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心》

    沈心悠暗恋季秋棠，是她贯穿整个青春期的小秘密。季秋棠不是别人，是她唯一好朋友的亲小姨，比她大整整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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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初二某次她那位闺蜜传纸条被请家长、当事人为自保瞒下她父母特意求助最佳亲友自己小姨，沈心悠终于见到了童佳佳张口闭口的“她小姨”。放学时候她陪童佳佳等在教学楼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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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秋棠反手拎挎包搭背后，闲手抄兜穿越人流，信步悠悠到她面前，向沈心悠点了下头淡淡勾唇，将包甩给童佳佳斜一眼看小外甥女，“童佳佳你又作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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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那一定眸一弯唇，教沈心悠忽然感悟出书本上“琵琶弦上说相思”的意味，只不过人家是琵琶弦上说相思，她是教学楼前念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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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可怜闺蜜童佳佳怎么被教育怎么被罚怎么与她小姨约法三章……年代久远，个中种种沈心悠记不真切，她单就记住季秋棠的反差萌，走起路优哉游哉无忧少年，在后辈面前故作严肃实则宽和，面对师长仿若对待工作般无上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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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秋棠方方面面她都喜欢，沈心悠把那些剪影小心收进心房默念，转眼就是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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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之后填志愿，这对好朋友很“默契”地抱了播音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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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此，中国傻闺蜜一脸不解：“悠悠，叔叔阿姨同意你学播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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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闺蜜童佳佳文学世家出身，外祖父书法协会会长，祖母与母亲都是人民教师，父亲是文化传播公司创始人，小姨和小舅是政府文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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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之下，沈心悠家可就热闹了，百花齐放，祖父祖母技术高工，外祖父作家，外祖母曾是第一代女兵，沈爸爸律师，沈mama会计师，一大家子都擎等着自己家的小宝贝继承衣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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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心悠摇头，斩钉截铁：“我想学播音，说服我爸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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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佳佳对她翘大拇指，说动她那一大家子人，可见沈心悠下定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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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佳佳与人家说一大筐播音系学生的苦楚，沈心悠认真听完，还是坚决不改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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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费口舌的好闺蜜很是感动，深情熊抱了好朋友，请她去家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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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心悠捕捉到“我小姨”的字眼，很爽快地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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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路上粗神经的童佳佳还沉浸在未来四年继续与沈心悠续姐妹情深的欣喜畅想中，想起来问：“我说悠，你对我这么好，该不会是迁就我、喜欢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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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iejie虽然是直人，但可以为了你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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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佳佳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沈心悠看懂她神色里的狡黠，羞得转脸乱瞄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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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喜欢你啊，”车窗印下谁的小女儿情态，“还有、你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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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时席间安安静静的，只有细微的咀嚼声或餐具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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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餐桌上，童佳佳一家三口对面，依次是童佳佳的小舅季容海、小姨季秋棠，以及沈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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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心悠小口抿饭，又紧张又激动又留恋季秋棠身边的位置，饭团在口中融出甜意，这才恋恋不舍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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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心悠低头饱含小心思的磨蹭着，身边的人动用公筷为她填一筷子荤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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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一道感谢，因着饭后家常话时间不便打扰，沈心悠拖到季秋棠开车送她回家的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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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多吃点，那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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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心悠看季秋棠，季秋棠正视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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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我、”沈心悠对季秋棠侧脸痴傻了瞬，“这种身高的女孩，体重多少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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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秋棠提起右手攥拳给她看，“一百斤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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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心悠茫然，别的女孩子都希望越瘦越好，她心上人思维还真是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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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脸上都没rou。”季秋棠其意不明瞄一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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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欢圆脸的女生吗？”沈心悠捂住自己脸颊，很紧张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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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不是，是你们这些小年轻太追求所谓的骨感美，按照世卫标准，以你的身高110斤都是偏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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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我的身高么？”沈心悠原本季秋棠界定的“年轻人”而低落，听她说完，瞪圆眼睛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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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和佳佳一般高么？”季秋棠扭头对她笑，“你也当我是顽固不化的老年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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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沈心悠抱着书包低头嚅嗫，“佳佳和我才没这样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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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季秋棠点头，轻挑笑意查看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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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你、”勇气在开口一瞬泄露掉，转来小区门口，季秋棠下车和保安打招呼，得到通行许可返回，沈心悠缩回座椅缄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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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说什么？”季秋棠在小区单行道上谨慎行驶，问了人家人家抿唇不说。车子安稳停下，沈心悠要走，季秋棠搭上她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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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里忽然到极致的寂静教季秋棠敏锐意识到什么，就在小姑娘转身背对的时候，她有种预感，今天这种难得的很亲密的时刻，一旦错过再难会有，她暗自深呼吸，卸掉安全带倾身按住搭放车门上的手臂，“你没话想说的话，听我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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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心悠因为她的贴近脸颊发烫，怔然看她举起左手翻转手腕示意自己，“就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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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心悠轻点了头，转回来直面她。季秋棠退回去，整理下板正的休闲西装，郑重其辞对她，“刚刚我的回答还没完，你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之前也有好多人问过我，三十好几为什么还单着……我不是对婚姻爱情悲观，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前事，我在等，只是因为我的她还没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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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季秋棠的直白突如其来，沈心悠骤然的心慌教她自己躲闪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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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乖巧独立又温柔可爱的女孩子，是我小外甥女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我中意已久的、我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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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心悠在季秋棠说到“女孩子”的时候彻底傻掉，听过完整的表述，圆月的瞳心热泪盈眶，蓦然倾身扑进了面前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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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贯穿年少的暗恋，好比沈心悠成长路上一个人的修行，她因为向往那个遥不可及的向往，竭尽全力，同时心内挣扎彷徨着，她这个渺小的朝圣者知道这场朝拜总归有尽头，但是尽头无望或凄苦她从不敢深想，如今，因为季秋棠的一眼高看一句肯定，她觉得这条长路值得，即便眼前是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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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人节过去了，我也不是佳佳禁不起逗，你之前说的、真的是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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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秋棠小心把不安的小白兔收进怀里，以鼻尖蹭她颊腮，“是真的，如假包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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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闺蜜被自己小姨勾搭走了，已经是足够奇葩的剧情，更奇葩的是，这事童佳佳不是双方谁那听来的，是她自己无意撞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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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某个童佳佳形单影只逛街的凄凉周末——如此说来，撞破惊天秘密这件事，她该感谢家里那两位撇下亲闺女说走就走去旅行的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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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佳佳翘着嘴巴，填饱肚子嘻嘻傻乐着走走逛逛，街角某一对额头相抵的恋人撞进眼来。一瞬之间柠檬附体的童佳佳认出了沈心悠，鬼鬼祟祟借过人群想查探另位神秘人。没被认出来的季秋棠这时候转身，踩着小白鞋撒开腿跑向路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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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身姿看背影，童佳佳当她是哪位同学，瞄准时机，神出鬼没到沈心悠身边，打声招呼蓦然吓到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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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佳？！”童佳佳一脸探究现身面前，沈心悠略心虚去看跑远了的季秋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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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佳佳顺着她目光远眺，隐隐约约觉得那人背影眼熟，回头叉腰气鼓鼓质问好友：“你老实说，那女孩哪个班的，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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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沈心悠怔了瞬拿不定说实话还是委婉隐瞒一下，掠过童佳佳，却见日光里的白影转身，和着自己心跳跃动回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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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呀你，”童佳佳心情复杂捏沈心悠的脸，“什么时候背着jiejie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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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己问她吧。”季秋棠紧跑了几步，在童佳佳身后叉腰缓气的时候，沈心悠挑眉示意傻闺蜜回头。

    童佳佳蹭地回头，轰地傻眼，“小、小姨？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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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秋棠捋了把零散的刘海，蹭回小女朋友身边，和她耳语了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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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佳佳瞪大眼扫视眼前的季秋棠，卫衣牛仔裤小白鞋，笑弯眼睛和煦模样，这还是她小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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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很快童佳佳的眼神飘回沈心悠身上，没办法，情侣装实在太扎眼了，更甚至，她小姨还特意散了些碎发挽个髻，可以可以，很“沈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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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八字还有撇没捺呢，就是别人家的季秋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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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眼见了沈心悠翻包递钱包给季秋棠，童佳佳仰头替她姥姥姥爷叹息，谁们家的败家闺女，还没结婚搭伴过日子呢，财政大权都上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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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童佳佳的无意撞破，季秋棠和沈心悠的地下恋情提早问世，季秋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陪沈心悠回家见过家长，又撮合两家人一起吃饭，就在啼笑皆非的童佳佳当机状态下，像亲朋好友宣布了两家联姻的大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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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某某不认命都不行，她从此多了位别人家的小姨母，还跑掉一位贴心的好闺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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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佳佳向来是不信邪不认命的人，当她确信了亲闺蜜和亲小姨牵手跑路之后，已经是那两位即将步入殿堂、亲密甜蜜双双升级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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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们脚不沾地筹备婚礼的时候，cao不完心的好闺蜜童佳佳拉着沈心悠的手郑重谈心：“悠，你是被我小姨拐跑的么？”童佳佳一手攥拳一手比耶，“你们差了十二岁呢！你风华正茂的时候，我小姨可能腰都直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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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不如说我华发丛生顺耳一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季秋棠戳了下童佳佳额头，自然而然坐到沈心悠沙发扶手那，顺手环住沈心悠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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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就知道，谁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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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佳佳没话说了，委屈巴巴吸着鼻子站起来，难得有胆量瞪眼睛对季秋棠，“小姨我和你说，你要是敢欺负悠悠，咱俩也就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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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秋棠对她比个OK，童佳佳壮士一般昂首离开rou麻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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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心悠毕业次年辞职，离开了她心仪好多年的电台主播的职位，安心窝在家里，照顾随身的小宝宝和每晚孩子气闹她的大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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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心悠这位准mama动静闹得太大，两家长辈都惊动了，最后伶牙俐齿平定风波的当然还是季秋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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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她们两个也是绝配，在各自领域是职业精英，在彼此面前就一傻白甜甜心小姑娘……沈心悠这样童佳佳早知道，她初初见到小姨娇滴滴小媳妇似的，还真的，惊掉了不止几层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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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季秋棠心情好到飞起的时候，私下里童佳佳没大没小的称呼她“季小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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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次来串门的童佳佳恰好赶上自便民市场满载而归的季秋棠，她将大忙人拉到一边调侃她天仙下凡逛起市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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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你小姨母学的，”季秋棠郑重对她，“你不知道，悠悠在菜市场什么样。”不等童佳佳问，季秋棠自行揭秘：“好比古代叱咤风云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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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秋棠戴着高度滤镜向童佳佳解释过，后者可以脑补沈心悠在菜市场和卖菜大妈大姐讨价还价的精干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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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悠悠在一起之后，你小姨我终于知道土豆茄子圆白菜的市场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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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那一脸沉浸的傻气样，童佳佳没法将这痴汉脸和自己小姨联系起来，拎包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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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心悠辞职在家安心养胎，最不能接受的不是她父母，又是童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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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佳佳隔三差五来串门蹭饭，有事没事就调侃她，“也不知道谁当年意气风发对我说，以后结婚生子绝对不当别人家的金丝雀，要做新时代的事业型独立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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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心悠被怼地无言以对，在心里承认闺蜜说的似乎是实事，只是又安于接受季秋棠为她营造的全然安心的居家氛围……一而再地，沈心悠落败在童佳佳的嘴炮攻势下，实在被搅得头疼　，别无选择求助季秋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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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秋棠淡定伏在她小腹上听不那么明显的胎动，“下次佳佳来我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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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佳佳周末又来，想避开自己小姨找闺蜜聊知心话，季秋棠极没眼力见儿的杵在沈心悠旁边，百般暗示都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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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佳佳很警惕地，把对小姨母不尊重的调笑话都吞回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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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秋棠没等到她说，揽着小媳妇先发制人：“佳佳你说，悠悠声音好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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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直闺蜜童佳佳重重点头，“好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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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若幽兰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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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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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鸣佩环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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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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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秋棠胜券在握露出笑容，“那我把她圈在家里，免得造成社会治安混乱，应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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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佳佳无言以对，瞧瞧那两位你侬我侬的，意识到自己又被秀一脸，慌忙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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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番外：

    童佳佳很长一段时间绕着她小姨走，去看闺蜜都先要问好季秋棠在不在家。

    沈心悠临盆之前，鼓着肚子懒洋洋待在家，享受枕边人全面贴心的照顾。

    这时候童佳佳躲不过去了，硬头皮去串门。

    作为闺蜜沈心悠很懂她，好说好商量支走季秋棠，拉着闺蜜侃天说地。

    童佳佳这才开心，终于从沈心悠的珍视之下攒回些自信。饭后，沈心悠送她离开，童佳佳抱了抱她再三嘱咐她在家小心，保持好心情多吃蔬果云云，出门之前抚摸沈心悠肚子，就脱口说了一句“宝宝乖，干妈下次再来看你哦！”

    “你叫谁？”季秋棠从沈心悠身后突然冒出来。

    童佳佳立刻赔笑改口，“小姨小姨母，我先走了哈！”

    “路上慢点，”季秋棠挽着沈心悠微笑送别她，“下次来，别忘了给你小妹带礼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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