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容家沈姑爷
最令赵柏鹤烦恼的是，赵家经营管理的泰湖核电站，整条产业链出现了许多麻烦，设计技术更新淘汰，机器老化，求大于供等多重急迫问题。赵良濡还是想要把国营资产售卖转变为私营，变现后彻底抛弃，再把核电厂开到东南亚宽松地域。但赵柏鹤认为这等于是丢了西瓜捡芝麻。核电作为技术密集、资金密集、人才密集型的产业，是经济社会发展，整个国家发展都必需的战略性资源。其地位非常高，而且泰湖核电站是公私合营，百分之七十五都是公家注资，这么做势必会引起国家层面的关注，魔都的棠溪家就是个例子，贩卖稀有矿产，结果怎么样呢？虽然赵家势大，也经不起赵良濡这么折腾！尤其是赵良濡已经这么干了太多次，完成了原始积累，这才是赵柏鹤最为殚精竭虑的隐患。 所以他来到魔都，寻求管理层面的改革、经济层面更为开放转型的机遇，招揽技术方人才。在魔都设立总部的容月集团，就是他此次来的目标之一。作为跟黄河集团一样的国内首屈一流的顶级实业大集团大企业，与黄河实业集团不同，容月一直把重心放在电子产品和芯片开发上，生产的手机、电脑等高科技产品能与国外的苹果、三星等实力强劲处于世界金字塔顶端的产品一较高下，更是在非洲登冠创造了举世瞩目的销售额奇迹。这样的技术生产水平，管理销售能力都非常令人惊叹。 而且容家和赵家一样，也是开国元勋门第，赵老元帅和容大将军都曾经是战友，只是没有和郭老头儿那么铁，只能说是认识，同行，甚至是竞争的关系。容大将军是隶属于邱元帅麾下的，不是赵老元帅的部下，后来抗战中期，容大将军打仗也是独树一帜，只听令中央，不受管辖。而且容家的几个孩子，堪称是高干圈儿的奇葩，是圈子里的人却并不混圈子，创业工作恋爱结婚该干嘛干嘛，都出类拔萃的，没有不良嗜好，整个家族从来不拉帮结派，却屹立不倒，欣欣向荣。哪像他们赵家，乌烟瘴气。 只是，赵家和容家，这不远不近的，不上不下的，让赵大少简直是狗咬王八，无从下手。 这次出差，恰逢容家大少夫人生下麟儿举办周岁酒，赵柏鹤想着正好去参加，带上从自家爷爷处拿的酒礼，然后能和容老将军问候几声“容爷爷”，见见容月集团董事长容庚说上几句话，叫几声“容世伯”，拉近关系，友好学习讨教一下，取取经，只可惜容庚临时去西安考察项目，并不在魔都。容家大少容谦是个老婆奴，虽然不曾失礼，跟赵柏鹤好好说上几句话，把赵柏鹤介绍给容老将军，待赵柏鹤十分客气亲近，还交换了私人联系方式，让人好好招待伺候着，接着就跑了，没出息的黏着老婆和孩子了。 赵柏鹤十分扫兴加鄙视。 容月集团总裁这德性究竟是怎么做出这么好成绩的？ 几年前在京城聚会，国外交流，赵柏鹤也见过容谦，那时候容谦也不这样儿。 阮秘书陪同赵柏鹤出席，在赵柏鹤身边轻声提示：“赵总，容家当家的是两位少爷，容大少爷和容五少爷。” “对，怎么没看到他们家老五？”从来也没见他们家老五出来交际过啊。 “容五少爷性格较孤僻安静，身体不好，但综合实力，强于其兄长数倍，在容月集团担任市场部总监。” “啧，病秧子？”赵大少更觉得晦气了，莫名想到赵柏悠。 行了，取什么经啊，靠人不如靠己，何况人家家族和产业转型成功，凭啥告诉你？ 阮秘书示意赵柏鹤看第一排最靠边那桌席独坐在那里的年轻男人：“赵总，容五少爷虽然没来，他爱人来了。” “爱人？”赵柏鹤来了兴趣，圈子里同性结婚的屈指可数，他知道容家五少是真的和一个男人结婚了，当时他还在澳市，这场婚礼他随了份子派了赵柏鳞代他参加，还送了礼物。 “他就是沈望川，容月集团推广部总监，也是福客来商贸集团董事长。” “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沈望川。” 让容月集团产品非洲之星Pear系列迅速占领整个非洲市场，打败了三星和苹果，仅仅两季度算上前期推广费用的总销售额就高达数百亿，还趁热打铁把容月的平板电脑和台式电脑推入市场获得了极大的成就，沈望川的推广套路被誉为商场上“反其道而行之”“不可能的鬼才套路”。而福客来更是浙沪商界享有极高知名度、美誉度的零售企业巨头。因为太过火爆，而被其他城市联合打压不让开，所以沈望川把福客来开到乡镇结合点和国外去了，更火爆了……赵柏鹤对福客来一直很眼红，曾经派人去谈收购和合作，结果碰了个硬钉子。 没想到，老板居然是沈望川。 阮秘书小声提醒：“沈望川出身贫寒，经历很传奇，而且非常低调，事业成功后热衷于扶贫助农，喜好交朋友，三教九流无所不涉，他已经是人大代表了，大少爷您不防和他聊聊。” 赵柏鹤看着远处端坐的青年，觉得这个人通身一股很难以形容的“贵气”，不，准确来说是“清贵”，虽然是土根贫寒出身，可这长相英俊逼人，饶是赵柏鹤见了自家小霆子那种惊为天人级别的，看到沈望川的容貌，也觉得非常好用万里挑一来形容也不过分，冷白皮，硕长高大的身形，言行举止风度翩翩，十足十的花花公子范儿，动起来的气场桀骜优雅，脸颊边有一颗酒窝，说话时隐时现，魅力非凡，笑起来更是显得他整个人少年清澈感和痞气感十足，很勾人。听说这人都三十了，看着还跟二十五六似的。 怪不得能把容家老五迷住。 这时，容家大少夫人和容大少抱着孩子走向沈望川，沈望川起身，露出笑容，伸手抱了抱孩子，夸赞了几句，掏出长命锁礼物亲手给孩子戴上。这时，容大少容谦对沈望川说了几句话，接着沈望川把孩子交给容大少夫人，跟着容谦一起走向赵柏鹤。 “柏鹤，我五弟身体不舒服在家修养，改天再把他介绍给你认识，这位是我五弟夫沈望川，小川，这位是我圈子里的哥们儿柏鹤，黄河实业集团总裁——赵柏鹤。” “啊，原来是京城的黄河实业集团，高山仰止，心向往之，赵总，很高兴认识您。”沈望川笑容翩翩，友善的伸出手。 赵柏鹤也笑着握了握：“沈总高赞，不胜荣幸。” “这样，小川，你跟柏鹤多聊聊，柏鹤好不容易来一次，帮大哥好好接待一下，招待柏鹤去咱们集团还有你那福客来好好参观讲解一下，如果有合作的好机会，不要错失。”容谦吩咐几句。 沈望川一概笑着答应，两人眼神来回信息无声交流。 赵大少十分不爽，他又不是来探听商业机密，偏偏还不能发火。 谁想到后续一整天的安排，把赵大少的火气给消了。 沈望川真是个非常不错的人，把赵柏鹤想知道的都详细讲解了，除了一些商业机密外，连推广手段全都告诉了赵柏鹤。 赵柏鹤自然知道同样一种推广手段和转型手段放在容月合适，放在黄河实业就未必合适，企业的成功往往无法复制，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等等多种条件，所以沈望川才这么坦荡的告诉了赵柏鹤。但赵柏鹤还是很感激沈望川，他就喜欢和敞亮端正的人交际。 哎呀，没有阴谋诡计，坦坦荡荡的人，和他家霆子一类的，交流起来一点不费劲儿，真好。最让赵柏鹤觉得沈望川这个人奇葩的是，沈望川主动邀请赵柏鹤去福客来参观企业经营管理模式，沈望川还专门开设了课堂，随便一个企业人哪怕是个体户都能来参观学习，连企业账本都能看。福客来那一套顾客至上，服务至上，共同富裕的水准，让赵柏鹤心悦诚服，收获颇多，只是在黄河实业集团运用起来不大现实，他准备在他私人旗下的连锁超市品牌试着改革借鉴运用部分。 一天行程结束后，丰富多彩的魔都夜生活，沈望川自然要招待赵大少享受一番“当地特色”。 赵柏鹤对沈望川的好印象彻底破灭。 他赵柏鹤虽然风流，但绝对不下流，有底线，有了老婆孩子绝对不会玩儿乱七八糟的东西，哪怕是去声色犬马场所也只是逢场作戏，绝不会过夜。这沈望川一个土根儿出身的，竟然满肚子花花肠子，容家老五难道也能忍？听说他们夫夫可是有了孩子啊！ 要是他家霆子敢像沈望川这样，他非打断岳霆的腿！打的那狼崽子南北不分，六亲不认！ 然而下一秒，沈望川推出一个美艳的女人和一个帅哥：“这是我们容月的公关部伍经理和肖经理，你们好好接待赵总，务必宾至如归。” “是，沈总。” 赵柏鹤嘴角抽动，看着沈望川利落上车，对着他笑出一个大酒窝：“赵总，对不起，接下的行程恕我已婚之身不能奉陪，老婆孩子在家里等着呢，祝你玩儿的尽兴。” 然后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赵柏鹤忍不住骂：“草！老子也名草有主！你丫牛个屁？！” 虽然这次参观容月集团，有些乌龙奇葩事儿，但总的来说体验感和收获都不错。 给赵大少开启了不少灵感和点子。 比如他准备让黄河实业集团转型，高新科技方面主攻核电、芯片、生物工程、医疗、航空、军工。主要是黄河集团太大太杂，如果是他自己旗下的通讯公司，现在发展的不错，连卫星都有好几颗，业内竖大拇指的牛。黄河集团却一团乱麻。 这半黄不白的污水最难洗干净，做芯片、做核能、生物化工、医疗、航空、军功这些跟着国家层面的战略方针走肯定是没错，只是前期投入太大，几十亿，上百亿，几乎是等同于只出不进，不是私企能承受得了的，需要国有注资，现在不良资产太多，大部分都是像他爹赵良濡那样缺德进行公私置换变卖的商人弄出的恶果。所以，赵柏鹤准备另辟蹊径，走走特殊部门的渠道，比起国有注资，他觉得更重要的是社会机遇、战略层面的把控、也就是天时地利人和。钱方面，黄河集团并不缺，他自己也不缺，还撑得住大资金注入。只是靠谱的天时地利人和太难找，比如房家的军工，背后就有国防部下属的企业部门和房家进行合作，主要是房家在国防部也有人脉。 赵柏鹤看重的是国安部，它明面上是反间谍机关和政治安全保卫机构，实际还囊括了许多层面，比如敌工科，化工科，生物战防御科，金融战防御科、风水战防御科等等。比如岳霆所处的特别办事处，特别办事处的最高总部1AF8部，也曾经在国安部下管控，后来国家对这方面的重视以及出现的严峻问题，才单独分出一个部门。国安部具有一手各行业的战略消息，最先进的科技研发更替讯息，往俗了说，和这个部门有关系，那就等于开挂天庭，发良性的利于人民利于自己稳定家族的“战争财富”，比如金融战、生物战预警，提前几年准备研发成功防御外敌，赚钱的同时，利国利民，更利于家族和自己，好处实在是多的数不过来了。只是这么大一块肥rou，哪里是你说想吃就能吃的，想攀就能攀的？国安部是个没有缝儿的鸡蛋，不管你面子多大，什么来历，在这里一概不通，是整个京城政治中心闻名的“铁公鸡”。 如果能和国安部攀上些关系，有些人脉，黄河实业集团目前的难关就迎刃而解了，赵柏鹤自己的实力和家族地位也会有质的提升，可以说不再是继承人，而是半个“家主”了。 这不，问题又来了。 如何才能把这个没有缝儿的鸡蛋叮出个包呢？作为社交大牛的赵大少非常苦恼。 尝试联系了魔都国安部的几个关系人的关系人，结果刚提了半句就被搪塞回来，第二天再打，人家换号儿了？！ 把赵大少气的喷火骂街，但也没办法，只好回京城寻思找找人，刚好京城还真有个哥们儿有点门路，能给他介绍一个有用的人，赵柏鹤非常高兴，当即预约了最近最快的航班。 亚洲月神航空公司，魔都国际机场。 结果飞机航班还延迟了，给赵大少气的在自家航空公司处破口大骂。 “他妈的等四个小时，老子都能申报私人飞机航线了！你们干什么吃的？我说一整年怎么那么多投诉呢？我邮箱都满了几次！航班延迟提前五分钟告诉？你们牛逼啊，怎么不第二天再告诉顾客呢？啊？是不是不想要饭碗了？不想干就他妈都给老子滚蛋！” 所有工作人员排成两排鞠躬连连道歉，好几个年轻的小空姐空少都被骂哭了。 喷火龙附体的赵大少差点把机场警察引过来。 回到京城时已经下午两点了，完美的错过了重要约见。 赵柏鹤憋了一肚子的火，去黄河集团，又和亲爸赵良濡喷上了，这次他四叔赵良栋也来参战了，虽然知道和他们生气不值，但赵大少就是忍不住，最后打起来了。 幸好大会议室人多，很快拉开三人。 “我想做的事儿，谁都拦不住！爸，有种您别用我啊！你看看你到处撒种，有几个能用的？真可悲！种子不好能结出什么好货色啊，本来我也应该挺差劲儿的，幸好有我妈的基因战胜了你的，否则，我肯定去自杀。”赵柏鹤擦去嘴角的血，脸颊有个明显的巴掌印儿，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极尽讥讽嘲笑之能事。 赵良濡脸色煞白喘粗气，脸颊淤青一块儿，刚要在其他董事的搀扶下坐下，那椅子就被赵柏鹤一脚踹飞了， 气的赵良濡赤红着眼怒骂：“老子还没死呢！你个小崽子就要骑到你老子脖子上？！你以为你占股第二就能跟自己亲爹耀武扬威了？老子的集团，老子说怎么办，你他妈就得给老子老老实实的听话做事！否则，你就滚出去！你以为老子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已经是你的了？呵呵，你得意的也太早了！我的好儿子，当初你妈死了，我续娶了老四他妈，把你撤下来，再换别人，也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儿！” “闭上你的脏嘴，少他妈放屁！你不配提我妈！”赵柏鹤一个字一个字的恶声道，眼睛比赵良濡还红，面目狰狞，如果不是左右前后都有人拉着，他绝对要扑上去狠狠的打，如果可以没有血缘关系，他真的想弄死这个没有心肝的亲爹，然后再自杀，替他死去的妈解了这口恶气，结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