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6
两个人赖了好一会床，安正说他渴了，梁年去端水进来的时候安正已经在洗漱，嘴角还有些泡沫，问到：“几点了呀？” 梁年把水放在床边，又倒出去看了一眼钟，说：“短的一根在1和2之间，长的一根在7和8之间，偏向8一点。” 安正“噗”地把漱口水吐出来，梁年还抽了两张抽纸凑过去递给他，安正看他憋着笑的样子都无奈了，接过纸巾擦嘴还要故作生气地样子说：“我还没消气呢，你别惹我！” 梁年走去床头把水再递过来，安正喝水的时候，他就从后面抱住他，说：“把钟也带过去吗？你以前说你要像这样报时间给我，还一次都没有过，这次还是我报的。” 水“咕咚咕咚”了两声，他咽下去，才用又小又很模糊的声音说：“是你在家的时间太少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扬一扬手就飘散了似的，梁年就着这个姿势亲了亲他的脖颈，每一下都是对不起。 安正转过身回抱住他，因为一只手还拿着杯子，所以只用了一只手抚上梁年的背脊，特别坚定地回应他，“不用对不起，真的。你应该去驰骋，去叱咤，这是正事，不应该被牵绊住，我也不可以。我想要的你的爱不是要你迷失了自己来迁就我。” 梁年不由得紧了紧抱着的这个人，他想，这件事要尽快尘埃落定，梁年同样摸着安正的背脊，都是在告诉他：好，我知道了，我爱你。 他知道安正不想再提起那件事，就转开了话题，说：“宝贝儿，快暗昼两点了，饿不饿？” 安正摇头，没说话。 “嗯？饿不饿？”梁年没听着声又问了一遍，“又不说话啦！” “我摇头了呀！” 梁年喟叹：“我哪里看得到呀？！” 是哦，这个互拥的姿势哪里看得见对方，安正也失笑，两个人就这么傻傻地笑了一会，他又松了松手，面对着梁年，说：“饿的话，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搬家好不好？我本就是休了两天事假要搬家的。”说罢又抱回去，把下巴磕在梁年肩头磨蹭，“要扣钱的呢！” 梁年被他蹭得挺舒服的，还有什么不答应呢。他也简单洗漱一下就和安正下楼吃饭，只不过搬家这种事哪能轮到他梁大少爷亲自动手。之前自己被所谓的“禁足”需要梁萱帮手也不过是要梁萱帮忙安排人，顺带盯着点罢了。现在更简单，让公寓的人搬过去悦雅居，再安排悦雅居的人接手，只不过物品的摆放需要最终在场指示一下。 梁年吃着饭还在远程安排这一切，安正把一片姜夹到他嘴边他也吃了，然后立刻吐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安正佯装恼他，“看什么那么入迷？说饿又不好好吃饭。” 梁年飞速打完最后几个字，放下手机一五一十告诉安正他在安排搬家的事宜。 “这样啊，那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安正的语气有点懊恼，梁年说不知者无罪。 “不，以后谁错了谁道歉。”说这话的安正眼底都是坚韧，“我也吃一片姜，我们就扯平了。”言语间他就真的嚼碎一片姜咽下去了，好在，他还能接受这个仔姜的味道，“话说，好像搬家一点也不累了，什么都不用管！” “梁大少奶奶嘛。” 俩人吃饭、拌嘴，活脱脱小情侣的日常。 当天俩人还是在公寓混了一下午，不是厮混，只是单纯地打发时间。一起看了会综艺，安正看书的时候梁年打游戏，安正枕着梁年的大腿睡着了梁年就看一下项目分析或者处理一下别的工作。 一心想着第二天要入住新屋，也睡得比较早，都没有调闹钟，还不够八点安正就醒了。这次没有蒙着被子，梁年不让他蒙着被子睡，总说这样呼吸好还影响睡眠质量，所以只要在身边一起睡安正都乖乖露出头来。他看着梁年还睡得很熟，也不好吵醒他，心里那点急切地小盼望也往后稍了稍。好吧，那就一起再睡一会吧，反正也是最后一次在这间屋子睡了，他想。 “醒了？”在他再次闭眼之前梁年却睁开眼问他。 “嗯，醒了，吵醒你了！”安正把脸往梁年的胸膛贴了贴，“你要不要再睡会？” “你呢？还要睡吗？”梁年没有正面回答他，“不困了就起床，一起去看看新家布置得怎么样了！” 谁说不是呢，正中下怀，简单收拾一番就出发了，离得也不远。路上安正还是老样子，沾车就睡，梁年让他靠着自己，顺带给梁萱发微信问她家里怎么样了。 梁萱：家里挺好的。不过...... 梁萱：不过最近家里挺多人往来的，为了你的事。 梁年眉头一皱，果然还是给家里惹了一堆麻烦。但这事儿梁成业说了他会解决梁年便不再插手，他现在除了处理公务就是处理公务了，不，还有谈情说爱吧。 梁年：嗯。 梁年：帮我跟家里说一声，我们搬过来悦雅居了，今天。 梁萱：就你指挥人搬家那个架势还指望家里不知道吗？ 梁萱：我也要过去住，我帮你看着嫂嫂，哈哈！哦，对了，昨晚吃饭mama说等事情处理完了想要正式见一见。 也合理，那次送梁成业回家也是个意外，而且见面过程也有很多小插曲，看起来无大碍，实际上不大愉快。自己倒是想安排正式见面的，但刚旅行回来就一堆事，没能顾上这一部分，既然家里长辈主动提起倒也省了不少兜兜转转。 就是不知道梁成业的态度。 梁年：然后呢？ 梁萱：老爸说要真是什么混账结果就不要见了，丢不起这脸。 梁萱知道她哥想问的不过是父亲的态度，他不说她也知道的，她从个小不点儿的时候就给她哥当情报员，十几二十几年了，还能不懂他的画外音么。梁年直接转账了3000给她，说三条情报，费用已结算。 梁萱心满意足地收了，微信动图是点头哈腰的“谢谢大爷赏赐”。梁年笑了笑，锁屏了手机，他对情报消息也挺满意的。梁成业考虑得对，要真是烂尾的结局就还是不要见了，起码暂时要避开了。既不能让安正觉得是因为这件事产生的愧疚感让家里人勉强接受了他，也不能让家里觉得要用这件事要挟他们毫无间隙地同意自己和安正的事。 感情不能这么消耗，爱也不能用来作为筹码去赌。 快到的时候梁年才捏身边人的脸，叫醒他。安正一开始还懵的，直到电梯停在18楼，他才有点睡醒了的兴奋感。到门前的时候，梁年说：“你自己打开吧，密码是001806。” 安正看了一眼门牌：1806，试着输入密码推开门，这景象让他眉眼瞬间就浪开了花，一昧点头微笑，乐得吖吖吱声。太开心了，都没有回应梁年还在跟他说的话：让他想一个新密码，让他看看还有些东西要摆在哪里好安排人来摆放，或者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也好安排人添置。 梁年看他光顾着开心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兀自摇头却见他回头一下跳到自己身上，要不是自己反应敏捷抱住他估计俩人又要摔个狗吃屎了。 “是我们。是我们一起想个密码，是我们一起安排布置和摆放。”安正整个人像麻花似的扭在他身上，又念念叨，“是我们。” “好好好，我们。”梁年笑盈盈地连连应承，感觉到安正往下掉还拖着手把人往上带了带，“原来都听见了呀，还以为没听见呢。” 听见了。 俩人也不坐沙发，就坐在沙发和茶几中间。开始商量改什么密码，纠结用谁的生日，最后想想用生日这种太不安全了，一时间没有想到更好的，就先商量起了别的。 “买个按摩椅吧，你那工作日常伏案，整天敲键盘！” “敲键盘，敲键盘的是钢琴家！”安正突然想得到个冷笑话，顺口就说来了，接着又不当一回事，继续说自己的，“嗯，那买个跑步机吧，你之前在公寓那偶尔也用的。” “好啊！” “要把阿萱送的时钟挂起来！” “好啊！” “其它的......我们得住下来才知道，要生活起来缺些什么。” “好啊！” “不是说我们一起商量嘛，你怎么就好啊好啊的？” “我觉得媳妇说的很对呀，我又没有意见！” “......” 随后俩人又开始收拾私人物品，虽然大件的东西已经安排就位了，但是一些私人的物品也不想外人碰，何况安正还有点洁癖。一开始都好好的，也不知道安正想到什么突然就把东西丢下，慌不迭地找手机。 梁年问他怎么了，他一边输入手机号码一边回答说搬家好大件事的，要看一下黄历能不能搬的，我妈说还要做好多程序的...... “所以你是要打电话问文阿姨？”梁年打断他。 “对呀！” “傻猪！”梁年看他一脸不惑，揉了一把他的头，“这本就是家里的盘，我和梁萱都有早就‘施过法’啦！你住就行了！” 安正这才放下心来，把手机默默放下。不过也不奇怪，这些大事向来都有规矩，梁家做大生意的，信风水不出奇，梁年又不差这一套两套的房子的，随手转一套给自己好像对他来说是好稀疏平常的一件事，他记得房产证上只有自己的名字。 不管了，就这样重新在新家把蓝图画一遍，两个人，在一起，重重叠叠的交影，安正想。 哦，对了，安正最后决定用自己的工号做房门密码，梁年又说好啊，安正懒得再说他了，或者说，对梁年对自己的肯定表示肯定这件事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