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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其原因,八成也是因为顺子的任性所致。虽然已是已婚,顺子却很不满这种平淡的生活,经常花钱大手大脚。有了孩子,虽然家里有钱,花销不大,德镇还是很看不惯顺子的这种变化。因此,每每顺子要求拿出钱去逛街的时候,他总是很冷淡。 “我不想你这样下去了,你也该考虑考虑丰海吧。” 顺子大吃一惊,终于有一天,她发现宠溺自己的老公终于变得刻薄起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可是一想到自己受的委屈,便忍不住争辩道:“我有说不带丰海出去么?我也只是想出去放松一下呀!” “不行!” “为什么?”顺子的眼眶渐渐红了,“你只想着丰海,你到底为我考虑过什么呀?我是丰海的mama,为什么你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呢?” “你已经和我结婚了吧?既然这样,你就待在家好好带孩子啊。” 顺子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恋爱时的百般宠爱,她原以为结婚后会理所应当地得到,心甘情愿地嫁给了他。然而这时,她真切地感受到封建社会的恐惧。 德镇仍然站在原地,稍稍缓和了脸色,“顺子,回到房间去吧。” 顺子点了点头,失神地走回房里。要怎么过呢?路还远着,关系却坏到了这种地步,没想到嫁进来六年,早就已经陷在了这张网里,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了。 吵架几周以后,德镇的第二任妻子住了进来。与顺子不同,新太太明显要勤劳的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为男人的原因,他很自觉地担负起了做家务的功劳。 小老婆乖巧懂事,又很少花钱,德镇当然非常满意。 春彦是面馆老板的儿子,因为下厨手艺好,长相颇佳,自然很受欢迎。德镇与顺子闹矛盾时,经常在面馆坐一会儿,和阳光开朗的春彦聊聊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上了高大英俊的春彦,并且有了把他娶回家的打算。 那天晚上,他在面馆叫了一碗叉烧面,面端过来的时候,他抚摸着春彦的手,两眼含笑地看着他:“能多给我一块叉烧么?” 都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春彦哪里不懂,又回到料理台,对着德镇一块一块地切着rou。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轻佻,德镇喝着面汤,突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闭店以后,春彦靠在料理台上,动情地喊着他的名字,搂着他肩膀的手是那么有力又柔软,德镇立即陷入了爱的浪潮里。 他望着那洞xue里流出来的滴滴甘露,高兴地说道:“真漂亮,春天的潮水涨了呀……” 春彦马上用责怪的眼神看着他,德镇哈哈大笑起来。他感受着拉面店昏暗的烛光,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只觉得没有比这更美妙的感觉了。 不过,听说德镇要娶他进门,春彦多了些担忧:“你不是还有个老婆么?” “不要紧,幕府有谁敢惹不成?只是要让你受一些委屈。” “我不想当小妾呀,德镇……” 德镇亲了一口怀里的男人,阴阴地说道:“我也不想呀,只是我还不能和那个女人离婚,要让她把孩子带到大一点才行。” 春彦抬头看着他,惊讶地问道:“你有孩子?” “嗯,一个六岁的男孩。” 春彦兴奋地说道:“我也想见见他!你带我去陪他玩好不好?” “你这么兴奋么?以后让你生个孩子,陪你玩个够呀。”德镇嘻嘻笑了一下。 “哎呀,真是的!” 没过多久,春彦就如愿见到了丰海。新进门的那天,丰海静静地站在门廊旁,看着正打算走进房门的春彦,而丰海的生母正待在屋子里没有出来。 “母亲。” 丰海突然叫了一声。春彦低头一看,丰海正抬头看着他,使他徒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他自动忽视了这种错觉,微笑着摸了摸男孩毛茸茸的头,“你mama在屋子里吗?” 丰海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他,眼底一阵晦暗不明。 春彦见过那么多开朗可爱的孩子,却从来没见过丰海这样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抬起头,四处寻找德镇的身影。只是,四处都是搬家具的师傅,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他。 “您要找父亲么?” 春彦错愕地低下头,他只觉得,丰海完全不像一个六岁的孩子。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我可以先陪您逛逛院子。母亲在睡觉,请不要打扰她。” 说完,丰海快步往院子里跑去,春彦望着丰海的背影,迟疑片刻后,向前跟着走了过去。院子里正是一大片的枫树,大约十几米的林子深处,隐约能看见一处池塘,水面上浮满了枫叶,实在奇怪。 丰海转头一笑:“那些都是我的杰作。” 看着丰海高兴的样子,春彦渐渐放下心来,问道:“怎的要将枫叶铺到池塘上?” “有风吹来,叶子都被刮到地上,真可惜,我于是想看看在池水上是怎样一副光景。” “如果有水鬼来,身上都沾到枫叶了。” 丰海瞪了他一眼:“哪里有甚么水鬼?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而已!” 小孩子终究还是怕鬼的,这么一看,丰海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春彦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