然有事儿。” 我说：“……又没在一起，不能说有事儿。” 我姐说：“你傻了还是疯了？你居然拒绝了林棋？” 我：“谁他妈跟兄弟谈恋爱啊！！” 我姐说：“不是你说最想和兄弟谈恋爱吗？” 我叫苦不迭：“都是初三时候的事儿了……几年了啊都？而且万一真的在一起分手了，才连朋友都没的做。” 我姐发牢sao：“你谈了六七次了，有一个超过三个月吗？” 我说：“怎么又攻击我恋爱史？我也不想啊，有什么办法。”我烦了，“妈的，不想谈了，爱谁谁……” 我姐说：“那个常清河呢？” 我摇摇头，烦躁道：“不想追了……累人。” 我姐揉揉眉心：“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