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算数
况子墨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术室的门开了。 姚星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况子墨说什么，赶紧上前去问宋元煦的情况。 医生扯下口罩说道：“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 他皱眉道：“为什么是暂时？难道他还会有生命危险吗？” 医生点头道：“他原本身体情况就不佳，再加上这次枪伤失血过多，能不能撑过去就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 “原本身体情况不佳？什么意思？宋元煦生病了吗？” “不算是，但也差不多。” 从医生的口中，他才知道原来宋元煦这几年一直用药物压制信息素紊乱的症状，就连发情期都是靠药物渡过的。 原本信息素紊乱的症状就已经让他的身体机能出现混乱，他只有吃药才能缓和一些，可这种药物副作用很大，长期服用对他的身体伤害很大。 医生说宋元煦前段时间已经出现了吐血的症状，这表明他的内脏受到药物损伤越来越厉害。 “我也劝他尽快停药，否则他就是在自杀。” 他愣住了。 他想到先前宋元煦被那两个绑匪揍的时候，其中一个绑匪就踢了宋元煦两脚，宋元煦就吐了好多血。 那时候那个绑匪还笑话宋元煦弱。 那时候他就很疑惑为什么宋元煦被踢了两脚就吐了血，他也被踢了一脚，除了剧痛根本不可能呕出血来，更别说身为极优alpha的宋元煦了。 现在他明白了，宋元煦吐血不是因为对方踢得多重，而是他身体已经不行了。 替他挨打，替他挡枪，明明自己都快撑不住了还要抱着他跑出火海…… 原来宋元煦是拖着这样的身体护着他。 想到这里他的心口满是酸涩，连带着鼻子都一起酸了。 他红着眼眶问医生：“他醒了吗？我能去看看他吗？” “他应该已经醒来了，你们可以去看了。” 他们跟着护士来到宋元煦住的病房门口后，梁枫和况子墨就站在门口不动了。 梁枫说：“你进去吧。” 况子墨说：“我们在这里等你。” 姚星进去后，梁枫和况子墨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或许那时候他们心里就有预感了。 他进到病房的时候护士刚给宋元煦挂上点滴。 宋元煦看见他进来语气虚弱地问道：“星星，你的伤口都处理过了吗？” “我没事，你别担心。” 听见他这么说，宋元煦才露出微笑：“那就好。” 他坐到病床边：“你呢？是不是很不舒服？” 宋元煦笑着摇了下头，语气轻柔道：“我还好，只是看样子要住几天医院了。” “伤口痛不痛？” “一点点，不过等它好了我就没事了。” “你骗人。” 宋元煦楞了一下，有些慌张道：“怎么了星星，怎么哭了？” “你明知道那个药副作用这么大，为什么还要选择长期服用？你、你不是可以找Omega来调节的吗？你以前、不是也这么做的吗？为什么要选择吃那种药伤害自己的身体呢？” 宋元煦伸手帮姚星擦了眼泪，轻笑道：“以前说怕你不信，不过我想现在说你肯定会信了。” “什么？” 他让宋元煦赶紧躺回去，自己抽了张纸巾随便擦了擦眼泪。 “因为心里有你，所以没办法再接受别人了。” 明明是这么深情的话，却让他心脏一阵阵揪痛：“那如果我不会和你在一起呢？你难受就吃药吃到死吗？” 宋元煦：“其实我也有在寻找治疗的办法，所以我不是一直往医院跑嘛。” 他想起自己陪戚然的那段时间经常在医院碰见宋元煦，宋元煦都说自己是来看望戚然和他是凑巧碰见，可戚然却说宋元煦很少来看他的事，那时候他就觉得奇怪。 “所以你来医院不是来看戚然，是来看病的对吗？” “恩。” “你是故意骗我的。” 宋元煦点头道：“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在装可怜，更不想你同情我，其实我觉得自己变成这样也挺丢脸的。” “那你的治疗有效果吗？” 宋元煦干咳了一声，回道：“目前还没多大效果。” “我就知道，不然你怎么会吐血，你老实告诉我，你身体的情况现在是不是很严重了？” 宋元煦沉默半响：“星星，你不要担心，我暂时还不会死的。” 他现在其实很生气，但宋元煦现在这幅模样他也不可能对他发脾气，只能压低嗓音说：“暂时不会死，是不是代表如果你继续吃这个药的话就会死？” 宋元煦没有回答。 “停药会怎么样？” “我可能会精神错乱。” 不停药会死，停药会精神错乱，这样看来曾经的宋元煦根本毫无选择。 “那是不是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帮你调节信息素，这样你就会好了？” 宋元煦没有回答，但他知道宋元煦这算是默认了。 “你真的只是不想我同情你吗？还是说你其实早就做好了死的打算了？” “你突然这么着急快速的搞垮宋氏，又说要把名下所有的财产转移给我，是不是就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活不久了？” 宋元煦苦笑了一下：“算也不算吧。” “星星，我也想过要努力打动你让你和我在一起。” 他带着哭腔问道：“那如果我没有被你打动，没有和你在一起的话……” 宋元煦无所谓的勾了勾嘴角：“那我可能不是疯了就是死了吧。” 他一边笑一边哭：“怎么不拿出以前用钱收买我的魄力来？现在都关乎你自己的性命了，怎么不逼我帮你呢？” “星星，我现在哪里还舍得逼你做不喜欢的事情呢？” “你现在倒是绅士。” 宋元煦抽了纸巾递给他，温柔道：“那现在还能用钱收买你吗？” 他回道：“或许你可以试一试。” 宋元煦的眼神明显亮了：“星星，其实我昏迷前听见你说的话了，我撑下来了，那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他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像是下定决点头回道：“算数。” 宋元煦笑了。 姚星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门口的方向，他不知道梁枫和况子墨有没有听见他和宋元煦的对话，但最终他还是做了对不起他们的选择。 其实不管他有没有做那个承诺，现在他已经知道宋元煦的身体情况，他就一定会选择帮他。 宋元煦：“星星，我很高兴，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高兴，我甚至都有点感谢这场绑架了，如果没有这场绑架，我或许真的已经没有机会了。” 他无奈的笑了声：“可能都是注定的吧。” 在生死关头的那一刻，他不能否认自己内心对宋元煦的感情，所以他才会做出那个承诺吧。 他想起了很久之间自己做的那个梦，梦里他和梁枫、况子墨、戚然还有宋元煦都在一起了，可能那个梦就已经预示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走出病房，况子墨和梁枫就等在外面。 他想医院的病房可能隔音也就那个样子，虽然他们两个现在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但可能他们都已经听见了。 他心里很羞愧，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那个，我有话要和你们说……” 况子墨却打断他道：“星星，还是让我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