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订婚

    早上两人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门外的小雪轻声细语地问：“少爷，您起了吗？”

    昨夜她放心不下，来到少爷门口想要看看情况，却听到了里面传来暧昧的声响。她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眼看着上午九点，房间还没动静。她试探性地上来查看。

    柯宇寰动了动眉心，睁开眼睛，看到怀里的高景行已经醒了。

    他正要说话，高景行示意他安静，用沉稳平静的声音回了一句：“我要睡觉，你下去吧。”

    小雪会意，退了出去。

    柯宇寰搂住了高景行的肩，心情大好地低头看他：“早。”

    高景行兀自挣脱开，蹙眉凝目，一言不发起床。全身上下如同散架了一样，刚一坐起来，后部就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昨晚几乎疯狂了一夜，如果不是他昏过去，这个疯子真的有可能会干死他。

    总之，清醒过来，理智回笼之后高景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远离这个危险人物。

    爱人背对柯宇寰坐着，轮廓分明的身体线条上尽是激情的红痕，沐浴在阳光下，有种亵渎圣洁的背德感。

    高景行抬腿向浴室走去，体内的jingye顺着他的臀缝缓缓流了下来，随着他走路的动作，越来越多的jingye流淌下来，滴滴答答流在地板上。

    这色情的一幕看得柯宇寰气血上涌，双腿之间又抬了头。

    高景行关上浴室门，随即就被一股力道直接推开，柯宇寰一把抱住他，在他的脖颈间流连梭巡。

    “你干什么？”他用力挣扎抗拒，柯宇寰的禁锢却是纹丝不动。

    “你都是我老婆了，一起洗澡怎么了？”

    “谁他妈是你老婆了！”

    柯宇寰轻笑：“你向来下了床就不认账。我知道你是我老婆就行了。”

    “神经病。”高景行骂道。

    “唉，”柯宇寰故作伤心，“不知道是谁，昨晚上一口一个老公的叫我。”

    高景行面色发燥，狠狠威胁：“你如果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

    “当然不会说出去。”柯宇寰笑容灿烂，“这是我跟我老婆的房事，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

    浴缸里升起热气腾腾的白雾，氤氲在浴室的玻璃门上。

    柯宇寰躺在浴缸里，一手搂着高景行，另一手搭在浴缸边缘，一派惬意慵懒。高景行坐在他身边，全神贯注地翻阅手中的文件。

    柯宇寰想跟他搭话，转过头看到这个工作狂，又没了任何调情的欲望。高景行翻过身趴在浴缸里，一手拿过笔，在浴缸边缘签文件。

    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同时渐渐往下滑。高景行面露不悦，按住柯宇寰不安分的手。

    “别动。”柯宇寰却说得强硬，“我帮你清理，不然在里面你会拉肚子。”

    高景行将信将疑地放开他的手，有着热水的润滑，一根手指轻易地滑了进去，高景行顿时全身绷紧。

    他摸到里面的紧致，又有几分心痒。感觉到他的手指坏心地搅弄转动，高景行面红耳赤，不适地推他：“出去。”

    他分明就是在他占便宜，而不是在帮他。

    “里面好像又湿了。”柯宇寰压在了他身上，紧紧搂着他，“试试在浴缸里做吧。”

    “滚开！”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高景行立刻推开柯宇寰，穿上浴袍去接电话。

    “喂？景行。”父亲的声音。

    “爸。”

    “昨晚跟安琪睡得好吗？”

    他随即明白了，一切都是父亲的安排。不动声色地回应：“还好。”

    父亲呵呵笑道：“你这样耽误人家，也不是长久之计。万一怀孕了，肚子大起来，就穿不了婚纱了。”

    “我看了日期，下个月就不错，你们把婚礼办了吧。”

    高景行身侧的手握成拳，从牙缝中挤出声音：“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柯宇寰看到他脸色难看，猜测：“又是你爹？”

    高景行没有说话。

    “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高景行嗤了一声，“催婚。”

    柯宇寰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不如你嫁给我吧，这样就不用娶那个女人了。”

    高景行竟然沉默了半晌，认真思考了他说的话。

    他说的不无道理，他父兄同气连枝，他现在独木难支，如果有一个人能和他同舟共济......

    这个人跟父亲没关系，跟哥哥也没关系，而且还能摆脱父亲的控制和安琪的纠缠。

    而且，他还不讨厌。

    柯宇寰是唯一的人选。

    沉思过后，高景行抬眼，定定地望着柯宇寰：“好。”

    柯宇寰心头一跳，不可置信：“你答应我了？你愿意嫁给我？”

    他蹭的从浴缸里出来，水花溅了两人一身，浑身湿淋淋地就要抱他，高景行嫌弃地推开。

    “别碰我。”

    他最讨厌他这副痴汉模样，疯疯癫癫，没规没矩。

    柯宇寰捧起他的脸，看到他脸上的冷漠疏离，眼中的光亮一瞬间寂灭下去。

    “宝贝，你昨晚明明很喜欢我。”

    “别这样叫我。”高景行蹙了下眉，怪恶心的。当然后半句他没说。

    “我叫我老婆怎么了？”柯宇寰面有愠色，强硬地扣住高景行的头吻下来，高景行挣扎不过，也就由他去了。

    他抚着高景行的脸，水滴顺着他的头发淌下来，也晕染出他情潮翻涌的双眼：“老婆，给我时间，我一定会让你接受我。”

    高景行没有作答，而是转移话题：“你有女朋友吗？”

    柯宇寰失笑：“当然没有。”

    高景行神态认真：“你可不要骗我。”

    柯宇寰眨眨眼：“你吃醋了？”

    高景行有些无奈：“我是对你负责。如果你结婚了...重婚罪是违法的。”

    柯宇寰举手宣誓：“我绝对是单身，连喜欢的人，也只有你一个。”

    他的油嘴滑舌让高景行面色微红，咳了一声没有理会。

    “总之，婚姻大事不管怎样，都不是儿戏，我希望你答应了，就不会后悔。”

    “当然不会。”柯宇寰盟誓般的，一字一句深情缱绻，“也许这对于你只是一个形式婚姻，对于我来说，却是梦寐以求。既然你愿意嫁给我，就是我一辈子的伴侣，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背叛离开你。”

    ......

    夜色迷离，窗外是璀璨的万家灯火，一个身影临窗而立。

    柯宇寰满腹心事地眺望远方，他还记得组织无休无止的追杀，如果他们结婚，以高景行的身份势必公之于众，这样组织一定知道他还活着。

    然而，这是千载难逢唯一一次可以留在他身边的机会了。

    漫长的岁月里，他曾那样充满希望又无望地爱着他，他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和他有相遇的可能。

    上天垂怜，把他的梦中人还给了他。

    就算这只是一场逢场作戏，他也醉生梦死般的甘之如饴。

    只要能够得到他，他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卧室门推开，他从落地窗的玻璃上看到高景行的身影。

    “怎么还不睡？”

    他转过身，立刻敛下忧虑，换上欣喜：“在等你。”

    高景行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

    “如果订婚，穿这身可不行。”

    他当然知道，他是天之骄子，自己不过是个亡命之徒，怎配得上身份高贵的他？

    而高景行下句话就是：“明天我们去买衣服吧。”

    柯宇寰诧异：“你要带我去逛街？”

    高景行微笑着点点头。

    柯宇寰心中不快，他不会把他当成他身边那些莺莺燕燕的女朋友了吧？

    “我可以送你几件，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高景行自顾道，“新郎礼服，还是要你自己选。”

    一听新郎礼服，柯宇寰心中的不悦顿时荡然无存，立刻答应下来：“好啊，明天去买。”

    繁华的商业区。高景行带着柯宇寰走进一家商场，前台看到他立刻恭敬鞠躬：“高总。”

    高景行凑近柯宇寰道：“这是我名下的商场，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衣服。”

    珠宝首饰，衣装鞋帽琳琅满目，男男女女穿梭其中，热闹非凡。

    一对情侣从两人身旁走过，女孩小鸟依人地依偎着男友，两人柔情蜜语，耳鬓厮磨。

    柯宇寰见状，也搂住高景行的腰，旁边的服务员顿时投来异样的目光。

    高景行啧了一声，挣开他的手，柯宇寰又不依不饶，肆无忌惮地抓住他的手握紧。

    高景行刚想反抗，柯宇寰理所应当地道：“我们都要结婚了，牵个手没什么吧。”

    高景行张了张口，竟一时想不到反驳的理由。

    于是两个大男人就手牵手，气氛暧昧地沐浴在来往众人异样的目光中逛街。

    柯宇寰紧紧攥着高景行的手，满心只有身旁的爱人，直到把商场逛了个来回，也一无所获。

    “我说。”高景行停下来，“你没有要买的衣服吗？”

    柯宇寰想起来：“不重要。你喜欢哪个，给我买就好。”

    “……”

    最终还是高景行做主，为他挑了一件礼服，虽说再三询问他的意见，可他始终表示，老婆的意见和眼光最重要。

    两人坐电梯回到一楼，一对男女正在柜台处挑珠宝，走近时，高景行才看到是高景明和安琪。

    两人都全副武装，高景行戴着口罩，安琪戴着帽子墨镜，显然是偷情怕被拍到。

    安琪拽着高景明的手臂撒娇：“我要那个戒指嘛，你给我买。”

    “宝贝，不是我不想给你买，而是我卡里的钱实在不够了。”

    “不够了问你爸要啊！”安琪嘟起嘴，“你堂堂一个大少爷，连个戒指都买不起吗？”

    高景明面露难色，对于安琪的纠缠不休，已有了几分不耐。他频频看表，想找个机会开溜，去找杰妮芙。

    突然，他目光一凝，面露诧异，他竟然看到了弟弟，弟弟身边还跟着男伴，他们两个牵着手，非常亲昵，而这个男伴，就是上次打了自己的保镖。

    他心中玩味，弟弟什么时候有了这癖好？

    这保镖凶神恶煞，不苟言笑，也不是什么清秀水灵的小鲜rou……他看了看两人，摸摸下巴，想到了一些猥琐的画面。

    高景行对安琪为什么和高景明在一起毫无兴趣，他本来想视而不见避而远之，可安琪一回头，也看到了他们，脱口而出叫了一声：“景行！”

    这下可好，两方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尴尬。

    叫出口后安琪便后悔了，她欲盖弥彰地松开高景明的手臂，不自在地理了理头发，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高景明戏谑地打量着弟弟和他男朋友，在他的注视里，柯宇寰伸手搂住高景行的腰，将他紧紧锢在自己怀中，像是在示威。又颇带敌意地看了眼安琪，眼中是冷冷的警告和威胁。

    安琪秀眉微蹙，面露嫌恶地看着两个搂搂抱抱的大男人，又看向高景行，有些不可置信。

    四人眼神交锋，不动声色，都是各怀心事，暗潮涌动。

    高景行移开目光，如视无物地越过他们，柯宇寰搂着他离开，还回头看了一眼两人。

    高景明莫名感觉后背发寒。

    满桌文件扫落在地，高景明一脚踹翻椅子。下属战战兢兢地站成一排，噤若寒蝉。

    “他妈的，我查出来那小子是谁，我非弄死他！”

    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指着一个下属：“你，去给我查高景行的保镖是谁。”

    又自顾自地嘟囔起来：“之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下属连夜加班，紧锣密鼓地调查了几天，都是一无所获。

    高景明深吸一口气，蓦地起身一脚踹翻那个下属。

    “养你们是吃白饭的吗？现在就给我滚蛋！”

    他鼻青脸肿地跪在地上，连连哀求。

    几个警卫上前拖他下去。

    高景明怒气冲冲地倒在椅子上，随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到一个下属的背上。

    下属闷哼一声，痛得身子一晃，然而还是极力忍耐，低眉敛目。

    他烦躁地揉揉眉心，闭上眼，怎么会查不到，那个胆大妄为的保镖，到底是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