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原谅

    顾亦白的动作没有起到丝毫遮掩的作用，苏墨很快就注意到了他那不怎么平静的裆部，皱眉道：“发情期到了？”

    “不是！我的发情期还早呢！”顾亦白涨红着脸解释道，“我是因为你才……我喜欢你！对喜欢的人起反应不是很正常的吗！”

    “喜欢我？”苏墨笑了起来，“这种话还是留着说给你真正在意的人听吧，不要对着我练习。”

    说完，他想起了什么，抬手重重地擦拭了一下嘴唇，补充道：“你也不用勉强自己对我做这种事，我知道你觉得这样很恶心。”

    顾亦白感觉这一句句话就像针似的刺进了自己心里，他鼻头一酸，有些哽咽地说：“苏墨，别这样。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苏墨放松身体靠在床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平静地说：“你没错，是我错了。明知道你喜欢西希，还缠着你不放，沦落到这样都是我咎由自取。”

    “对不起，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回忆。”苏墨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忍不住低头咳了两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我已经改了，以后不会再那样了，你走吧。”

    “不行！”顾亦白有些激动地抓住苏墨的肩，凑上去就要再次亲吻对方。

    苏墨厌恶地躲闪着，挣扎时脸色也变得愈加苍白，他额头布满冷汗，突然扭头剧烈咳嗽起来。顾亦白后知后觉地低头，从这个角度正好能够看到苏墨咳在皮草上的一大滩血液，只觉得触目惊心。他惊慌地搂住苏墨，颤声问：“你到底伤哪儿了？为什么一直吐血？”西希的药难道没起作用吗？

    苏墨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猛地按下顾亦白的头，让他把耳朵贴在自己心口，问道：“听见什么？”

    “心跳。”顾亦白小心地在苏墨胸口蹭了蹭，突如其来的温存让狼王有种风雨欲来的不安感。

    “对，我的心脏还在工作。”苏墨揉揉顾亦白的脑袋，动作很温柔，声音却冷漠无比，“但它已经坏了。”

    “除了心，其他东西也都烂透了。”苏墨捧起顾亦白的脸，眼神绝望地凝视着他，“我快死了，以后不会再和你争夺伴侣了，你满意了吗？”

    “我没有这么想过……”顾亦白心中一痛，连忙握住他的双手，“一定有办法能治好你，别放弃！”

    “你受了伤，现在最需要照顾。你可以把我当作仆人，尽情使唤我，打我骂我都行，我绝不会反抗。”顾亦白在床边跪下，卑微地抱住苏墨的大腿，哀求道，“别拒绝我，别赶我走。我想留在你身边，我也爱你，苏墨！”

    “我真心为你付出一切时，你避我如蛇蝎。现在我累了，好不容易可以解脱，你却凑了上来。”苏墨缓缓抬脚把顾亦白踹开，他踹得不重，主要还是因为身上没有力气，“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太难看了。”

    顾亦白顺着苏墨踹自己的力道往后倒了倒，很快又缠了上来，抱着苏墨的腰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苏墨再推他，没推开，艰难地喘了几口气，疲惫道：“你不是爱我，你只是对我抱有愧疚，想用这种方式补偿我罢了。”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他睫毛微微颤抖，几乎像是要落下泪来。

    顾亦白不依，他搂紧苏墨，激动地吼道：“你就不能信我一次，给我个弥补你的机会吗？我肯定会对你好的！”

    “信你？”苏墨被他吼得头疼，也有些恼了，“我的命只有一条，真心也只有一颗，你已经把它们弄丢过一次了，是我运气好才能捡回来……”

    “你让我怎么敢再相信你！”说完，苏墨猛地捂住心口倒在床上，咬住下唇疼得浑身发抖。

    “苏墨！”顾亦白手忙脚乱地把人扶起来，轻抚苏墨的后背给他顺气，“对不起，我不说话了，我闭嘴。你别生气，冷静一下，生气对身体不好……”

    说好的闭嘴呢？苏墨崩溃地闭上眼，只恨自己不能捂住耳朵隔绝对方的声音。

    一段时间过去，顾亦白以为苏墨睡着了，于是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了床上，裹好被子。他跪行到床尾摸了把苏墨的脚掌，入手的感觉僵硬冰冷，狼王苦恼地皱起了眉。

    顾亦白做了番心理斗争，最终还是变成了幼体，别扭又羞耻地用四只小短腿爬上了床，屁颠屁颠地跑到苏墨脚边，用自己柔软温暖的身体包裹住对方冰冷的脚掌。

    顾亦白闭上眼，也准备睡一觉，可还没把苏墨的脚捂得热乎起来，他就突然被踹下了床。

    狼崽子在地上滚了几圈，茫然地抬头看了看苏墨，对方睡得很熟，似乎只是无意识地把脚边的东西蹬开了。顾亦白自认倒霉，委屈地“嗷”了一声，又哼哧哼哧地爬上床，直奔苏墨的脚掌。结果他就理所当然地被踹翻了第二次。

    苏墨真的睡着了吗！他不是在耍我吧！狼崽子瞬间炸毛。

    性格变得有些幼稚的顾亦白气愤地爬到苏墨的脑袋旁边，正要往他漂亮的脸上拍一爪子，中途又猛地收爪。

    算了，他不舍得。

    狼崽子盘起身子，窝在苏墨颈边打了个哈欠，温热的吐息顿时喷在了苏墨脖子上。男人的身体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了，混乱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觉得顾亦白差不多睡着了，苏墨睁开眼，看了会儿天花板，然后慢慢侧身抱住小狼崽子。

    心中的愤怒与怨恨早已在顾亦白一次次的示弱中化解了大半，苏墨本不想这么快原谅顾亦白的，却控制不住自己。他嘴上说着决绝的话，仿佛已经不在意对方了，可心还是会因两人的疏离而生疼。

    毕竟，他的心太软了，根本不懂怎么去恨一个人。苏墨亲了亲小狼崽子的耳朵，无奈地发出一声叹息。

    “我该怎么办……你真的值得我再去相信一次吗？”

    “值得。”顾亦白突然变成人型，反手将苏墨搂进怀里，也亲了亲苏墨的耳朵，“我很抱歉，之前把你的心弄丢了。现在我赔你一个我自己的，你要吗？”

    苏墨红了眼眶，把头埋在顾亦白胸口，手臂环住对方精壮的腰，“要。”

    他毕竟爱了顾亦白那么多年，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希望能永远陪在这头蠢狼身边。

    即便自己可能会再次遍体鳞伤，他还是想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