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晚餐的时候，奥兰多等人并未出现在餐厅中。 安格尔开始以为他们还没来，但一看桌上只摆了两副餐具，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拉杰，拉杰赶紧解释道，“刘易斯中将说他们在自己房里用餐就好。” 什么时候刘易斯都能代表其他人了？ 安格尔一阵无语，看一眼紧紧拉着自己手不放的菲尔顿，还是决定放任自流。 两人一道用了晚饭，中途菲尔顿都还舍不得放开了的手，可他能够用左手吃饭不代表安格尔就愿意用一只手，安格尔耐心跟他说了许久，好不容易才让他放开自己的手，可中途菲尔顿的注意力还是一直在他身上，盯着他都舍不得眨眼。 也不知道先前对他来明塔星推三阻四的人是谁。 用完饭后，安格尔便陪菲尔顿去做了体检。 因为担心明塔星的医疗条件不足以应对，安格尔不止把自己的医师团带了过来，还带了全套体检设备过来，直接给菲尔顿弄了个单人体检中心。 爱德华医师对他们的到来表示了热切的欢迎。 kskp也曾是他的研究课题之一，只是研究了一半就被威廉皇帝指派去给萨菲殿下当老师，紧接着又成了安格尔的私人医生，研究就被迫搁置了下来，如今重获良机，自然是十分高兴。 第一项检测项目当然是精神力波动度，诊疗仪一对准菲尔顿开始疯狂报警，安格尔和爱德华医师同时去看菲尔顿的精神力图，其他医生护士们则赶快丢下手中的东西往外跑，跑到门口就被拉里和拉杰带人拦了下来，他们不敢返回，只聚集在门口的位置紧张地看着菲尔顿。 “机器坏了？”安格尔看着菲尔顿精神力图上高达八十九的波动度，皱眉问道。 爱德华盯着精神力图看了一会儿，拿着诊疗仪对准安格尔按下检测键，“精神力二十二万三千一百四十一点，波动度十七度，没坏。” “八十九度的人早该失控了。”安格尔伸手去拉一旁想靠近他又不敢的菲尔顿，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可他除了缠人一点没什么不对。” 菲尔顿反握住安格尔的手，略微定下心来，跟着道，“我最近是有些暴躁易怒，但是还没到不能自制的地步。” 爱德华看着菲尔顿也觉得奇怪，根据他的经验被雄子精神力标记过的高级雌子一般精神力波动度都十分稳定，哪怕是雄子去世后他们的精神海里也会留存过标记过的痕迹，通常波动度最高不会超过六十度，菲尔顿能够飙升到八十九还能维持神智清醒完全不符合常理。 他拿着诊疗仪对菲尔顿又检测了一次，还是同样的结果，精神力三十三万五千四百二十九点，波动度八十九度。 爱德华关掉报警的诊疗仪，思索了一会儿后对安格尔道，“你跟他建立精神连接，看看他的精神海情况。” 安格尔依言而行，铺天盖地的渴望和恐慌迅速淹没了他，他忍不住踮起脚尖咬了一下菲尔顿的唇，才压着心中的渴望道，“你收敛一点啊，我的……还没到呢。” 反正他是不准备在非发情期和菲尔顿上床的，不管菲尔顿再怎么想都一样。 菲尔顿抿了抿唇，点头应了。 他从安格尔心中感受到的全是担忧，并没有欲望和恐慌，因此闭目冷静了一会儿还是将深沉的欲望和恐慌压了下去。 安格尔这时候才能去感知菲尔顿的精神海，他上次和菲尔顿建立精神力链接的时候还是在帝星，跟那次比起来菲尔顿的精神海要狂暴了不少，像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火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感受不到危险，还很想继续深入下去。 有点像面对另一只芬里尔一样，看着凶猛可怕，但是可以随便骑乘。 他不好跟爱德华形容自己的单方面感受，只道，“确实有问题，但是还在可控范围内——我是说，对我可控。” 对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爱德华“唔”了一声，又道，“随便命令他做点什么，不要说出来，在心里想就好。” 安格尔在室内环顾一周，将目标锁定在角落处摆着的花瓶上，在心里想着那花瓶里的一朵白色玫瑰，菲尔顿便松开了他的手，快步走过去从花瓶中的五朵玫瑰中准确地挑出了安格尔想要的那一朵，又快步走回来将玫瑰花交到安格尔的手上。 “是你要的那朵吗？”爱德华问。 安格尔点头。 “再想一件他不会同意的事。” 安格尔又在心中想着他要留下来，菲尔顿面露挣扎之色，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点头道，“那你只能留在明塔星，不能去洛神星。” 安格尔又望向爱德华，“接下来呢？想一件他竭力反对的事情？” 爱德华点头。 安格尔想了想，便在心中命令菲尔顿离开自己不许回来，菲尔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碧蓝色的眼眸中翻滚着风暴几欲爆发，死死盯着安格尔根本说不出话来。 安格尔转头看爱德华，爱德华只道，“继续。” 安格尔便还是在心中重复着命令，菲尔顿的表情从狰狞转为决绝，突然伸出手向自己的咽喉扼去，安格尔吓了一跳，立刻伸手去拉菲尔顿的手，菲尔顿的力道用得很大，简直像是要活活掐死自己一样，他用了手甲才把菲尔顿的手臂拉下来，此时菲尔顿的咽喉已经被他自己掐出了一道青色的痕迹。 拉里和拉杰本来已经跑过来准备一个救人一个保护安格尔了，见状立刻刹住脚步，想要靠近又怕引起什么更糟糕的应激反应，只能紧张地看着菲尔顿和安格尔。 “没事没事，我只是想想而已，不会要你离开我的。”安格尔拉着菲尔顿的手安抚道。 菲尔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道，“我宁可你命令我自杀，也不想活着离开你。” 安格尔心疼得不得了，又抱着他吻了一下，“我不会那样做的。” 引起这一变故的爱德华却没有任何反思的意思，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菲尔顿，又催着他去做接下来的检查，安格尔真心觉得爱德华能活到现在全靠他当年机智地假死从帝星跑到了凤凰星，但还是温言细语地劝菲尔顿继续检查。 好在菲尔顿没有反对，只是希望安格尔能够陪着自己。 于是能牵着手做的检查都牵着手做了，不能的安格尔也尽量站在离菲尔顿很近的地方让他能够看到自己。 一大堆检查做完之后，爱德华发现菲尔顿从体检结果来看是一名身体极为正常的高级雌子，就是因为欲求不满加经期紊乱有些情绪不稳定，变得暴躁易怒罢了。 “不过照这个发育速度来看，陛下的寿命可能会有所缩短。”爱德华调出菲尔顿在凤凰星的体检结果给安格尔看，“从他上次的体检报告来说陛下的身体根本没有成熟发育的征兆，至少一年之内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但半年的时间他的身体就已经进入最后发育期。” 菲尔顿的身体十分奇妙，他有着成年雌子的体力和耐力，但是在性发育上却和未成年雌子差不多，无法感知和分泌信息素，也不会产生欲望，但现在他的身体却处在未成年雌子向成年雌子变化这个阶段，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完成了发育。 但生物的发育速度并不是越快越好，甚至可以说发育速度和预期寿命成反比状态，曾经的初代雄子几年时间就会性成熟，但他们的最长寿命不超过五十年，如今的雄子需要两百年的时间才能达成性成熟，但他们的最长寿命是一千年，虽然从现实来看，他们的寿命根本不可能达到这么久。 “我还有多长时间？”菲尔顿问。 爱德华想了想，道，“如果不加以干涉的话，最多不会超过百年。” 一百年的时间。 菲尔顿听到这个数字时还能以平常心看待，高级雌子的评论寿命也不过四百一十五年，虽然某些得到了雄子的高级雌子可以活得更长，但是他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们没有服食过禁药，也不曾登临皇位。 只是，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够多陪安格尔一段时间。 “你需要什么？”安格尔直截了当地问，“仪器，药物，实验体，要多少经费我都可以给你，但我要他活下来，长长久久的活着。” 听见这句话，爱德华简直眉开眼笑。 他带着安格尔菲尔顿离开了临时体检中心，去往隔壁的房间，毫不客气地定下一大堆仪器和原材料后，又殷切地看向菲尔顿，希望定下他的一部分时间。 菲尔顿忙着打仗和陪安格尔都来不及，哪里有心思跟着爱德华折腾，当下表示不可能，但是可以从帝国监察厅的监狱里提几个犯下重罪的高级雌子给爱德华。 安格尔当然是不喜欢这样的行为的。 只是事有轻重，人有亲疏，他想了想便补充道，“也不用强行，可以以减刑为条件让他们自愿报名，不然会导致实验参数不可控。” 他说的委实很有道理。 实验体随便在实验中动点手脚，就会造成结果的改变，其实他说的就是没道理菲尔顿现在也不可能反对，菲尔顿自然点头应了，转头吩咐拉里下去办。 爱德华惋惜地看着菲尔顿，和他打着商量，“那陛下三天、不，一周来体检一次？” 菲尔顿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安格尔上将？”爱德华转头看着安格尔，“没有长期数据我没法治疗。” 安格尔拉着菲尔顿的手，“芬里尔，乖一点好不好？我知道你最近有些不舒服，可是治病要紧啊。” 菲尔顿不情愿地应了。 安格尔和爱德华商量了一下，决定将他暂且留在明塔星治疗菲尔顿，至于第三军的雄子的事，也还是由他负责，这也就意味着，爱德华以后会很忙，需要频繁往来明塔星和帝星。 但醉心医学研究的医生并不介意这一点，还相当期待未来的生活。 “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重拾未能完成却被迫搁置的课题更好了。”爱德华如是说，神采奕奕，满怀期待。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弥补菲尔顿，爱德华在他们临走前提了一下自己对kskp的猜测。 “我觉得帕提亚神圣帝国对kskp的用法不对。”他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说，“kskp只比初代雄子晚几年，几乎是同一时期的产物，当时的科学家们的初衷并不是培养最强战士，而是可控的最强战士。” 安格尔想起了菲尔顿对自己的千依百顺。 “也就是说，kskp看似是让雌子完全不需要雄子，实际上是让他们对雄子更加渴望和……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