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一不小心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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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的寻人启事没贴起来。

    师父回来告诉我的，公告板贴的都是公家的事，私家想要贴上去，要好大一笔银子通融。他想着那么就贴在旁边墙上头，又没有想到墙上须保持得干净，否则被巡到要挨罚的。

    师父好不容易从监市手里保住两张画，回来的路上挨了雨，画像皱皱巴巴，还晕开了一些，好教人气愤。

    “从前也没见过这种事，世风日下。”师父大叹气。

    我把师父头上的毛巾换一副新的：“师父你都被雨淋起烧了，还不闲着嘴。”

    师父被我裹在被子里，还在一直打哆嗦，身上出了不少冷汗，头发都湿了大半。现如今他倒是肯让我看他的伤口了，换了好几次绷带，还是有些发炎。这样长期失血，人一定受不住，我寻摸着要是医馆再没有用，不如去寻访三大门派之一、以炼药制丹闻名的暗香谷求助，没准能得良方。

    “师父，你知道那把剑上是什么毒吗？”

    “不知道。”他的脸捂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又补充道：“不用研究它，又死不掉。”

    “师父，你把我当小孩子是不是。”我说，“我不是傻子，你这样会长期贫血，如果一次大感染你的命就没了，这几年您没有仙逝我才觉得奇怪。”

    师父从枕头里抬起头，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我的脸，眨眨眼睛，又躺了回去。

    “你今天……倒不傻了。”他说，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心里有数。”

    师父陷在床里，只有薄薄的一片，这薄薄的身体里，哪有那么多血可流呢。我没有理会他的揶揄，开门见山地问：“你觉得暗香谷有没有办法？”

    “我怎么会知道？”师父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

    “师父你不了解暗香谷吗？”

    “当然，我怎么会知道。”

    “那你五年前的时候在哪里？”我推推师父的肩膀。

    师父含糊不清地说：“什么在哪里啊。”

    我掷地有声地问：“在城里的这么多天，足够我寻找足够的信息。五年前，　城里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瘟疫，拖到最后暗香谷终于布施药方解决，而正好是五年前师父你受了致命的伤出现在山里。你曾经告诉我你是一方有名的人物，但是进城这么久却没人认得你。”

    “你……想说什么？”师父从被窝里艰难地爬起来，一双眼睛湿漉漉望着我。

    “哼哼。”我清清嗓子，仿佛看透了师父浑身秘密，“因为你就是暗香谷深居简出的掌门人，五年前因为不肯发布救命药方被手下秉公灭私、一剑刺死，却捡回一条命逃到深山。总之，这也解释了你为什么这么强、为什么不愿意下山、以及性格为什么这么差！”

    师父定格住了。

    然后低下头，浑身颤抖。

    我小心地掀开他的头发，发现他在笑。

    “你笑什么。”我咬牙切齿地问，“你承认吧，我不会嫌弃你！”

    他笑得颤颤巍巍，一直笑倒在床上，笑得气喘吁吁，脸颊粉红，笑得眼睛里都泛出泪花，笑得他捂着肚子弓起身，咳喘不止。

    “不至于。”我无语。

    “小徒弟，你这么傻，以后没了师父，不会被外人一颗糖骗走吧。”他还在笑，一边喘一边说。

    我想我是猜错了，但是又觉得可能没猜错。无论如何，五年前的大瘟疫确有其事，这会和我的师父有关吗？我的爹娘还安全吗？

    我一定要找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