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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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在某天醒来后突兀的听到薛子丞和所谓的系统对话才明白事情的真相。

    程望并未声张，而是耐心的听了几天，才从他们的对话中抓住些蛛丝马迹，理清了前因后果。

    原来那位道长说得没错，薛子丞自小命格轻，体弱多病，原本是活不过15岁的。

    如果他没有遇到现在住在他脑袋里所谓的系统。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系统是被薛子丞濒死时强烈的不甘吸引过来的，最后选中了他，以死后为主神工作为代价帮助他逆天改命，得到活下来的机会。

    而系统测算的结果便是要薛子丞接近程望，吸取他身上的气运。

    借运。

    程望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是他所处位面的气运之子。

    据薛子丞身上的系统所说，吸收气运对程望的身体无碍，只是他或许以后都达不到原本命运中的成就，若说在原本的命运轨迹里，他在某个领域能达到世界顶端的话，被吸收气运之后便只能堪堪到上位圈，却永远做不到极致。

    如今程望算是知道为何薛子丞在生活中对自己如此体贴周到了。

    因为愧疚。

    原来他的感觉没有错，薛子丞是真的不爱他啊···

    知道真相后，程望却意外的不觉得愤怒或是伤心，反倒终于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

    程望很早之前就发现薛子丞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那种无条件的纵容比起喜欢更像是某种内疚和补偿，他在程望的面前永远耐心温柔却从来不包含占有欲。

    哪怕是程望和别的男人应酬出差，薛子丞都不会有恋人间的小脾气，那样的大度是决不会出现在热恋中的情侣之间的，除非是不爱。

    十年的相处让程望足够了解自己爱的这个男人。

    薛子丞是个出色且宽厚的资本家，信奉等价交换，程望猜测薛子丞能答应他的表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付出感情做一个完美的恋人，从程望身上换取活下来的机会。

    确实是合情合理的公平交易。

    程望甚至没有办法责备薛子丞，站在薛子丞的立场，他自是不可能将系统这事儿告诉程望的，愿不愿意借运是一回事，还有可能被当成神经病的风险，而熟悉之后便更是不好坦白了。

    他明白薛子丞的顾及，也看出薛子丞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想要补偿他，可总归还是···有些失望的。

    程望对薛子丞借运这事儿并不恼怒，甚至从另一方面来说算得上是庆幸的，幸好有系统找到了薛子丞，幸好薛子丞活了下来。

    能活着便是最好，别的他也不想强求。

    借运是一个长期缓慢的过程，他们相处十年薛子丞才到如今这样能够正常生活，若真的像系统说的那样还有一年，还有一年薛子丞才能不借助他的气运能正常的生活下去。

    一年的时间。

    程望并不想着躲避薛子丞，甚至是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任由他借自己的气运，毕竟若此时离开借运还未完全结束，谁都不确定会对薛子丞的身体有什么影响，他做不到看着薛子丞出事。

    但了解薛子丞对他无意之后，程望也不想死缠烂打让两人的关系恶化。

    他只把这一年当作最后的相处时光，不再患得患失，不再胡思乱想，珍惜两人之间最后的相处时间。

    程望和薛子丞在毕业之后就买了房子自己住，程望不喜欢太大的房子，薛子丞就选了一个安全私密性强的平层，程望不喜欢家里太多人，薛子丞就尽量自己在家里做饭，连打扫卫生的阿姨也是定期过来，平日家里只有他们两人。

    以往的程望为了拉近两人的差距拼命的工作，只是不想自己看上去过于配不上薛子丞，可如今却没有必要了。

    程望便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家里。

    他如今能如此心平气和的面对薛子丞也是因为这人就算不爱他也并无恶意，甚至是在心中把自己当作挚友的，这些从薛子丞日常和系统的对话便可见一斑。

    也因此，他并不担心薛子丞会过河拆桥，顶多是一年后不着痕迹的疏远，甚至以他对薛子丞的了解若是程望不说他甚至不会主动分手。

    可这样便没意思了。

    “小望这么大个乖媳妇你就真不喜欢？”

    系统问这话的时候，薛子丞刚打开家门，屋内的热气一下便吹散了周边的寒冷。

    程望正在厨房里盛汤，两人平日是轮流做饭的全看谁下班早，他今天没什么事便买菜回来，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等薛子丞进屋时便看到了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

    系统和薛子丞的关系不错，两人时常交流所以程望才能从他们的对话中了解到这么多的信息。

    “小望很好，但我对他没有···情人之间的感觉。”

    薛子丞看着程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心中却清醒到近乎残忍。

    程望弯起的嘴角一僵却很快掩饰过去。

    “不识好歹，要是我在这个位面早就去追望望了。”系统嘿嘿一笑，“要望望包养我～”

    薛子丞愣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好，“你配不上他。”

    “也是，好歹是位面之子呢！”系统到也不生气，只遗憾的说到，“那啥样的才配得上我们家望望啊～”

    “小望那么优秀，以后再找，至少得···比我好点吧？”薛子丞不确定的说着，心里却有些不满，一想到有其他人会拥抱程望，会在夜晚抚摸程望的身体，他心里便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此刻的薛子丞却只把这些异样归结于挚友被抢走的不悦。

    毕竟他活了快30年，也只有程望这一个好友。

    听到这话，程望在心里摇了摇头，说实在话这世界上能找出几个比薛子丞还优秀的人简直算得上天方夜谭了，比他优秀的人没他长得好看，比他好看的没他家世好，比他家世好的性格又好不到哪儿去，若真按薛子丞所说怕是自己要孤独终老了。

    “吃饭了，阿丞。”程望俯下身在乖乖洗完手坐好的男人脸颊上落下一个亲吻，然后将手中的汤递给他。

    他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到了这最后一年的时光中，只期盼在离开时能足够的洒脱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