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安格尔的原计划是在后天找个理由跟格洛克吵一架，然后负气出走凤凰星，可惜格洛克大约是终于幡然醒悟决定好好补偿一下他，一个下午都在围着他打转，拖着他挑衣服选首饰以便成年礼上使用，安格尔对着温柔小意的格洛克怎么也说不出自己的计划来，只能在晚餐后抓住斯特林上将抱怨。 “父亲您没告诉雄父我要去明塔星吗？”他倒在书房的沙发上，有气无力地看着身边的斯特林上将，“还是说了雄父没听？” “是我没说。”斯特林上将坦然承认了自己的隐瞒，“格洛克对你回家非常高兴，我不想扫了他的兴致。” “所以你就指着你心爱的孩子给你趟雷？”安格尔幽幽看着他，“父亲，我真的是你亲生而不是抱养的吗吗？” 坐在沙发扶手上的斯特林上将和站在沙发背后的凯伦同时哑然失笑。 斯特林上将伸手摸摸孩子气得鼓鼓的脸颊，安格尔扭过头去不让他摸，他只能无奈道，“好吧，晚一点我会跟他说。” 得偿所愿的安格尔终于满意地转回头来让他摸。 “听说第三军的人把雄子们叫猫？”斯特林上将捏捏他的脸，“别人我不知道，你倒是真像一只只能顺毛摸的猫，稍微不满意了就要炸毛折腾身边的人。” “猫？”安格尔一边由着斯特林上将捏，一边看着旁边的凯伦问。 凯伦心虚地垂下了眼帘，“主要是形容他们擅长撒娇争宠，而且他们也会喊我们狗啊。” 说到后来，又理直气壮起来。 安格尔觉得自己要对狗这个字产生“ptsd”了。 他将手放在额头上长长叹息一声，决定不要深究手下雌子雄子对彼此的称呼，又抱着斯特林上将的手臂坐起来，撒娇道，“猫本来就只能顺抚不能逆摸啊，父亲你想要逆着摸猫才奇怪吧。” 斯特林上将只能跟着叹气。 一不小心养出了一只傲娇的雄子孩子怎么办？继续养着呗，还能怎么办，又不是可以随便乱扔的雌子孩子，总不可能因为他调皮捣蛋不听话就扔掉他。 他给安格尔顺了一会儿毛，方调整心态道，“你为什么非要假装跟格洛克吵架呢？” “嗯？”安格尔眨了眨眼。 “假设艾德里安殿下突然清扫了帝星上的第二军和第三军自立为帝，然后因为一件小事被气得跑到凤凰星来你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不管艾德里安哭得多惨，他都会用最强的警戒心来看待艾德里安的到来。 “有那么夸张吗？”安格尔反省了一下自己的作为，然后果断摇头道，“没有啊，我就保卫了帝星不被叛军攻占而已。” 斯特林上将看着他不说话。 如果第三军有等同或者略少于年初内战的损失他就相信安格尔的无辜，但事实是，第三军几乎没有任何损失。 “父亲你就是不想我和雄父吵架吧。”安格尔果断转移了话题，“不过我直接过去的话，不会太打眼了吗？” “如果你只是去看看就不会。”斯特林上将顿了顿，“如果想做点什么，还不如一开始就摆在明面上让大家心里有个数。” 作为一个能够成功从威廉王朝活到菲尔顿王朝的总司令官，斯特林上将深得咸鱼之妙，也对一干混吃等死的同僚们的心性极为了解，“皇帝登基时心腹爱将皆死于皇位之战，故而各军团并未清洗换代，许多老一辈都觉得一动不如一静。你只要不做得太过分，他们绝不会反对。” 安格尔受教点头。 至于做到什么地步算过分，就见仁见智了，反正安格尔是不会觉得自己过分的，第三军也一样。 “但若是菲尔顿身体有恙的消息传出去，是否会动摇军心、不利前线战局？” “威廉陛下精神力失控后还活了两百年，区区有恙又算得了什么？”斯特林上将不以为然地道，“只要皇帝能打完边境之战，就算战争结束后第二天就死都没人在乎。” 第八军的前总司令官伍德上将就是没想通这个道理，皇帝和一军总司令官能够动用的资源是截然不同的概念，放在总司令官身上必死的事情对于皇帝是可以拿资源去填的，只要没有更强力的竞争者出现，他们大可以想活多久就活多久。 安格尔紫眸一黯。 不是不知道斯特林上将只是将菲尔顿视为保护他的工具，但听到斯特林上将这么说时，还是不免觉得悲凉。 “我想让他活久一点，多陪我一段时间。” 斯特林上将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是真没想通安格尔为什么会对皇帝有那么深厚的感情，今年之前安格尔完全没想过嫁给皇帝或是娶皇帝，偏偏也就是这一年，风云骤变，聚少离多的一年，让皇帝成功拿捏住了安格尔。 “如果你想插手明塔星的话，需要足够多的人手压阵。”斯特林上将说，“你有吗？” 第三军是不可能去明塔星的，至少不能全去，否则后勤一断大军就等同无源之水，不是斯特林上将不信任盖尔，而是盖尔真心实意的情况下也做不到这一点。 “拜伦走的时候给了我一批正好在明塔星度假的S级战士的名单，一共一百二十三名。”安格尔说，“如果需要的话，还可以再召集附近星系的人。” 斯特林上将闻言忍不住挑了挑眉，“第三军现在到底有多少s级战士？” “一千零四十九，啊不对，加上我是一千零五十。” 斯特林上将倒吸一口冷气。 “你哪来的那么多s级战士？”他震惊地问道，“内乱前不是都才一百多名吗？” “内乱后我让人拆解了所有人的s级机甲，然后参考了一部分第一军和第六军的设计图纸，重新设计了几款通用型s级机甲发放下去。”安格尔不明就里地看着斯特林上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斯特林上将看着他欲言又止，扭头对旁边的凯伦道，“你先下去，我有事和安格尔说。” 凯伦看向安格尔，见安格尔向自己微微点头，才退出了书房。 “安格尔，你不知道帝国一直在暗中控制s级战士的数量吗？”斯特林上将伸手揉着安格尔的银发，神情无奈，“嗯？” s级战士可不是只有一具s级机甲就能满足的生物，他们需要地位、权力、财富和雄子，其余三者还好说，雄子就麻烦了，没有雄子的s级战士早晚会死于精神力失控，因此s级战士一般会不停收集雄子，越多越好，永不餍足。 在卡曼帝国平民雄子兑换制度还是拍卖制的时候，帝国的s级战士一直维持在七八千人的数目，直到拍卖制改为准入制，格洛克又为了收集雄子四处赠送s级机甲，s级战士的数目才终于突破五位数。 然后安格尔告诉他，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第三军多了九百名s级战士。 “我知道啊。”安格尔神色无辜地看着他，“可我需要足够的战力自保。” 斯特林上将变揉为拍，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才叹息道，“算了，你跟皇帝说一声让他看着办吧。” 卡曼帝国的s级战士，也是时候更新换代了，去除一批不堪用的旧人，再以顺手的新血代替，也是卡曼帝国的常事。 虽然皇帝的身体据说有些问题，但还是那句话，只要他能够活到安格尔顺利登基，斯特林上将才懒得管他哪天死。 “我想自己处理。”安格尔说。 斯特林上将看了他一会儿，问，“你确定你可以？” “反正还没人跑来找我讨论待遇问题。”安格尔勾了勾唇，轻松地道，“我觉得他们已经习惯了。” 斯特林上将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把孩子养歪了。 他用仅剩的良心同情了一下第三军的军雌后，又拉着安格尔的手劝道，“你也不要压得太过火了，总要给人一点喘息的空间，才是长久之计。” “是他们要选我的啊。”安格尔理直气壮地道，“我本来可以在凤凰星上随心所欲恣意玩乐，却被逼得收敛性情筚路蓝缕，他们作为臣子不该为我分忧解难吗？” 说得好有道理。 主忧臣劳，主辱臣死，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斯特林上将没提防之下被安格尔直接带歪，点了点头后才觉得不对，他教安格尔不是仁惠爱人吗？为什么在帝星呆了七十年，就变成现在这幅拼命压榨属下的样子？ 他拍拍安格尔的手背，叹道，“行吧，你有分寸就好。” 旁人自然没有安格尔重要，为了让安格尔遂心如意，第三军的军雌们辛苦一些也是应该的，若是他们有别的念头…… 斯特林上将的眼帘低垂，掩住一抹冰冷的杀意，也好让安格尔见识一下自己的手段，省得总以为自己不如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